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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貓】開封記事

    開封府發生的一系列靈異事件,每個故事都可以單獨來看,不過劇情也是層層推進的喲~\(≧▽≦)/~ 展昭的真實身份,小白的前世究竟是什麼呢?請筒子們跟昭然一起來一點點揭開真相吧= ̄ω ̄=

    【開封記事之人蛇】(大修)

    小說: 【鼠貓】開封記事 作者:昭然影随 字數:10580 更新時間:2019-09-21 10:34:43

    【開封記事之人蛇】

    開封府試又開始了,許多地方中甲的子弟一時紛紛湧進汴京前來應試。他們個個躊躇滿志,以期躍上枝頭成為鳳凰,好披著那一身大紅官服衣錦還鄉。

    自從展昭數次救包拯性命後,包拯就動了心思,想舉薦展昭進京為官。恰好又逢開封府試,他自然希望展昭能前去參加武試。他心裡非常明白,以展昭的實力要拿下這武舉人絕不是問題。

    於是,包拯就找到在開封府悅來客棧落腳的展昭,把這事說給了他聽,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展昭聽後有些不豫。大宋朝自太祖開國以來就重文輕武,時常有文官無恙,武官被殺之事。其實更重要的是,比起被官場這一塊小地束縛,展昭更嚮往江湖那一塊無垠之地的灑脫自由。

    「展義士,你意下如何?」包拯說完後,目光曜曜,漆黑的眸子里寫滿了希冀。

    「多謝包大人美意,只是展昭閑雲野鶴慣了,受不得官場拘束,所以——恐怕要讓包大人您失望了。」

    「這······」包拯一愣,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溫潤好說話的孩子的態度竟是這般決絕,「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畢竟你手中的三尺青鋒只能斬一時的惡人,卻斬不了所有的惡人。」

    包拯說完這番話就同展昭告辭回了開封府。展昭從頭到尾只是淡淡的笑著,並沒有太多的情緒,他淺笑著目送包拯離去,然後回到房間。

    「斬盡天下惡人麼。」展昭拿過巨闕定定地瞧著,想著包拯最後的話原本的淡然被疑惑取代。

    巨闕,君子之劍者,唯俠義者方可使用。

    自己是俠義君子麼?只可惜因為心中的那點私心還是不能滿足那位青天的請求,所以自己也算不得曉大義明大理之人吧,那還有什麼資格擁有這把劍呢?活了這麼多年展昭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疑問,即使經歷過了那麼多事,看過那麼多人,他現在仍有許多東西看不清,理不明。

    「鏘」,巨闕被半抽出來,展昭反覆打量著反著光的鋒利劍刃,原本疑惑的眼裡漸漸多了些東西,那是他從沒有過的堅定。突然,他拔出劍指著前方,目光緊盯著劍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境在這一刻似乎有了不同。那是從未有過的明了與堅定。

    師父,不論展昭變成什麼人,展昭依舊是展昭,對不?

    想通這一點,展昭那張常年不見笑意的臉忽然綻開了一抹笑意,輕淺,繾綣,如一幅風景水墨丹青,剎時春暖花開。

    白玉堂因迫於閔秀秀的淫威,不得不拋下自己懶散的閑雲生活,前去開封府查帳。

    「呵,大嫂也真是大材小用,竟叫白爺來查賬,哼!」白玉堂不滿地丟下銜在嘴裡的狗尾巴草,一個彈跳站了起來,拍拍屁股走到自家愛馬追風身邊,一個瀟灑利落地翻身就上了馬背,他輕輕拍了拍馬頭,說道,「好馬兒,目的地——開封府!」

    追風很配合地打了個響鼻,就撒開四蹄追風而去。馬兒白色的鬃毛與少年雪白的衣袂在風中獵獵做響,若從他們身後看去端是瀟灑自在。

    馬才跑到一半,白玉堂的耳朵忽然一動,心裡一凜,前面有情況!果然,他遠遠的就看到一群拿著大刀長矛的人圍著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貌似是在打劫。

    白玉堂這人骨子裡就是個好不平的熱血之人,最見不慣的就是一群人欺負一個人,尤其是一群一臉兇相的匪類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過路人。通常這類匪徒對付過路人好點的話只是將錢財洗劫一空而已,但若是一些窮凶極惡的匪徒,那麼路人不僅會被洗劫一空甚至連命都會丟掉。

