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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貓】開封記事

    開封府發生的一系列靈異事件,每個故事都可以單獨來看,不過劇情也是層層推進的喲~\(≧▽≦)/~ 展昭的真實身份,小白的前世究竟是什麼呢?請筒子們跟昭然一起來一點點揭開真相吧= ̄ω ̄=

    【開封記事之鬼畫】(大修)

    小說: 【鼠貓】開封記事 作者:昭然影随 字數:8668 更新時間:2019-09-21 10:34:43

    【開封記事之鬼畫】

    因為人蛇這件案子實在是無從下手,所以也只能做懸案處理了。

    人蛇的案子只得暫時告一段落,開封府周圍依舊如往日一般平靜,不知此事的老百姓仍舊過著為柴米油鹽奔波的忙碌日子。

    然而,開封府的御前四品帶刀護衛展昭卻又要忙了,原因無他,只因陷空島的錦毛鼠氣不過御貓的封號壓了五鼠的名頭,所以就偷偷跑到開封府盜了三寶,並瀟灑地留下一封寫有打油詩的約戰信,然後就甩甩衣袖不帶走半片雲彩地離開了。

    包拯對溫潤的藍衣青年說道:「展護衛,你才回來這身體應是吃不消,還是先歇個一日再去吧,身體要緊。」望著青年結在眉宇間的疲倦之色,包拯很是心疼,不忍心看著這個孩子總為了案子而不得不四處奔波,甚至一度後悔讓展昭入了這官場。

    因為不善言辭,所以很多時候展昭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的。誠如現在,他依舊不知該如何用語言去表達自己的感動。頓了好一會,他常年罕見笑意的臉才綻開了一抹淡淡的笑,雖淡卻極暖,仿如寒冬過後的第一縷陽光,暖暖的,並不刺眼。

    「大人,這三寶畢竟是御賜之物,多耽擱一會兒就怕會多生變故,展昭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這點勞頓真的算不得什麼。」醞釀了一會,展昭溫潤的嗓音不急不徐的響起,糯糯的尾音微揚,帶著江南人特有的吳儂軟語,讓人聽了很是舒服,而他堅毅的眼神更是讓人難以拒絕。

    包拯不言,楞楞地看了眼前的青年好一會,輕嘆,攔不住的果然還是攔不住的。

    「既然那錦毛鼠是沖著你來的,自然是準備了些花樣,你此行須小心些。」

    包拯知道他是勸阻不了這位看似年齡不大心性卻異常堅韌沉穩的年輕人,最後也只得同意。

    展昭點點頭,也不多言,同包拯拜別後,就回到自己的屋裡簡單地收拾了一番,才又去馬房牽了那匹棗紅色的馬。在一般人看來這匹棗紅色的馬也許只是一匹普通的馬,然而展昭一眼就相中了它,因為這是一匹真正的千里神駒,只不過因常年吃不飽才美不外現,被埋沒於眾多普通的馬中間。

    「烈火,又要辛苦你了,還沒讓你歇息個夠就又得陪我去趕路了。」展昭拍拍馬頭,又愛憐地捋了捋馬鬃,很是歉意。這馬因毛色火紅,又加之性子也是火烈,所以才得了烈火之名。

    烈火似乎聽懂了主人的話,低低地嗚鳴了一聲,又用自己的馬頭蹭了蹭展昭,那樣子好不乖巧。若是將展昭換做一般人,烈火可是懶得多看上他一眼的,更別說親近撒嬌了。

    展昭瞭然,知道這是烈火邀請他的意思,於是就牽著馬兒出了開封府衙,準備去陷空島帶回三寶和一隻犯事的大老鼠。

    白玉堂自攜回了三寶後就一直窩在自己的雪影居里一動不動,反正是哪也不願去。他那懸著獨龍鎖的小窩除了輕功好的鑽天鼠盧方能過去外,其餘人只能眼巴巴地盯著對面而已,他們可沒自信有那個能力飛過去,這獨龍鎖下面可是萬丈深淵,一不小心掉了下去可就劃不來了。

