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氣熱，一星期下來也難得有一筆生意，展昭便歇業了，然而他還是很忙。一天下來依舊難見他的影子，而且展昭也破天荒的沒有帶白玉堂一起出去。

「白兄，明天你和我出去一趟可好？」吃晚飯時展昭問了白玉堂一句，模樣很認真，空閑下來時他才想起來沒有給耗子上戶口，沒有戶口就不能辦身份證，沒有身份證就不能在空閑的時候帶耗子出去旅遊。

「嗤，現在倒想起家裡就爺一個人想帶爺出去了？」白玉堂斜睨展昭，眉頭微挑，似笑非笑，天知道他整天悶在家裡快急瘋了。

「是我思慮不周。」展昭歉意地笑笑，心想這耗子若不是憋急了應該不會是這副德行。

「算了算了，爺才不是小氣的人，不和你計較了。」見展昭眉宇間仍有沒有來得及散去的疲倦，也不忍心再難為展昭，「貓兒，你這些天到底在做什麼？不是已經把書鋪關了麼？」

展昭夾了一隻蝦子，說道： 「書鋪關了是因為要裝修。」這耗子總是把書店叫做書鋪，展昭知道白玉堂這麼固執大約是不想忘記曾經的一些東西，於是也就遂了他的意思。

「裝修？也許爺可以給你提點建議。」白玉堂挑眉，吃了一口糖醋魚，唔，是他喜歡的味。

「好。」展昭應下，白玉堂這人一向有品味，讓他指點一下也不是壞事。

「白兄，你還沒有身份證，明天我想帶你去辦理一下。」展昭再次提到，然而他沒告訴白玉堂他的戶口會上在自己的戶口上，他怕白大爺一不高興又開始鼠患成災。在耗子簡單的思想里，在同一個戶籍地＝夫妻，若是讓他知道他的戶籍上到自己這就等於是讓他入贅到自己的戶下，這耗子一定會氣不過。

「就是戶籍麼？」

「是。」

「行。」

＊＊＊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是千百年來不變的至理名言。經過一番打點，展昭幫白玉堂辦好戶口，只等三個月後拿身份證。

展昭無奈，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有一天也會行賄，原本跟包大人學的東西真的被自己就這麼輕而易舉的丟了。

「窮則變，變則通。」白玉堂忽然說道，「你這貓兒莫要糾結了，朝代不同了，法則也不同了，身份也不同了，你也該跟著這個世界的法則行事，只要不愧對自己就行。」不過行賄麼，這點白玉堂非常討厭，但是人有時就是這麼奇怪，對別人這樣是零容忍，對自己卻異常寬容，若無要緊事，誰會去做這等讓人唾罵的事。當然還有一點就是要緊事重要，再拿原則計較那就是矯情了。

已經愧對自己的原則了。展昭默嘆，不過轉念一想也是驚奇，這耗子什麼時候也會說大道理，甚至看得這麼開了，看來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這貓接下來去哪兒？」

「書鋪。」

於是白玉堂又跟著展昭去了書店，之後也認真地幫展昭規劃了一下書店的格局。末了，不忘揶揄展昭道：「貓兒，這是照著書局的布局來布置你的書鋪？」

書局是開封府的一家書店的名字，裡面除了賣一些四書五經和話本外，也賣一些千金難求的孤本。

「嗯。」展昭老實點頭，眼睛亮亮的，「已經十年了，也不怎麼去書局，腦海里的映象也有些模糊，沒想到白兄還能一眼看出我這四不像是仿著書局的布局。」

聽到十年兩個字時，白玉堂的心一緊，自從來到這裡後展昭就沒怎麼和自己說過他來這裡的事，總是避而不談。十年了，他一個人是怎麼度過這漫漫十年的啊。

猛的拍了一下展昭的肩膀，白玉堂的語氣非常堅定，「貓兒，以後有我。」

以後有我陪你度過這數個漫漫十年，你記不得了我幫你記著。這是我白玉堂唯一能給你的承諾。

「噯？」展昭被這突如一來的一拍嚇了一跳，整個人有點懵，鬧不明白這大白耗子又受了什麼刺激，要不要突然這麼感性啊，有點接受不了。

好一會兒，展昭才回過神來，很認真的說道：「白兄，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什麼事？」

「我這書店要是擴建了的話一個人恐怕會忙不過來，所以我想正式聘請你做我的店員。」

「所以，你是想讓爺給你打下手？」

「呃。」其實，也是可以這麼理解的。

當然，展昭是堅決不會承認的，白大爺一向人上人慣了，尤其討厭自己欺壓到他頭上，不然一定會來找麻煩，這是血的教訓，不多贅述。

「你也可以換一個角度理解。」

換一個角度？

白玉堂擰眉思考了一會，忽然眉頭舒展，笑得像只偷了油的耗子。暗道：難道這貓對爺也有意，只不過皮薄不好意思明說，所以才說得這麼隱晦委婉？不就是貓老闆的夫君麼。嗯，爺懂，爺都懂。

看著白玉堂忽然明媚的過分的笑容，展昭似乎在他的眼裡看到了一抹捕捉到獵物準備生吞活剝的光，不禁汗毛倒豎，白玉堂這傢伙究竟把角度換到哪裡去了，貌似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角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