    「好馬兒,你暫且在此等下白爺,我去去就來。」白玉堂冷眼瞧了那伙人一會就俯身湊近追風,低聲耳語道。

    要說這追風不愧是名駒,很是通人性,聽了白玉堂的話當即就停下了飛奔的四蹄,發出一聲嘶鳴,白玉堂一樂,揉揉馬頭,「好馬兒,回頭爺一定給你找個漂亮的媳婦!」

    白玉堂說完就一蹬馬蹬,借力躍上馬背,再足尖一點,人如箭矢,一下子就射到了男子身前,瀟灑落下。

    抬頭看那群匪類,白玉堂雙手抱懷,挑眉,冷笑:「哼,白爺爺這輩子最看不慣以眾欺少的人了!」

    「呔!哪裡來的白面小子,敢管大爺們的事,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這年頭只要會點花把式的都可以來充當英雄?」為首的賊頭子見好事被阻,心裡一萬個不痛快,不禁拿著大刀對白玉堂惡聲惡氣地指指點點。

    要說白玉堂這人還有一個毛病,那就是最討厭別人拿著武器指著他鼻子威脅他,並且還不知死活的自稱為大爺,順帶還拿他的容貌說事。

    見這賊頭子這麼想找死,白玉堂只是側眼瞥了他一眼,一聲冷哼,放下抱懷的雙臂,緩緩拔出畫影。既然想死的話,他白五爺倒是很樂意滿足對方的願望。

    賊頭子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覺左耳上一涼,緊接著是一陣劇痛襲來,他伸手一抹,乖乖,一手血,耳朵也沒了。他震驚地瞪著看似若不禁風的白玉堂,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白面小子出手這麼迅捷狠辣。

    賊頭子又驚又怕,然而一想到自己沒了耳朵心裡就是怒火中燒,他在這塊地橫行了數十載,方圓數里可還沒人敢反抗過他,更沒人敢動他一根毫毛。心裡的那點驚懼立即被惱羞成怒取代,他當即就讓弟兄們幫他報仇。

    「你們還杵著幹什麼,給我上!剁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那群人僅是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當即就舉著大刀長矛圍攻白玉堂。

    這賊頭子從前是沒有遇到過厲害的角色,所以才一直以為自己真是無敵了,從而產生了一種驕傲自大的心理,卻不知一山還比一山高,萬萬沒想到這次他可是實實在在地踢到了一塊帶著尖刀的鐵板上了。

    「烏合之眾,找死!」白玉堂自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伸手將男子往後一帶,「你退後,自行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在男子還在迷茫之際他已跳入戰圈,一劍一人,毫不留情。

    「少······少俠······你······你只要不殺我,一······一切好說。」賊頭子望著地上東倒西歪的弟兄,心裡大駭,這才知道自己惹上了一尊殺神,不禁跪地求饒。

    白玉堂衣不沾血,拖著畫影一步步靠近賊頭子,劍倏得搭在他肥厚的脖子上,冷笑:「你現在求饒是不是有些晚了?像你這樣的惡賊估計也害了不少無辜路人了吧。」說完便要揮劍斬了賊頭子,卻被男子出聲攔住。

    「少俠別!這種人殺了只會污了你的手,還是交給官府處理吧。」

    白玉堂聞言回頭,卻見男子一臉蒼白,手緊緊捂著胸口,似乎在極力忍耐什麼。白玉堂又看了看周遭,見受了一劍的那些個土匪各個血流了一地,而且這彌散在空氣中腥甜的血腥味還真是令人作嘔,他隱隱明白男子為什麼會臉色蒼白了。

    「官府要是有屁用,這廝就不會囂張到現在了,倒不如白爺爺親手給他個痛快!」

    「少俠此言差矣,你已傷了那麼多人性命,多這一個不多,少這一個不少,還是算了吧。」書生強忍著不適,顫抖著嗓音和眼前看著比自己小的殺神討價還價。

    「呵,你也說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那白爺就······」白玉堂的少年心性這時又冒了出來,他有點想逗逗這個酸腐。再說他也沒真想將這人殺了,至於那些人也不過是被他弄暈了,並沒有真地刺中要害。他此番出來只為查賬,而且閔秀秀也是叮囑了他若幹遍,叫他不得依著性子濫傷人性命,所以這些人應該算是走了狗屎運的。

