【誰的指引，道出前世今生的障？有無彌補的可能，不過一個契機而已。冥冥之中，彷彿找尋到了破解的方法，只是日子還長，暫不清楚。眾生苦相，聽我梵音，精誠所至,緣自再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好的緣故，白澤琰的身體恢復的很快。

盧方他們哥四個每天都會輪流來看一遍，他們總覺得這太陽興許真的打西邊出來了。白老五笑了！還是那種沉浸在戀愛中的傻笑。

認識白澤琰的人都知道他性子冷，平時基本是冷著臉，就算笑也只是淡淡的。

「壞了，壞了，」徐慶第一次見白澤琰傻笑時，眼睛瞪了個老大，眼珠子恨不得滾出眼眶與大地來個親密擁抱，他第一反應就是白澤琰被車子撞的出現了後遺症，趕忙扭頭向自家大哥急道，「大哥，五弟這該不會是車禍後遺症吧！」

「三哥，你想多了，我沒事。」白澤琰自然是聽到了徐慶那個大嗓門的話，為此他鬱悶了好幾天。他笑的真的很傻嗎？

哈，不管怎麼說，自己都應該慶幸，就算隔著時空，但他們彼此安好，這已足夠，而且他們每晚都可以在夢的邊緣觸摸到彼此，他真的已經很滿足了。白澤琰握住胸前掛著的老鼠玉佩，展顏。這是昨晚入夢時展昭送給他的，沒想到醒來時會真的掛在脖子上，所以這一切真的都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盧方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如墨的畫，漂亮的青年低頭不知握著什麼，唇角微勾，自信，淡然，拉開的窗簾外一抹陽光揉揉的灑在他的身上，像是給他鍍了層金光，只不過啊，因為那淡淡的笑，原本清冷銳利的一個人柔和了許多。

「大哥。」白澤琰收好玉佩，喚了一聲來人。

盧方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只顧著沉浸在畫中，倒是忘了正事。

「五弟，你這次的車禍果然有內幕。」盧方鎖眉，「雖然你的車子的剎車線被偽裝成因老化而斷裂，但是還是被老四給查出來了。」

「嗯。」白澤琰應了聲，很認真的傾聽盧方的每個字。

「雖然那指紋被擦的幹凈，但還是遺留了半枚。」

「可知是誰？」白澤琰問道，他雖然已轉世，性子也冷了不少，只是沒人知道他骨子裡那有仇必報的狠辣依舊存在，並不會因為轉換了時空和身份而丟失。

「白福。」

兩個字，僅僅是兩個字，白澤琰整個人忽然定住了。

「呵，大哥，你是在開玩笑吧。」白澤琰輕聲嗤笑，有些不相信。

要說這個世界裡的白澤琰最在乎的人除了幾位結拜兄弟和嫂子，那麼剩下的人最在乎的就是白管家白福了。

對於這個從小就疼他到骨子裡的管家，澤琰並不相信他會害自己。自從他的父母哥哥相繼出車禍死去後，在一片財產爭奪中，唯一肯護著白家基業和他的只有這個像爺爺的白福了。

「唉。」盧方只是嘆了口氣，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對於這個結果他也是非常訝異的。他們哥幾個都知道白福與白玉堂的感情不是祖孫卻更勝似祖孫。哥幾個想了很多人有害白澤琰的動機，但唯有白福是最不該，也最不會有動機害老五的。

「也許——他是有什麼苦衷吧。」白澤琰抬手，握緊胸前的白玉老鼠，看向窗外，眼眸深邃，「大哥，我累了。」

盧方起身，他知道白澤琰現在需要的不是怎麼處理白福的事，而是留點時間與空間讓他好好思量。

門，關上的剎那，白澤琰閉眼，眼中強忍著的酸澀溫熱終於決堤。

一滴淚順著腮邊滴落到握拳的手上，又順著半握的拳流入掌心浸濕了白玉老鼠。

淡淡的紅光閃過，只是白澤琰沒有注意到，否則也許不會有之後的事發生。

「你似乎有心事？」

夢裡，兩人再次相遇，這次仍是在展昭的卧房。

展昭心思細膩，儘管白澤琰掩飾得很好，但還是一眼就瞧了出來。

「你果然是只賊精的黑肚皮貓。」

「貓麼？呵，那都是過去式了。」現在的展昭只是展昭，不再是官家的貓。

白澤琰微愣，繼而勾唇。展昭不再是貓，自己不再是鼠，好像有點諷刺呢，不過這樣似乎也不錯。

原來的他們就像兩隻刺蝟，因為有著自己的驕傲，所以不能擁抱，否則只會弄得彼此遍體鱗傷。

「真的都是過去式了呢。」白澤琰低喃。

「澤琰，有什麼事只管說，憋在心裡——難受。」

展昭擺好酒杯，邀白澤琰同自己坐下，執起酒壺仔細斟起酒來。細細的紅色酒液自壺嘴瀉出。

白澤琰一動鼻子，是他前世最愛的女兒紅。

「是有事啊，只是我不曉得該怎麼說。」拿過酒杯，湊在唇邊，白澤琰並沒有急著喝，而是微微搖著，看著那熟悉的紅色酒液輕輕打轉。

展昭沒有接腔，他曉得接下來白澤琰自會說明，就算現在的白澤琰已不是曾經輕狂傲笑江湖的白玉堂了，但是有些刻在靈魂里的印記是怎麼也不會被抹除的。

「你還記得白福麼？」

「白福？你的伴當啊——自從你……」展昭瞭然，然而話只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白澤琰心思通透，自然明白展昭停下來的原因，他騰出一隻手輕輕的握住展昭依舊溫度偏低的手，溫聲道:「貓兒，爺在。」

「是我自己被迷障了。」展昭對白澤琰一笑，接著說道，「白福回了白家，據說做了白家的管家。說來啊，他和我你我差不多大小。」

「哦，管家啊——」白澤琰垂眸，仰頭一口飲下杯中物，「他啊，現在仍是白家的管家，不過呢，卻是個老頭子了。」

「呵～看來這時空轉換，許多事也是說不清楚，倒真是有些物是人非了。」

「是啊，」白澤琰苦笑，「白爺曾猜想會有一萬個人要害我，然而這一萬人里絕不會有他。」

「他……把你怎麼了。」

「展昭，你可知我是怎麼憶起了前世，又是怎麼能超脫時空的界限來到你的身邊的？」

「難不成和白福有關？」

「是他，也許我該感謝他，若非他在車子上動了手腳，也許我還活的像具行屍走肉。」

「澤琰……」這樣有些頹廢的白澤琰是展昭第一次所見，心不禁泛起了微微的疼，淡淡的，但是那點點刺痛卻深到骨髓，不會減輕，只會一直時不時的刺上兩下。手，輕輕的撫上那幹凈漂亮的臉上。

白澤琰一把攥住這隻手，貼在臉上輕輕的磨蹭著，像只撒嬌的犬兒。

真好，我還能再觸摸你。前世的障，我願用今世來彌補。

【咳咳，不是我不更，實在是期末臨近各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