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沒管住嘴的後果就是換來苦藥幾碗，典型的自己選擇的路自己哭著也要爬完。

「白兄，我可不可以不喝？」端著顏色黑得堪比墨汁的藥汁，展昭的臉瞬間皺成了包子褶，一個接著一個的，很連續，如果真的放一隻包子與他的臉對比，完全不輸於包子。

「自己釀的苦酒就得自己喝。」

白玉堂冷著臉，語氣有些不好，實則他的心裡卻非常擔憂，展昭的身體狀況可以說是每況越下，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又整出這麼一齣子，說來說去還是怪自己，不應該心軟，明知這臭貓在自己面前從來不知何為謙謙有禮和守信用，結果自己還帶他出去吃醋魚，真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白兄，不是我不喝，實在是這藥汁看著就能要掉人半條命。」

展昭試圖挑刺，企圖能逃過被這藥摧殘的命運，儘管他心裡清楚這中逃脫不喝藥的幾率為零，然而還是抱著僥倖的心理試圖打動白玉堂那顆堪比秤砣的心。

「怎麼？你是擔心爺在裡面投毒不成？」

眉梢一挑，白玉堂雙手抱懷睨著展昭，他倒要看看這次這貓又要刷什麼花招去逃避喝藥。

「沒有的事，白兄行事素來光明磊落，定不屑於此等宵小行徑。」

聞言，展昭瞪大眼睛，似乎是不可置信，又似乎是氣憤有人怎麼可以這麼質疑白玉堂為人，那模樣實在無辜又正義，整得白玉堂一時也不好說什麼。

「趁熱喝了吧，早喝早好，也少遭罪。」

最終白玉堂還是放軟了態度，這貓總是能拿住自己的軟肋，這可不是好事啊。

展昭也看出了白玉堂的鬆動，但是一想到此事都是自己不聽勸的後果，結果害得白玉堂也跟自己一起受罪，心底不禁生了愧疚，也就是剎那，他鼓足勇氣端起藥碗閉氣閉眼一口氣喝下了那堪比毒藥的藥汁。

剛放下碗，一睜開眼，嘴邊就多了一顆蜜餞，那是白玉堂特地為他買的。

老老實實吃下蜜餞，展昭總覺得哪裡不對，望著端著藥碗匆匆離去的白玉堂的背影，再次陷入沉思中，方才自己似乎不小心含到白玉堂的手指了吧。

逃也似的跑進庖房，白玉堂這才停下腳步，無意識地摩挲著方才被展昭不小心含住的手指，心臟就是一陣狂跳，那是一種不可言說的喜悅，同時又夾雜著不可名狀的悲傷。

展昭······唉······

白玉堂再次回到展昭的房間時展昭已經沉沉睡去，只是他那容顏較之從前又蒼白了許多。

展昭，是不是我太自私了，現在放下你會不會太遲······

原本伸出去要摸展昭那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的手瞬間又收了回去，白玉堂忽然怕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第二次怕了。

第一次是那場衝天的大火吞噬了眼前人紅色的身影，第二次卻是現在。

殊途，殊途，我們終究是還是要陌路殊途。

悄悄掩去露出懷的一角褐色木牌，白玉堂的心裡萬分糾結，天人交戰無非如此。

展昭······展昭······

漫天的大火，火舌長伸，朱紅的身影，只是瞬間就融為了一體。一切都不能回到從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