    賊頭子見事情似乎有轉機,立馬嚷道:「少俠別!別殺我,只要你不殺我,我就告訴你這裡一個關於人蛇的秘密!」

    「人蛇?!」書生與白玉堂兩人齊齊發出聲,彼此看了一眼,很是疑惑。

    白玉堂的興趣當即被勾了出來,反正這路上也是無聊,倒不如聽點奇聞異事。當即說道:「你,說來聽聽。」

    賊頭子見狀,立馬回答道:「我們這塊地有一個古老的傳說,這山窩窩裡有一條人蛇,我們之所以在這裡落草為寇其實就是為了守護這周圍的鄉里。」

    「守護周圍鄉里?哼,這和你落草為寇有什麼關係!你真當白爺是三歲小娃那般好糊弄麼,嗯?」白玉堂睨了一眼賊頭子,並不相信對方的話,手中的劍又往他肥厚的脖子上貼近了三分,當即就見了一道血痕,滲出的血珠順著黝黑的皮膚緩緩流下,白玉堂眉頭微蹙,心裡竟生出幾分噁心來。

    「有關係,當然有關係!為了不讓路過的人驚醒人蛇,所以我們在此最大的作用就是威懾路人,讓他們以後再也不敢走這條路!」賊頭子見白玉堂的劍又貼近脖子幾分,只覺脖子一痛,似乎有條溫熱的蟲子順著脖頸子爬過,癢得難受,卻又不敢抬手去抹。他心裡不禁怵得慌,趕緊加快了說話的速度。

    白玉堂點頭,隨後又問道:「難道這人蛇有什麼問題?」

    「有,當然有······」

    書生上前扶住白玉堂的胳膊,臉色蒼白的可怕,他一下子打斷了賊頭子的話,說道:「白少俠,我們還是速速離開這裡吧。」

    「你怎麼了?」白玉堂平素不喜他人碰觸,然而當目光觸及到書生蒼白的近乎透明的臉色時,他猜想這書生定是非常不適所以也就忍下了心中的不快。

    書生顫著嗓音說道:「這裡的血腥味太重,小生受不住。」

    「呵,算你命大,既然如此,白爺爺也就不追究你了,你這些兄弟可都沒死,別忘了給他們止血!」白玉堂瞭然,回頭又對賊頭子道,「你們以後可在此守護,但若再打劫過路之人,白爺爺不介意做劊子手替天行道。」

    說完,白玉堂就撤了劍,看都不看一眼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賊頭子,右手食指與拇指一掐放在口中打了個口哨,不一會兒一隻純白的的盧馬飛奔過來,停在白玉堂身邊打了兩個響鼻。

    白玉堂樂呵呵地抱著馬頭蹭了蹭,湊到馬耳朵邊嘀咕:「好馬兒,看到我身邊的人了麼?他身體不適,你就帶他一帶吧。」

    追風抖了抖耳朵,白玉堂一看,一樂,追風這是同意了啊,還真給他白五爺面子。要知道這追風可是除了名的怪脾氣,比之他錦毛鼠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它看不上眼的人,別說騎它了,就是摸摸它都會被它一蹄子掀翻,可不管對方是什麼人。

    白玉堂轉頭對書生道:「你是要去汴京趕考麼?」

    書生點頭,應道:「是。」

    「那好,上馬吧。」白玉堂翻身上馬,伸手拉書生上馬。

    「你也去趕考?」書生有些猶疑,他依舊沉浸在方才的恐懼之中,畢竟白玉堂那狠唳的嗜殺模樣讓他印象很是深刻,現在想來心尖就忍不住顫抖。

    「呵,白爺對那勞什子做官的不感興趣,坐穩咯,」白玉堂搖頭,猛得一夾馬肚,「駕!」聲音剛落,追風就像閃電一樣竄了出去。書生面無表情地回頭看了一眼地上東倒西歪的人,又轉過頭,唇角微微勾出一個弧度。

