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來得越來越頻繁，不論這店出現在什麼地方他都能第一時間準確找到，簡直比那些有緣人還像有緣人。

「他為什麼次次都能找對入口？」

「大約是因為你是他的有緣人。」落下黑子，幽若喜道，「我贏了。」

看了一眼棋盤，昭老闆放下手中未來得及落下的白子。

「某已找到破解他命劫之法，應是已了卻因果，又怎會是他的有緣人？」

「非也非也，你見到的也只是表象罷了，你們的因果才剛剛開始。」幽若搖頭，「你真的不記得一千年前的事了麼？」

「大概還記得一些。」昭老闆很誠實。

「大概？」幽若沉默，也是了，能記得大概也是不錯了，畢竟時間這麼久了，能記得的東西除了刻骨銘心的事外估計都沒有了吧。自己當初的決定於眼前的人而言究竟是對還是錯？

猶記得那日眼前人無哀無傷。於是自己便給了他一條路子，只是代價卻······也許因果真的有循環，一切真的皆是命，可是我冥蛇幽若不信命，不爭不鬥可就真的一點勝算都沒了。

「也就是一些在開封府辦案的瑣事，哦，還有和一隻大白耗子爭鬥的事。」大約是這些事，然而只有模糊的輪廓，卻已經無法仔細勾勒出其中的細節。

「哦。」果然年月久遠，記憶已被一點點磨去，只是磨損後還有修補完全的機會麼？

昭老闆直直盯著幽若，清冷的嗓音里有著淡淡的疑惑：「若某見到的只是表象，因果也才剛剛開始，那麼他此生還會難破二十四的死劫麼？」

每一世他們因果剛開始，白玉堂最終的生命齒輪都是定格在二十四，若有可能，只希望今生不再與他有牽絆。

幽若看得分明，他那雙清冷了幾百年的眼底隱隱有火苗跳動。於是想這大概是他的感情在逐漸復甦吧，也好，清冷了幾百年，也孤獨了幾百年，是否早就忘記了喜怒哀樂？還好，那個早衰的傢伙及時出現了。

「他來了，本座該走了，若有時間本座還會再來與你切磋棋藝。」幽若沒有回答昭老闆的問話，那雙露在外面的琥珀色眼睛瞳孔微縮，旋即起身，他是真的不想做這個破壞風景的燈泡，「對了，若以後方便，你也可讓他漸漸知道你做的是什麼生意。」

「那便看他表現吧。」昭老闆也隨即起身如是回答，拱手，算是送客。

隱在面紗下的唇角無奈地勾起一抹弧度，這隻貓啊，就算忘了許多事，這狡猾的心性還是沒給忘卻。幽若暗嘆，當即離開。

「一切事在人為，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只是懦夫的抱怨。」

耳畔響起漸漸遠去的聲音，昭老闆垂眸。

幽若前腳剛走，後腳昭老闆就聽到了白玉堂那略欠揍的聲音響起，「昭老闆早啊。」

「早。」笑容依舊清淺疏離，只是眼底已經有了溫熱在流轉。

「人生由命非由他」只不過是曾經的自己用來逃避的借口，這一次我不會再逃避。白玉堂，若我是你的有緣人，這一世我一定護你一生周全。因果循循環環著實累心，若你徹底破死咒，便是你我皆解脫之日，日後是高水流水遇知音，還是形同陌路，於你於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