    見自家老五自查賬回來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閔秀秀很是擔心,生怕自家五弟是出去時遇到了什麼。於是這期間盧方在閔秀秀地催促下去過幾次,可是白老五就是緊鎖著門不知搗鼓著什麼東西,壓根不理外面的一切事宜,唯有吃飯時才會冒一下頭,但很快又縮回自己的窩裡去了,滑得像個泥鰍,根本就抓不住。

    前後也不過三日光景,盧方等人正在聚義廳為自家五弟的事商議對策時,忽聞家丁來報「展昭求見」,當即停下手頭討論的要事,各個心裡驚駭不定,不知這展昭究竟是要以何身份來見。

    這南俠展昭入了廟堂的事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江湖與廟堂向來是兩相立,更何況他們與南俠展昭只是神交,卻從未見過其人,雖也素聞南俠品性甚好,卻也不知這其中真假,畢竟是道聽途說,虛假浮誇成分還是居多的,因而不可全信。

    難不成是五弟在開封府查賬時犯了事?聯想這幾日里白玉堂的種種異狀,幾人心裡都有些飄忽不定,這心就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樣,時時擔驚受怕對方會突然捏破了這心臟。

    「管這姓展的狗腿子是來做甚的,若他心有不軌,俺這雙鎚子可不饒他。」徐慶楞些,說出的話自是有些沖。即使知道自己的武功是不敵南俠的,但是為了弟弟他是可以連命都豁了出去的。

    「你?得了吧。」邊上一個文士模樣的瘦小男子睇了一眼舞著大鎚的徐老三,嗤嗤一笑,搖搖羽扇,狀似慵懶,好整以暇地說道,「南俠什麼人?他可是與北俠齊名的少年俠客,老五你總該是打不過的吧,但是前些年老五卻敗在了北俠手中。我說三哥啊,你若是有本事斗敗咱五弟興許你還能同那展小貓鬥上一斗。」

    蔣平這話自是激怒了徐慶,雖然這是實情,但若是叫人點破說了出來,卻是有些難堪了。

    「蔣病夫你——」一隻鎚子遙遙指著蔣平,徐慶愣是說不出半句話來,如果對方要不是自家兄弟他一定會把鎚子丟過去砸他個蔣病夫頭破血流的。

    一直沉默不語的韓璋有些看不過眼,走過來出聲打圓場:「老三,老四,這南俠都還沒整出什麼事呢,你們倒自個窩裡哄了,也不怕待會人來了反倒叫人家看了笑話。你們還是先消停些,留著精力聽聽大哥怎麼說。」

    徐慶和蔣平不是真傻,倒也都是見好就收的主,立馬收了脾氣齊刷刷地望向盧方,希望能從自家大哥那裡聽到與自己相同的心聲。

    盧方有些不自在,幹咳了一聲,道:「既然人都來了,我們也不能讓人在外幹站著,先請進來再說吧。若他真有什麼不軌,我這做大哥的也定會先饒他不得。」

    很快,盧信就帶進了一個一身紅衣的年輕男子。四鼠不禁觀去,只見這青年不過弱冠年華,與自家老五年歲不相上下,這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這脊背,真叫一個堅挺如松。

    不過這南俠怎麼與傳聞不符來著。四人在暗贊的同時又生出了另一個疑惑。

    「你是南俠展昭?該不會是哪個腌臢潑才冒充的吧。」徐慶是個大老粗,心裡藏不住事,當即就站起來質問道。他聽說南俠字熊飛,想來也是同北俠一樣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而不是眼前這個風吹就倒的文弱書生,再說若南俠真是這麼一個文弱書生那他是怎麼在險惡的江湖中生存的。

    展昭面色微變,忽然想起外界傳言,說南俠展昭是個虎背熊腰銅鈴眼的漢子,而自己又從未與五鼠有過交集,他們懷疑自然是在情理之中。展昭性子本就豁達,想通原因當下也就不予計較了。