    賊頭子坐在地上直擦冷汗,心裡慶幸終於把那尊瘟神給騙走了。雖然這裡的確有人蛇的傳說,但是這麼多年也沒人見過,久而久之也就沒多少人相信了。

    「直娘個賊,真是晦氣!」男子罵了一聲,月光打在的臉上,赫然是白天那個被白玉堂嚇得腿軟的賊頭子。

    前幾日,打傷他們兄弟的白面小子前腳剛走,賊頭子後腳就顫抖著手掏出信號彈趕忙放了,召來十幾個看守寨子的弟兄,讓他們把受傷的弟兄都運回了寨子里,又順帶叫兩個人從村裡抓了個赤腳郎中會寨子給自家弟兄治療,忙碌了一個下午才治好所有的人。

    賊頭子端了洗腳水罵罵咧咧地去外面倒水,卻不知噩運的魔爪已經伸向了他們。

    「悉悉索索」,草叢裡有東西爬過發出的聲響,只是因為今日不同於往日,寨子里大部分人員都受了重傷,也都才治好傷沒幾天,所以天剛一擦黑就都早早地休息了,所以壓根沒有人聽到這種奇怪的聲音。

    「吱呀」,門被推開,一個身影滑進屋裡,悉索聲再次響起。

    黑影落在一個熟睡的山匪面前,那山匪似有所覺,先是掀掀眼皮,似乎是看到了什麼當即睜眼,卻被眼前的東西給嚇到了。他瞪著眼,眼珠子幾欲凸出眼眶,不待他叫出聲,身前的黑影速度奇快,一把扣住他的肩膀,低頭恰好咬住他的喉結,又用力一拽,竟撕下一塊皮肉,溫熱的血當時噴涌而出,那身影似乎是受到了刺激,很是興奮,又撲上去抱住那山匪撕咬了起來。凡是聞聲而醒的山匪全部被黑影撲上去咬死。

    賊頭子正要回弟兄們那裡看看,卻見燭影跳躍間屋裡似乎多了個什麼東西,伴隨著偶爾聽到的細碎的悶哼聲,他湊近窗戶一看,卻見一個上身光裸下身金色蛇尾的人蛇正在撕咬一個弟兄,借著他這個位置可以看出那個兄弟的肚子被生生地撕開了,被撕開的肚子搭在兩邊身側,甚至還能看到肚子里花花綠綠的臟腑,有的腸子似乎已經滑出了肚子半掛在身下。

    「哐當」,手中的銅盆落地,賊頭子就見那人蛇猛然扭過頭,只見它一半臉清秀文雅,另一半臉卻布滿金色的鱗片,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胸膛上也覆蓋著一片金色的細麟,只是這人蛇方才似乎正在吃東西,那一雙蛇瞳盯著賊頭子的同時嘴還在咀嚼著口裡的美味。

    「啊——人蛇!」

    賊頭子見此情形立馬連滾帶爬的就跑了,那人蛇聽到這聲尖叫,卻是不急,它緩緩轉過頭又掏出一個心臟,慢悠悠地爬到窗前望著賊頭子慌亂逃跑的身影,琥珀色的蛇瞳微眯,張嘴,露出一口細碎的尖齒,鮮紅的唇湊近那還在跳動的心臟,一口就咬掉了一半,血順著白皙的皮膚蜿蜒流下,甚是妖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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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汴京已是三日後,白玉堂卻聽聞了一件讓他震驚的事——南俠展昭耀武樓前獻藝被官家御賜「御貓」封號,並且被封為四品帶刀護衛借調開封府供職。

    「哼,南俠!」白玉堂一把捏碎喝光酒的杯子,也不管碎片扎破了手,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南俠,沒想到自己神交了許久的人竟然投身廟堂了,真是讓自己失望。江湖有什麼不好?自由,瀟灑,恣意,多好。呵,有人偏要在身上套上沉重的枷鎖,呵呵,真是可笑,這樣的人不結交也罷。

    顏查散——也就是進京趕考路遇匪類卻被白玉堂救下的書生關心地問道:「白兄,你怎麼了?」他死死盯著順著白玉堂掌心流下的血色,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眉,再看向白玉堂時眼裡滿是不贊同。

