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警察局。」

哎？「不是自殺嗎？還去警察局幹什麼？」

「你說，一個喝醉了的人，回到房間第一件事是什麼？」

呃，徐懷安想了想：「上床睡覺，還有，在房間里發酒瘋，摔東西？」這是他知道的發酒瘋的幾種狀態。

「可是，姚賢的房間太幹凈。」

所以，他壓根不可能喝醉，你總不能指望一個喝醉了的少爺還去打掃好房間吧。

~~~~~~~~~~~~~~~~~~~~~~~~~~~~我是警察局的分界線~~~~~~~~~~~~~~~~~~~~~~~~~~~~

徐懷安以為要看屍體至少會有些難度，沒想到他剛到警察局，就有人把許年給招來了。

「易北，怎麼都不來看哥哥我了？哎，是不是因為趙政理案子的事，我也是沒辦法，警察局要求那麼做的。」許年哥倆好地攬住懷安的肩膀，「要不，哥請你吃飯，算是賠罪。」

「別別，我找你有事，那什麼，姚賢的屍體是不是在警察局？」徐懷安不太習慣和一個陌生人這麼親近，雖然這身體不是自己的。

「在呢，姚權不會跑你那去了吧？」許年不樂意了，「你也甭查了，那就是個自殺案，警察局結案了。」

身後傳來李少雲毫無波動的聲音：「那可不一定。」然後，攬在胳膊下的肩膀就被人給拽走了，許年真是太討厭這個李少雲了，以前沒覺得，現在怎麼看，這傢伙怎麼礙事。

「年哥，這生意我都接了，這不得看看嘛，是不是自殺，查了再說，你說這錢不能白拿客戶的。」徐懷安其實並不想去看那什麼屍體，但是，總是好奇，到底是不是自殺。

「行，看你面子上，哥帶你們去看看。」許年瞥了身後那個礙事的一眼，在前面帶路。

姚賢的屍體被一塊白布蓋著，徐懷安猶豫了下，還是選擇：「那什麼，李少雲，你去看看屍體，我看看姚賢的遺物。」然後退到一邊儲物櫃那擺弄儲物櫃里東西。許年自然不會陪著李少雲在那擺弄屍體，自動自覺地貼著懷安。

錢包，皮帶，眼鏡，衣服，鑰匙。等等，這眼鏡？他拿起那副眼鏡，放在臉上試了試。

「喂，你小子，死人的東西也敢往自己臉上戴。」

「不對，這眼鏡不是姚賢的。」因為和姚賢認識，所以知道姚賢並不近視，而是因為那傢伙覺得自己更適合儒雅氣質，就找人弄了幾副平面的玻璃眼鏡，戴上之後還真有幾分知識分子的感覺，也憑著這點儒雅近騙過幾個女學生。可是，眼前這副眼鏡是近視鏡，姚賢不可能戴。

「哎，可是這眼鏡是姚賢上吊的時候戴在臉上，隨著屍體一起被運來的。」許年將眼鏡拿在手裡看了看，「不錯，就是這副。」

看來，真的不是自殺。可是，根據傭人的供述，當時房間里只有姚賢一個人，如果不是自殺，他是怎麼上吊的呢？

李少雲走過來，點了點徐懷安的後腦勺：「走吧，回姚家再看看。」

「哦，你發現什麼了嗎？」

「路上再說。」

許年不同意了：「哎，易北，你這就走了，哥說要請你吃飯呢。」

「行，年哥，下回，下回一定讓你請，這不是工作嘛，我先走了。」徐懷安中學只上了一半就被老爺子送出去了，所以並不理解中學同學的情誼到底是什麼，就算是大學，因為是在德國上的，所以和同學並不親近。

「說好了，下次再放哥我的鴿子，小心哥拿戒尺了。」

「好好，都行。」戒尺？什麼東西？

回去的路上，徐懷安還在疑惑姚賢被殺的事，旁邊的李少雲卻突然開口了：

「許年算是個大齡留級生，本來比你大三歲，和你同班，因為一些傳聞，在學校並沒有什麼朋友，而你，又是整日看偵探小說的，也沒什麼朋友，慢慢就走近了。」

「話說起來，他肯當警察也是你那一堆偵探小說的功勞。」