    「展某是不是展昭,手上這把巨闕倒可以證明一二。」展昭說著就拿起巨闕示意眾人相看。

    四鼠並非井底之蛙,這神兵自然也是聽說過,其知名度與自家老五的畫影可是不相上下。都說神兵有靈,眼前這人竟能駕馭這把神兵,想來是展昭無疑,而且據兵器譜上介紹,這巨闕重達四十餘斤,而眼前年輕人拿此劍非常輕鬆,若內力不深厚,想來也不好拿。

    「既然,你說這是巨闕,那麼可否借蔣某看看。」蔣平兩眼一轉,起身走了過去,摸摸自己的兩撇八字小胡,眼睛毫不避諱地盯著展昭手中的劍。不是他蔣平要多此一舉,而是誰知這巨闕是不是偽造的,要知道老五年少成名,因著性子的問題,在江湖上的仇家可是不少,他可不敢放進一隻狼。

    展昭自然明白蔣平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試試這把劍的重量而已。當即就把劍遞給了蔣平。蔣平接過劍,臉色一變,好重,估摸有四十來斤,這人還真是南俠展昭不成?要知道蔣平是只水老鼠,除了水下功夫好外,其餘功夫均是中下水準。

    「好,不愧是巨闕,果然是神兵。」蔣平把劍半抽仔細看了看才還給展昭,「不知南俠今日來我陷空島有何事。」

    「展某來此不為他事,只是希望能見白五俠一面,請他歸還三寶,順帶與展某去開封府走一遭。」

    「呵,你是那隻御貓展昭?想要白爺歸還三寶去開封府走一遭,哈哈哈,還真是異想天開!哼,若你真想拿回三寶,那追上白爺再說!」展昭話剛落,門口處就晃進一個白衣少年,冷哼了一聲,展昭剛一回身,他就已經施展開身形掠了出去,如風一般。展昭望著那一抹似乎有些眼熟的白色背影,心裡一動,也不遲疑,一提氣,使出燕子飛,腳下生風,當即就追了出去,這變故前後發生不過一會兒,直弄得四鼠面面相覷,不知何因。

    白玉堂快,展昭更快。眼看就要追上,白玉堂嘴角一勾,眼裡閃過一道狡黠的光。

    「聽說南俠的輕功燕子飛可是一絕,不知可否讓白爺開個眼界!」白玉堂說著就一個縱身過了獨龍鎖。

    展昭不答,三個起落,身輕似燕,眨眼間就過了獨龍鎖。白玉堂冷哼,也不再跑,直接拔出畫影轉身就殺了展昭一個回馬槍,展昭顯然是沒料到,還在半空中的身體生生扭了一個圈旋身落在一邊。白玉堂也不歇,一招不成另一招又接了上去,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狠。

    「拔劍!」

    白玉堂暗惱,雖然自己的招數凌厲狠辣,可是這展昭卻不拔劍,只是用劍鞘格擋,儘管手上已經應接不暇,但是腳下的章法卻一點不亂。白玉堂發狠,眼神陡然一變,在一瞬間將右手中的劍換到了左手,再出招時,招式已有了變化,不再是先前的凌厲狠辣迅捷,而是變得愈來愈緩慢。

    展昭眉頭微皺,他以為白玉堂的右手劍已經很厲害了,沒想到他的左手劍才是真絕招,雖然這劍招很慢卻在慢慢織一個劍網,只是這劍網很眼熟。隨著劍網的增多,出劍的速度愈來愈快,也愈來愈狠辣,劍氣割在身上,衣服被割得支離破碎,展昭被迫得步步後退,不得不拔出巨闕迎戰。

    就在兩人戰得正酣時,展昭只覺腳下一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整個人就掉進了一個洞窟里。