    白玉堂聞言,一頓,抬頭看了一眼一臉關切看著自己的顏查散,繼而搖頭道:「哦,沒事,讓顏兄擔心了。」

    這幾日,白玉堂一直與顏查散呆在一起,他發現此人志行高潔,而且涵養很好,一點也不嫌自己的性子古怪。而且顏查散的抱負很高,想要做一個青天大老爺。若見到有乞討的可憐人家,他就會掏光自己的銀子接濟人家,實在掏不出錢時就向白玉堂借。

    經過幾日的觀察,白玉堂覺得顏查散這個人還是不錯的,遂起了結交之心,做了朋友。事實上與顏查散做朋友也不錯,他這個人待人很是推心置腹。白玉堂有時都會擔心顏查散若是做了官是否會有人利用他這點害他。

    「沒事就好。」顏查散見白玉堂不想說,也不勉強,隨即從衣擺上扯下一塊布條遞給白玉堂,「吶,這塊布條拿著,先把手上的傷口包紮上。」

    白玉堂接過布條,朝顏查散笑笑,一邊低頭包紮傷口,一邊想顏查散這人還真是心細,若是哪家姑娘嫁給他可是有福了。

    顏查散看白玉堂在手上挽了個結,又問道:「白兄吃過飯還有事麼?」

    「自然是有的。」白玉堂換了一個酒杯滿上,「大嫂可是給我布置了任務,叫白爺來這開封府的鋪子查賬。」

    「哦。」顏查散點頭,沒想到眼前這個有著江湖義氣的少年俠客竟是來鋪子里查賬的,他還以為白玉堂只是一個四處飄蕩行俠仗義的江湖義士,「那白兄查完帳後就回家去麼?」

    「嗯。」白玉堂頷首,他家大嫂跟他說了叫他查完鋪子就立馬回陷空島,白玉堂自然清楚大嫂這麼做是怕自己的性子一上來又在江湖上惹了仇家,上次自己因為路見不平碰上了一個硬茬,雖然那根硬茬最後被自己殺了,可是自己也受了重傷,若不是自家大嫂的醫術高明,自己現在就不用活蹦亂跳地坐在這裡吃飯了,不過當時是真的自家他大嫂嚇很了,原來自己竟昏睡了半個多月,幾次差點就不行了,所以給自家大嫂留下了心理陰影。

    白玉堂的小心思在心底過了一遍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抬頭看向顏查散時卻看見他的衣領處似乎有一滴殷紅,不過他也沒太在意,而是問顏查散:「對了,顏兄什麼時候考試?」

    「三日後。」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吃罷飯,白玉堂就與顏查散做別,徑直到陷空島的分店去查賬。他雖不喜歡經商,但是查賬這事那些人可是蒙不住他的,一通帳查下來也算不錯,並沒有什麼人在這賬本上做手腳。

    晚間回到客棧白玉堂很是興奮地丟下了一個包裹。

    原來今天查完帳後他見時間尚早,又左右無事便去酒樓喝了一盅酒,卻聽得一個說書的說錦毛鼠自認為武藝高強,不服氣御貓就自不量力地去找御貓晦氣,結果不出三招就叫御貓給拿下了,最後還來了個檢討「這就叫老鼠去舔貓鼻子,它是自己遲早得遭殃」。

    白玉堂聽完倒是氣樂了,當即就打賞給了說書的一錠金元寶,又問說書人可曾見過御貓,那說書人也是實誠,只說他這些說辭全是聽來的,白玉堂聞言冷笑,看到對面屋頂有一隻黑色的小奶貓正在屋頂上曬肚皮,二話不說就一個縱身就掠到了對面房頂抓住小黑貓就立馬回來,伸手遞給說書人:「喏,御貓就是長這個樣——」

    小黑貓顯然還沒弄明白狀況,當時有點懵,眨著金色的眸子盯著說書人年輕秀氣的臉龐輕輕「咪」了一聲。

    那說書人驚訝地看了小黑貓一眼,伸手用兩指捏住小黑貓脖子上那處皮,疑惑地看向眼前一身白衣的華美公子,心裡隱約有了答案,又驚又疑,往後一退,問道:「那麼閣下你是?」

    白玉堂不答,而是展開手中的扇子,說書人會意,湊近扇子邊看上面狷狂的字邊念出聲:「傲笑江湖風流天下我一人白、玉、堂!」當即就傻了,連手裡的小奶貓掉到了地上也不知道。

