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捂著右邊被鮮血染紅的肩頭，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在開封買的宅院里，沒有驚動在這裡管理宅子的白福。

「嘶……」他點燃蠟燭，撕開肩頭被抓爛的衣服，只見五道深可見骨的爪印從肩頭延至右邊的肩胛骨，皮肉外翻，帶出幾條肉絲掛在外面，殷紅色的血與皮肉攪和在一起，分不清是血是肉。

若不是他點穴及時，怕是已經在半路上就失血過多昏迷過去了。

當他放下緊繃的神經後，那劇烈的疼痛隨之襲來，痛得他幾乎要昏死過去。

這被抓爛的皮肉已經不能再要了，他掏出一把藏在靴中不怎麼用的匕首，放在蠟燭上烤了烤，又抓住一把梳子銜在口中。

待匕首烤熱了，他才拿著匕首對著爛肉挖下去。他之所以先烤匕首，一來是消毒，二來是在挖去爛肉的剎那不至於二次流血。

「嗚嗯……」額頭上的冷汗隨著匕首的走動越流越多，原本就比較白皙幹凈的臉更加蒼白，嘴唇上的血色也因為用力咬梳子失去了原本的紅潤，顯得更加灰白。

展昭躡手躡腳地回到房中，一摸冰涼的被窩才知道白玉堂早已離開了這裡。

「奇了怪了，他不會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離開啊。」

展昭捏著白玉堂蓋的那一處被角，心思百轉千回，一開始的失落也被疑惑擔憂瞬間取代。

「難道又是陷空島那邊有急事？」

展昭思來想去也只覺得白玉堂能走這麼急，連張紙條都沒空留，恐怕是與陷空島有關，就是不知陷空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白玉堂竟連過一夜都不肯。

「離開才好，離開了可就不用卷進這場是非了。」

展昭嘟囔了一句，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慶幸，脫了衣物鑽進被窩，明天一早還要早起繼續查案。

然而他才入睡沒多久，就心中一悸，猛然從睡夢中驚醒。

「玉堂……」

從不肯當著白玉堂的面叫出的名字這個時候很自然而然的從口中逸出，展昭自己好像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妥。

「他一定是出事了！」

展昭也不敢再睡，拿起衣物就往身上胡亂地套了幾下，拎著巨闕就跳出了院子。

就在剛才他做了一個夢，夢裡白玉堂被一個看不清身影的人給抓了一爪子，又緊接著趁白玉堂沒有還手之力之前又拍了他一掌。

他還在夢裡看到白玉堂獨自一人在處理那深可見骨的傷口，疼的兩道劍眉都扭曲了。汗水也浸濕了兩鬢。

「不能慌，不能慌，他應該是在……」

展昭出了院牆才想起自己只是做了個夢，實際卻並不知白玉堂究竟在哪裡。一顆心當時就有些混亂，不過他立馬又安撫自己不能慌，仔細回憶了夢中景象。

確定白玉堂不是在秦樓楚館，心裡莫名送了一口氣，他又仔細回想了一下，腦中靈光一閃，當即就向著白玉堂在開封買的宅子的方向疾速掠去，將燕子飛發揮到了極致。

若是有江湖人士看到了定會覺得三生有幸，竟能親眼目睹到失傳已久的燕子飛發揮到極致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