    「哈哈哈,臭貓,想抓白爺還早的很吶!」白玉堂收劍,湊到洞口笑得猖狂。

    展昭抬頭,瞧著那張精緻的臉,眯眼。透過這張臉他彷彿看到了三千灼灼桃花下一人白衣勝雪,未挽的及腰青絲隨風輕舞,他沒有回頭,聲音有些淡,甚至有些冷,「我們,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霎時,血幕污了眼簾。

    「白——」話未完,人已清醒。

    展昭恍惚,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竟會看到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再抬頭,那個張狂的白衣少年早已沒了身影,只有狷狂的「氣死貓」三個字在頭上飛舞。

    盯著那三個字好一會,展昭無聲地嘆了口氣,找了塊幹凈的地,撩起衣擺抱劍坐下。

    直到月上中天,那個白衣少年都沒再露過臉。

    今日十五,只是近幾日太忙,展昭已經忘了日子。他直勾勾地盯著天上的那輪滿月,額角紅紋時隱時現。站起身,他眼中金光一閃,一個縱身,如貓上樹一般靈巧,三竄五竄就出了洞窟。在洞口站了一會,他的鼻子輕輕抽了抽,隨即鎖定一個方向二話不說就直掠過去,速度快得不似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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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滿腹怨念地跟著藍衣青年到一家客棧吃飯。他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纏著展昭晃動的身影,想不明白明明那麼深的一個洞窟展昭是怎麼竄出來的,更不明白展昭是怎麼找到他的老窩的。其實吧,最過分的就是,自己明明睡得正香,突然就被人挖出被窩還沒等自己清醒就又一掌給拍暈了,等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展昭帶離了陷空島,還真是——憋屈。

    白玉堂鬱悶地瞪著展昭,看著他點好酒菜,心裡一萬個不爽。

    「哼,堂堂南俠竟也會半夜翻人房間盜寶偷人!」

    「噗——」展昭剛把酒喝進嘴裡,只因白玉堂一句「偷人」,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還好死不死地噴到白玉堂的臉上,「白兄,有些話不可亂說。展某並沒有盜寶,再說這三寶本就是開封府衙所有,展某隻是從白兄那取回來而已。」

    白玉堂抬起右掌憤憤的一把抹去噴在臉上的酒水,一張精緻的臉差點扭曲。

    「哼哼,」白玉堂冷哼,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其實白爺很是好奇,你這貓該不會真是貓妖,可以化形出窟?也是奇了。」

    展昭拿著杯子的手一頓,隨即又遞到唇邊一口飲進,「展某——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白玉堂狐疑地盯著展昭,似乎是想看出對方是不是在逗他玩,然而展昭的表情一直是開始時的模樣,不苟言笑,老成持重。

    白玉堂也懶得再問,於是也拿了杯子倒酒細酌。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又繼續喝自己的,他原本純凈的眸子里多了許多東西。

    「哎喲,是小侯爺啊,您能來小店,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啊!」門外跨進來一個一身貴氣的俊美男子,小二眼尖,立馬湊上前去點頭哈腰地伺候著,這要是伺候好了,說不定就能得到為數不少的打賞。

    被叫做「小侯爺」的男子不耐煩地掃了小二一眼,一擺手,「得了得了,少說這些場面話,今兒本侯爺心情好,給本侯爺來幾樣你這店裡的招牌菜!」說完就徑直上了二樓,一看就知應是熟客。

    展昭放下手中杯子,不動聲色地看了男子一眼,恰好被白玉堂瞧見這個小動作,「貓兒啊,可是對這人感興趣?」

    「食不言。」展昭收回視線,拿起筷子,掃了白玉堂一眼,淡淡地說道。

    白玉堂碰了一鼻子灰,愈加覺得這貓無趣,一點也不好玩,揉揉鼻子後不再吭聲,繼續喝自己的酒。卻不知展昭的心神早已不在他身上。

    入夜,尚且飽滿的月當空懸掛,周圍星子淡淡,小巷深處偶爾傳來三兩聲狗吠,一切便又歸於寂無。

    一抹黑色的身影從微微打開的窗戶靈巧地竄出,在空中翻了個跟斗,一抹淡金色從眼眸處閃過。它輕飄飄的落在地上,抖抖身體,起身向前彈竄出去,就像是離弦的箭,只是一眨眼沒了身影。