    見說書人傻愣的模樣,白玉堂冷哼,收起扇子就掠出了酒樓。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著那個遠去的白影時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小黑貓落地後就一聲不吭地跑了。

    離開酒樓後白玉堂的眼裡瞬間爬滿陰霾,原本華美的臉上多了幾分陰狠。

    哼,御貓好得很吶,真的是很好很好,這才多久就連那些沒聽聞過自己與展昭的人現在都開始傳這貓比鼠厲害,只怕不消十天半個月,就連江湖上的人恐怕也要拿這名號嘲笑他們哥幾個了。

    於是氣不過的白玉堂當即就去開封府復仇了,並雄赳赳氣昂昂地帶回了一包東西,並且深深地相信這包東西可以幫自己釣到那隻臭貓。

    ………………分割線………………

    開封府近日接到一個案子,邊界有一群山匪死了,但若是一般死法也不會上報給包拯,關鍵是這群人死相非常可怖,也非常噁心。

    據上報的案宗上記載,這群人分別被開膛破肚,臟腑上有嚙痕,像是被什麼野獸撕咬的,而且那開著的肚腹更像是被野獸用爪子和牙齒撕咬開的,斑斑齒痕讓人觸目心驚。有些屍體的眼珠子是瞪著的,恨不得脫離眼眶,眼白周圍布滿了血絲,驚恐的光依舊殘留在瞳孔里。

    包拯掩上案宗思量了許久,顯然這些人死前是看到過及其恐怖的東西。最後他叫來展昭,並把案宗上的內容給展昭看了一遍。

    展昭快速瀏覽了一遍,愈往下看心裡愈驚,眉頭也不自覺地攏到了一起,攥著案宗的手也不自覺地使上了力。

    直到展昭放下案宗,包拯才吩咐道:「展護衛,你去案發地走一趟,看看能不能發現新線索。」

    展昭抱劍,頷首,沉聲道:「是。」應完便要轉身離開,這事可耽擱不得,也許多耽擱一刻就會多喪失一條生命。

    「展護衛,」包拯又出聲喚住溫潤的紅衣男子,「小心。」

    展昭腳步一頓,很快就出了屋。

    ………………分割線………………

    「哎喲,照這麼看,這人蛇肯定是被驚醒了。」

    「可不是嘛,據二狗子說那些個匪賊都被撕開了肚皮,啃了內臟,這可不就跟傳說中人蛇害人的手法是一模一樣的嘛。」

    「傳說中的人蛇不是只害大姑娘麼?怎的現在連大老爺們都不放過了?」

    「乖乖,人蛇醒了,我們要遭殃了,還是快逃吧。」

    展昭牽著棗紅色的馬走在街道上,聽著過往行人的談話,無一例外都涉及到了「人蛇」。

    「阿婆,請問您能告訴晚輩這人蛇是什麼東西麼?」展昭攔住一位上了年紀的白髮老人,溫聲問道。

    老人眯眼打量著這個俊秀恭謙的後生好一會兒,才和藹地說道:「小夥子你是從外地來的吧,其實啊,這人蛇是我們這塊地的一個傳說。」

    「傳說?」展昭疑惑。

    「是啊,那是幾百年前的事了。」老人說著目光就投向了遠方,那目光深邃,遙遠,裡面似乎承載了許多歲月留下的痕跡,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留下,唯有一汪波光波瀾不驚。

    原來在百年前他們這個地方曾經出現過一個上半身為人,下半身為蛇尾的邪祟,這個邪祟每逢十五便會出來害人,尤愛吃年輕女子的臟腑。儘管家家把閨女都護在屋裡,但仍有人家的閨女被這人蛇撕開肚皮吃了內臟死在她們自己的閨房中。這件事幾度鬧得人心惶惶,縣太爺不論用什麼法子都安撫不住百姓惶恐的心。直到有一天來了個遊方道士,這事才熄火。

    展昭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眉頭,又問:「那條人蛇最後哪去了?」

    老人停頓了下,回答道:「據說是被道爺給收了,然後鎮壓在了這座山裡。當時道爺說他殺不死這怪物,只能讓它昏睡,還囑咐百姓不要去那塊地,若是驚醒了人蛇那就麻煩了。不過看這樣子人蛇似乎是被驚醒了。唉,看又是一場災難要降臨了。」

    展昭謝別老人,繼續牽著棗紅色的馬走在路上。他找了間客棧歇了腳,暫時放棄了去府衙問案的念頭。

    人蛇麼,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是······應該不可能吧?