哎？還有這一茬？徐懷安沒敢表現出驚奇來，他隱約覺得李少雲是發現了什麼。

「不過，他那個當上警察局長的爹起的作用更大。」

「你在姚賢的屍體上發現了什麼？」還是岔開話題安全些。

「姚賢的後背上有些很淡的勒痕，應該是生前造成的，只不過痕跡很淺，他死時就已經消得差不多了。」李少雲繼續說，「看來，我們還得去姚家逛逛。」

到姚家，李少雲直接找了那個叫春桃的年輕女傭：「春桃，你叫少爺最後一次出門是什麼時候？」

春桃似乎很緊張：「是、是三天前，老爺一出門少爺他就出門了。」

「少爺三天不回府，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因為少爺的性子本就愛玩，所以，幾天不回家也是常事，再說，老爺並不在府上，所以、、、、、、」

李少雲想了想，接著問：「你家少爺回來之前這三天姚府可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春桃臉色白了白，仔細想了想：「奇怪的事情，少爺回來的前一天，廚房堆柴禾的木屋突然失火，算不算？」

「失火？所以那日所有僕人都去就火了？」

「是，因為柴禾比較多，要是燒到前院就麻煩了。」

「失火原因呢？」

「應該是廚師那個四、五歲兒子不小心就引燃了柴禾，之前他還不小心把他爹的衣服燒了個窟窿。」

「姚賢回來的時候，你們看到過他的臉嗎？」

春桃搖了搖頭：「我也覺得很奇怪，少爺那天走路有些搖晃，還不許下人攙扶，我上前，就被一把推開了，不肯脫外套，也不肯摘帽子，直接回了房間，我們只以為少爺是在大上海受了哪個歌女的冷遇。」說完不屑的撇撇嘴——大上海的那些女人，個個出來賣還故裝清高，沒少燒了她家少爺的錢，還經常跟少爺擺臉色，呸！

「好的。」李少雲用詭異的眼神打量了下春桃，然後神叨叨地說，「我給你一個建議，如果拿不定主意，不如將你心裡想得那件事，告訴姚老爺，說不定會是一個契機。」

春桃愣了愣，看著一臉什麼都知道的李偵探和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袁偵探，點點頭：「謝謝李先生。」

徐懷安一直到被拉進姚賢的房間，還在疑惑：「那女人心裡在想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那女人在姚賢回來之前那三天察覺懷孕了，九成是姚賢的種，卻沒想到，姚賢就這麼死了。」

哎？這貨難道是神醫嗎？女人懷不懷孕都能看出來？

李少雲看他一臉不信的模樣，好心地解釋：「你大概沒有注意，那個女人說話的時候，有五次將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而且，一個小小的女傭，居然敢砸少爺的房門，這不是很奇怪嗎？」

不說還沒覺得，這一聽還真有些奇怪。

「所以，她在猶豫留不留下這個孩子？」

「對，終歸是未婚有孕，再說還是個死了爹的，不過，姚權兩年前死了老婆，年紀大了連獨子都沒了，這個孩子就是個不錯的籌碼。」李少雲翻動著姚賢房間里的櫥櫥櫃櫃，直到打開一個衣櫃，發現裡面的衣服凌亂地放在櫃底，還有不少壓出來的摺痕，彷彿上面曾經有一個並不輕的東西，蹲下身去查看衣櫃里的邊角，果然和他想得一樣。

「然後呢？那個春桃會不會去找姚賢？這可是他唯一的孫子，肯定會留下來吧。」徐懷安的熊熊八卦之心正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