    李府里大部分人都睡了,巡夜的人沒有注意到自家家主的府邸竟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屋頂上,小小的身影匍匐下來,輕輕地掀開一片瓦往裡瞅著。

    小侯爺不知屋頂上正有人窺看他,如平日一般,又將那幅畫取了出來。他小心翼翼的將畫鋪展在書桌上,隨著畫卷緩緩鋪展,一副美人持扇圖便呈現在了眼前。

    美人很美,甚至可以說是活靈活現,尤其是那對招子,比之真人還要勾人攝魄。

    金色琉璃微滯,僅是一瞬又恢復神采。然而小侯爺卻是直接獃滯了,面上掛著痴痴的笑靨,也不知究竟看到了什麼。

    金色琉璃微微變小,驀然一瞪,就見桌上的美人圖的眼睛立刻被灼出兩個洞。待小侯爺清醒,那屋頂上的黑影已放好瓦片,又一個縱身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之中了。

    第二日,天剛破曉,展昭就把仍想賴床不起的白老鼠從暖和的被窩裡摳了出來。

    「臭貓!」

    白玉堂身著雪色裡衣,雙目噴火地瞪著抱著被子淡淡望著自己的展昭。

    展昭瞥了白玉堂一眼,又迅速別開了眼關。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白玉堂他的腦子裡竟會飄過一些奇怪的畫面,只是那些畫面太快也太模糊,他總是抓不住。

    展昭頓了一會,才回道:「還望白兄諒解,早日到了開封府也可以早日解決三寶之事,那麼白兄也就可以早日回歸陷空島。到時白兄想睡到何時也不會有人打擾。」

    這話差點將白玉堂噎死。敢情他白五爺這是自作自受?白玉堂憤憤地著好衣裳,翻著白眼跟著展昭下了樓。

    展昭本欲直接帶白玉堂上路的,許是想起白玉堂可是個金貴的公子哥,於是就先要了份早飯吃。只是這一吃,竟吃來了事。

    客棧里平日也最不缺八卦奇聞,不管哪裡發生了什麼事,在這裡還有煙花之地都能第一時間快速獲悉。很快就有人議論開了,原來又有人死了,只是這次死亡的主角竟然是李府的小侯爺。

    聽聞死者身份,展昭微頓,墨色的眸子微闔,掩去了一閃而過的金光。

    「嘖嘖嘖,果然黃泉路上無貴賤。」白玉堂嘖嘖感嘆。

    展昭不置可否,這案子發生在松江府地界,也不該他管,更何況他已經出過一次手了,也合該著是那小侯爺的命數盡了。

    「嘿嘿,你們有所不知,這李小侯爺死的可是極其詭異!」

    「詭異?你倒是說說。」

    「哼哼,你們可是不知,這小侯爺的心口處插了一把扇子——一把女人的香扇,而且更詭異的是小侯爺的一雙招子被人給挖了,但是現場又沒有血跡。」

    「王老三你就會危言聳聽,指不定是小侯爺惹了哪個烈性的女子,所以被人給殺了。」

    「我危言聳聽?陳皮二你少亂攪和,小侯爺好男風是整個松江府人盡皆知的事,又哪裡來的紅粉佳人?再說了,從小侯爺進房到小侯爺死亡可沒有第二人進過這屋子半步,你說這能不詭異不?」

    女人的扇子,被挖的招子!不對,自己明明把那幅畫上美人的眼睛給燒毀了,按理說應該是不能再害人的了,難不成……看來自己暫時是走不掉了。

    展昭握著杯子的手一緊,一直低垂的眸子里早已風起雲湧。

    擱下杯子,展昭正色看著白玉堂,說道:「白兄,我們可否逗留幾日?若大人怪罪下來,全有展某一人承擔!」

    「怎的,你這臭貓該不會想多管閑事?」白玉堂攏眉,原本平滑的眉心處多了個小疙瘩,「你可要整清楚,這裡可是松江府,不是你那勞什子的開封府,管恁多作甚!」

    「……展某並非多管閑事,」展昭掃了白玉堂一眼,復又低下頭,「這其中有諸多緣由,只是抱歉,展某不能說與你聽。」

    白玉堂冷哼,不再多問,索性把頭又扭了回去,既然人家展大人不想說,那自己可就不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了,免得惹一身騷。