    展昭暗自思忖。忽然,外面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巨響,緊接著樓下又傳來一片嘈雜聲,直接打斷了展昭的思緒。

    展昭蹙眉,拿起巨闕就出了客房,站在欄桿處往下眺望,只見樓下一群人都堵在門口議論紛紛,不知說些什麼。

    抽了抽鼻子,展昭眉頭鎖得更緊,原來從人群那邊飄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若不仔細聞還是聞不出來的。

    展昭奇怪,直接翻身跳下樓,擠開人群,但瞧見門外的地上多了一具屍體。

    這屍體的眼睛瞪得滾圓,彷彿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再往下看,他的肚子竟然是被撕開的,裡面的臟器血淋淋的,心臟被啃了一半,腸子在外面掛著,甚是噁心。

    若是白玉堂在此,定會驚訝地發現這具屍體赫然就是那個被他揍了一頓的賊頭子。

    展昭雖然早就看過卷宗,但是真的看到這麼一具屍體還是有些受不了。他強忍住胃中的翻騰,走了過去,警惕的往四下看看,見無異動這才蹲下身體,他摸了摸那人的頸部,還有餘熱,顯然是才被害死不久。

    忽然,展昭眼前一亮,趁那些人不注意,他的手在屍體上快速抹了一下。

    「大家靜一靜,這事得先報官······」展昭直起身體,抬手示意人們安靜。

    「報官?你別開玩笑了!誰知道這人蛇是不是就躲在某處等待襲擊下一個目標。」當即有人出聲反駁。

    展昭掃了一眼說話的人,嚇得那個人趕緊躲到身邊一個人的身後,只露出兩隻眼睛。展昭收回目光沒吭聲,默默轉過身,說道:「你們在這屋裡安靜呆著,人蛇屬陰,人氣旺,它害怕,是不敢亂來的。報官的事展某來。」

    說完,展昭就施展輕功向府衙掠去。展昭剛一離開,說話的那個人才從旁邊的人身後露出臉,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喘了一口大氣,乖乖,剛才那個年輕人的眼神好可怕,竟然沒有一點感情。

    及至無人處,他才抬起緊握的右拳,攤開,掌心裡赫然躺著一片反著月光的金色鱗片。

    果然是那東西逃出來了麼?也差不多了吧,畢竟時間那麼久了。感受著這鱗片里令自己不舒服的氣息,展昭握拳,不能再讓它害人了!

    ……………分割線……………

    展昭帶了當地衙役去客棧將屍體抬走,之後也顧不得在客棧休息,就又跟著去了衙門。

    「展大人,不是下官危言聳聽,也許這次事件真的與人蛇有關。」陳知縣一臉苦相的對正品著香茶的展昭說道。其實吧,靈異鬼怪這啥的事說出去任誰也不會全信,更何況是講求證據的命案?可是這事它偏偏就是邪祟在作祟,雖然知道兇手是誰,卻是不好下手去抓。而且就算抓住了,這案宗也不好寫。

    「人蛇麼?」展昭放下手中的茶盅,眼眸暗沉,「陳知縣莫慌,這事本官心裡已有數。不過看樣子它應該不會再來這裡害人了。」

    「是,下官但聽展大人的。」陳知縣躬腰,貌似恭敬,實則心裡不以為然,這展昭不過一個初入廟堂的毛頭小子,辦案之事能識得多少?而且又哪裡知道這邪祟的可怕?還說它不會來,呵呵,當他陳二狗傻啊。

