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哥，你可還記得聶小娥？」

風華仰頭望著徐慶那張因為羞赧而通紅的糙臉，眼底有著不易察覺的緊張與期待。

她緊緊捏住掌心裡的那一個小小的荷包，許是時間久遠，已經很難辨別出荷包本來的顏色了。這荷包是他在徐慶的房間里發現的。

「聶小娥？」

徐慶被這一問，頓時就迷茫了，這個名字聽著很耳熟，然而他一時卻想不起來分毫。

「你應該是不記得了，十幾年過去了，想是也忘記得差不多了。」

風華低頭垂眸，掩去眼底的悲傷，還是她來得太遲了，如果早些年能脫出桎梏前來也許徐三哥還是記得她的。

「我為什麼要記得一個沒聽過名字的人？」

徐慶覺得風華有些不對勁，洞房之時，為什麼要去提一個不相幹的人。

「沒聽過名字？」風華愣住了，掌心被長長的指甲刺痛，她伸出手遞過藏在手心裡的荷包，「這東西你可還記得？」

徐慶疑惑，這荷包看著是有那麼幾分眼熟，他接過荷包打開，卻從裡面拿出兩縷交纏的青絲。他不禁皺眉，看了看手裡的青絲，又看了看風華，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麼。

「男人果然最是薄情！既然如此，那你還留著這做什麼！」風華起身，從徐慶手中奪過那兩縷交纏的青絲，緊緊握在掌心裡來回碾著，碎成籖粉從她掌縫間飄落。徐慶竟覺得心底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

不過很快他就驚覺，若風華真有這麼深厚的內力，怎麼可能打不過那些土匪。於是那點心痛被蓋過。

「你到底是誰，來我陷空島有何目的！」

「我當然是被你這薄情人遺忘的聶小娥。」聶小娥冷笑，「枉我為了這一天等了你那麼久，你就合該著跟我一起下地獄。」

聶小娥的手纏住徐慶的脖子如蛇一般柔弱無骨，就在她將要張口咬徐慶的脖子時，一把泛著寒光的劍飛了進來，直直就著聶小娥的臉頰擦過。

「畫影！」

聶小娥摸著被擦傷的臉大驚失色，那傷口竟隱隱有擴散的趨勢。她當即敲昏徐慶抓著就跑。

白玉堂剛踹開門就看見窗戶邊有一縷紅衣消失，他當即取了畫影也跟著跳窗追了出去。

等韓璋呼哧呼哧地追了過來，喜房裡早沒有了一個人，他想了一會，趕緊轉身去找大哥，如果真如老五所說，那風華不懷好意，這事就得做足了準備。

白玉堂追著風華到了江邊，直到無去路，風華才停下。

「白五爺何必咄咄逼人。」

「不是白爺咄咄逼人，是你已有害人心思，白爺自然不能留你。」

「好冠冕堂皇的話。」風華笑了，她將徐慶護進懷中，「你們一族從來都不過問緣由就除鬼魅。」

「你的意思是你害人還有理了？」

白玉堂冷眼望著風華，手中的畫影低鳴著，那是對惡鬼的警惕。

「誰說我要害他，我不過是氣不過他忘了我，也氣他依舊不開竅。」輕撫著徐慶那張臉，聶小娥眼底滿滿都是愛戀，「我找了他太久了，久到差點忘了他年少的面容，還好我找到了，也終於了了這心事。不過不記得也不是壞事，至少以後他不會因此傷心難過。」

白玉堂不說話，人鬼殊途，都是這風華的執念太深了，它一個鬼魅本就不該存在在這個世上。

「白五爺，我勸你一句，若你還沒有跟心上人挑明，就早點去說，有些人就是那麼傻，明明已經給了很明顯的暗示了，還是看不明白。」

白玉堂皺眉，雖然有些不痛快，但是風華說得不錯，那隻貓確實遲鈍得讓人牙癢癢。

「白五爺，江邊風大，你且回去吧，我不會把三哥怎樣，待到天明他自會完好回去，而我也會徹底離開。」

「鬼話最不可信。」

白玉堂像一根木樁子一樣戳到那，分外礙眼。

「既然白五爺不放心，那就當我沒說過方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