    吃罷早飯,展昭同白玉堂告辭就出了客棧。他倒是不擔心白玉堂會趁機逃回陷空島,只因為他信得過白玉堂這個人。這是一種發自心底的莫名其妙的信任,展昭本人也說不清的信任。

    展昭前腳剛離開,方才還一臉不忿的白衣少年臉色倏得一變,原本不屑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深沉,竟又多了幾分探究。

    昨夜展昭離開過。這點白玉堂是很肯定的,只是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他總覺的昨夜裡展昭的身形似乎縮小了很多,無奈他還沒看清,展昭就倏地不見了。他也曾想等展昭回來再看個仔細,然而不知怎的眼皮子忽然變得沉重,再醒來時就是被展昭抱走了被子把自己給生生凍醒了。

    展昭,你到底藏了什麼秘密?白玉堂攏眉,隨即關了門。

    出了客棧的門,展昭停了一會就向與衙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裡是李府的方向。

    小侯爺出事後,他的房間原本已被衙門封鎖,然而誰也想不到這裡進了一個人,也絕不會知道這個人是怎麼進來的。

    展昭警惕地掃視了房間周圍,鼻翼輕輕抽動,鎖眉,心裡暗惱自己大意,昨晚他只當這是一幅被鎖在畫里只能靠眼睛迷惑人心並吸取精元的惡鬼。其實不然,這惡鬼明顯是有人相助,否則以其被鎖的緣故是絕對難以再為惡的,昨晚是自己大意了,沒想這麼多,竟生生害了一條性命。

    展昭握緊巨闕,自己當時就是看出那小侯爺一身死氣不正常,想來是有邪祟糾纏,所以就來搭一把手,卻不想自己不但沒救了對方反而還害得對方失了眼睛丟了性命。

    桌上似乎還鋪展了一幅畫,展昭小心地靠了過去,赫然是昨晚那幅畫,只不過這被灼毀的眼睛處竟然又還原了,然而美人手中的扇子卻沒了。展昭眯眼,不禁又湊近仔細瞧去,驚訝地發現這雙眼睛竟然同小侯爺的眼睛一模一樣。

    不對!剛才桌子上明明沒有東西的!展昭一凜,恰在此時畫中美人櫻唇微啟,一道青煙裊裊升起。展昭來不及細想,一手捂鼻,一手揮袖搖動揮去青煙,腳下也快速往後退去。

    隨著青煙散去,畫中的美人已經走出了畫卷,冷冷地盯著展昭。

    「妖孽,你已害死無辜之人竟然還想繼續為惡,展某今日定饒你不得!」

    「哼,一個肉體凡胎而已,也想與我斗,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美人不屑,聲音輕寒。

    展昭凝眉不語,舉起巨闕緩緩拔出這把甚少出鞘的神兵,「鏘」的一聲,一抹寒光刺痛了美人的眼。

    「巨闕!」美人驚訝,不可置信地盯著展昭,「不對,這巨闕不該在你這的,它應該在······凡人不可······」

    不待它說完,展昭已經刺出一劍,這一劍直取美人面門,美人大驚,險險避開。展昭又不慌不忙地刺出一劍,美人這才看出門道,原來是乾坤八卦連環劍,這劍招最絕妙之處就是一劍接著一劍,中間無一絲停頓,得刺完七劍後,被圍攻的邪祟就會被劍氣織的網所困,半點逃脫不得,否則身如刀割般痛。