    展昭意味深長地看了陳知縣一眼,沉聲說道:「這事到此結束,你可以安撫你縣裡的百姓,讓他們莫擔心了。」說罷,起身離座,轉身離開,他現在要回開封府去。

    陳知縣望著展昭頎長的背影,慌亂得抬手擦汗,方才展昭的那一眼彷彿將他看穿了,竟讓他有種無處遁行的錯覺。

    展昭馬不停蹄,回客棧退了房,牽了馬就回開封府,然而才剛一回府衙這事又來了。

    原來,這陷空島的錦毛鼠因不服氣展昭「御貓」封號壓了五鼠的名頭,所以就來開封府挑釁,趁人不備盜了三寶,還留了張紙條,特地向展昭約戰。

    「白、玉、堂。」展昭一眼就落到了落款上那三個透著狂傲的字,眉頭微鎖,不知為何這個名字竟會讓他的心有種針扎般的疼。但是展昭敢確定,在此之前他從未見過白玉堂其人。

    包拯問道:「展護衛,這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展昭收起紙條,上前拱手道:「此事若官家不知,展昭可自行私了。」

    「好,那你就自行私了吧。」包拯權衡了一下利弊,點頭,「不過須注意自身安全。哦,對了,展護衛你這才去沒兩日怎的又回來了?難道這案子有眉目了?」

    「大人,你可信這世間有鬼神怪力之說?」展昭沒有直接回答包拯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何為信與不信?鬼神怪力一說雖有愚人色彩,然而也不能說全無道理。」包拯不解展昭為何會有此一問,然而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既是如此,展昭斗膽告訴大人,此案兇手是人又非人。」展昭抱劍恭敬地立在一旁說道。

    「何意?」包拯皺眉,心裡隱隱有了答案卻又覺得荒唐。

    「大人,這具體事宜請恕展昭不能明說,但有一點展昭可以肯定,那就是邊界和縣是不會再有此案發生了。」展昭心裡思量了一下,覺得有些事暫時還是不能說出來的。

    「哦?既然如此,展護衛心中可是有了答案?」包拯摸摸美髯問道,既然展護衛有事不能明說,那自己也不能強迫,不過還是想知道展護衛的把握。

    「答案不能算是十拿九穩,」展昭不敢把話說太滿,有些話只要大家心裡明白就好,不必說得明白,免得被有心人聽去,「但展昭知道犯案的真正兇手,只不過若想擒住真兇怕是不容易。」

    「那真兇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如此難以對付?」

    「這······」展昭打了一個頓,頭一低,掩去了眸中的情緒,「展昭也不甚明了,只不過它無肉身,喜用小恩惠與人做交換,然後控制此人為其做事。」

    「那麼說來,這次案件的兇手也是被害人?」聽了展昭的話,包拯大膽猜測道。

    「不錯,這次的兇手是人蛇,在和縣幾百年前也曾出現過,據當地老百姓說,這人蛇喜食年輕姑娘的內臟,後來雖有道士將其制服,但是道士殺不死它,所以只得將它封印。」前面的鋪墊做好後,展昭這才說出了在和縣聽來的事。

    「為什麼會殺不死?」包拯來了興趣,然而心裡卻忍不住擔憂起來,若真是邪祟他們該如何收服,這還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與其說這些人被它控制了,倒不如說這些人就是它的容器——它的分身,道士一般很難斬殺它,除非有特定的武器。」展昭解釋道。

    「所以,是這人蛇蘇醒衝破了封印繼續來害人?」

    展昭搖頭,否定了包拯的猜測,說道:「不,這人蛇應該不是幾百年前的那條,這條人蛇殺的全是它的仇人,而且沒有去傷害一個姑娘。」

    「哦?」

    「那些被殺的人都被它下了特定的標記,不論逃到哪裡都會被它找到再借人蛇之手除去,沒有誰——可以逃掉它的——追殺!」

    包拯沉默,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同樣陷入沉默的藍衣青年,心裡第一次對展昭的身份起了探究之意。不過展昭既然瞞著不說,他就不問,因為就算問了,展昭也不一定會說。

    「所以此案······」包拯一時有些猶疑。

    「此案暫時是查不下去了,除非它繼續犯案。」展昭接過話頭。

    開封府某家客棧的一間客房裡隱隱閃過一道金光,年輕的男子坐在床上,眼眸化作冰冷的琥珀色蛇瞳。他伸出開叉的信子舔著紅潤的唇,像是品嚐美味般。

    「狩獵人啊,好久不見了呢,遊戲似乎越來越好玩了,真想吃了這難得的美味啊,呵呵。」

    【開封記事之人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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