    乾坤八卦連環劍專是用來制服邪祟的劍法,但這劍法只有天山老妖和他的徒弟會,眼前這個年輕人絕不會是天山老妖,它當年可就是被天山老妖親手封印的。可是天山老妖的徒弟明明已經死了,那眼前的這人到底是誰?明明是肉體凡胎卻能駕馭上古神兵,還能催動乾坤八卦連環劍。等等,不對,這人身上似乎有天山老妖的味道。

    美人攏眉,心底漸漸地有些怵得慌。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當年它是被這乾坤八卦劍所制服的,儘管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可它還是打心底的害怕。

    還記得當年那個親手封印它的人白衣墨發,清冷的眸子里無欲無求。它不過是想要與他比肩而立,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吸食凡人以此提升實力,卻不想會被他發現,甚至因為觸犯了他的底線而被他毫不留情地封印了。

    「那些個凡人如螻蟻一般死一兩個又能怎麼樣?你何苦逼我至此,我只不過是想與你比肩而立。」

    「你不配。」

    在陷入沉睡的剎那,它彷彿看見那人無聲地說出這三個字,心霎時碎了一地。

    再次被劍氣割傷,美人從回憶中醒來,望著眼前的年輕人,不由暴喝道:「你到底是何人!」當年被乾坤八卦連環劍所傷導致它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元氣,否則以眼前年輕人的那點能耐是絕不會逼得它節節後退的。

    展昭冷冷地盯著美人,嘴唇開啟,無聲地說道:「狩、獵、人。」

    第七劍再次刺出,這一劍已經沒了之前的溫吞,相反端是凌厲狠辣,眼看劍網即將結成,忽然響起一道不男不女的聲音,「你這廢物,枉費本尊花一番氣力救你,竟連一個狩獵人也鬥不過,與其讓他將你再次封印,倒不如讓本尊吃了你來的實在!」

    變故僅是發生在剎那,美人來不及開口討饒,像是被什麼東西插了一根管子吸食似的,它的身體很快速扭曲變形,原本飽滿的身體像是被瞬間抽空了似的,只剩下一張薄薄的皮緩緩飄落到地上。

    展昭抿唇,他不知它的修為到底有多高,僅僅是遠在他方也能透過它和宿主之間建立的契約聯繫來誅殺宿主,還真是可怕。看來這次的劫難是躲不過了,它——似乎更強大了,竟然連妖鬼也能控制了。

    也許是結界碎了的緣故,這屋裡的聲響很快引來李府的侍衛。展昭眼一眯,收起地上的皮,一個旋身身體瞬間縮小了許多。他靈巧地跳上窗戶,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草叢中。

    李府的人進小侯爺的屋子時只見一地狼藉,卻沒看到罪魁禍首的一點痕跡。這事自然又被好事的捅了出去,只是又傳成了什麼模樣卻沒人可知了。

    展昭回到客棧時,白玉堂還在睡懶覺,也不知怎的,展昭看到這麼一隻懶耗子忽然覺得牙根癢癢,二話不說又直接抽了被子把白玉堂再次給凍醒。

    「你這臭貓,自己不好過也不讓他人好過,端是可惡的緊!」白玉堂衣衫凌亂的坐在床上不滿地控訴【莫想歪,只是某人睡相不好而已= ̄ω ̄=】,這幾天他可是沒睡飽過一次,好不容易能補個回籠覺,誰知這臭貓又折回來了,更可惡的是又故伎重演地抽了自己的被子。

    「白兄勿怪,展某私事已解決完,」展昭強忍著笑意說道,不知怎的,心裡的那點陰鬱全在見到這隻白耗子後消失的幹幹凈凈,「若白兄想早日解脫,那還請白兄抓緊時間同展某去開封府解決三寶的事。」他才不會承認自己這麼對付白玉堂其實是含了一點報負的心理在裡面的。

    白玉堂悲憤地瞪著展昭,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他錦毛鼠再也不亂拿東西——尤其是跟小心眼黑肚皮的貓相關的東西!

    【開封記事之鬼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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