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經理叫劉三旺，徐懷安曾經覺得這人和和氣氣的，如今一看還挺有氣勢。

許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們是警察局的，來辦兩件殺人案。」

「原來是警察，只怕你們走錯地方了，我們這裡是找快活的地方，不是找兇手的地兒。」劉三旺並沒有把這兩個人放在眼裡，他們大上海在這上海地界上還真沒怕過誰。

「至少，我們在這兒找到了兩個兇手。」李少雲突然冒出一句，然後目光在劉三旺臉上並未離去，果然看到他臉色沉了幾分，卻依然力爭平靜。

「就算你是警察，也不是說誰是兇手就是兇手的，要將證據的。」

許年看了看周圍的人，露出了腰間別著的槍，卻見其他人露出了腰間別著的斧頭和刀：「呵，我可是神槍手，你們想跟我拼斧子和刀？」

正在許年得意的時候，一聲刺耳的槍聲，在他耳邊響起，一顆子彈擦著他的耳朵打在了他對面的柱子上。

李少雲識相地舉起雙手，他就知道這個許年根本靠不住。

一個身穿貂皮的男人將槍收起來，然後才很是和氣地說：「除了我，沒有人能在大上海動槍。」

「楊老闆，我們並無惡意，只是人命關天，不找到兇手不行啊。」李少雲扯了扯因為一顆子彈還沒回過神來的許年。

「兇手？我大上海怎麼可能有兇手。」楊順看了看兩個人，最終把視線放在了說話的人身上，比起那個拿著手槍的，這個人似乎更危險一些。

李少雲並不答話，而是右手指向一個手持雙斧的打手：「他就是一個。」左手指向一個拿刀的，「他便是第二個。」然後雙眼直視楊順。

許年有些懷疑，卻還是站在李少雲身邊右手卻摸向了腰間的手銬，隨時準備撲上去。

楊順笑了笑，緩步越過被圍在中間的兩人，走到舞廳的正中央，立刻有人抬著真皮沙發擺在他身後，容他安穩坐在沙發上，便有人點好了煙遞在他手中。

「要抓人也是要講究個證據的，就算是警察局長來，也沒有說抓就抓的理兒。」彷彿想起什麼似得接著說，「啊，說起來，我和警察局長還有個飯局，不知兩位有沒有空一起參加？」

許年的表情僵了僵，看了看面不改色的李少雲，心裡卻在罵爹——這裡只有老子這一個警察，你丫李少雲扯出來這麼多事，還得老子背黑鍋，要是真得罪了局長，老子得被老爹打斷腿！

李少雲自然不會將楊順的威脅放在眼裡，警察局長長什麼樣他倒是見過，關他什麼事，他指著那雙斧的那個：「小哥兒，敢不敢背過身去？」

那人看了看劉三旺，又看了看楊順，斧頭依然指著李少雲和許年兩個人。楊順點點頭，劉三旺才說：「二柳，你就背過身去，給警察看看，看他能不能看出個花來。」

二柳這才悻悻地背過身去，心裡卻依然防著那倆警察。

「許年，你看看這個人的背影，是不是很眼熟？」

許年這才仔細看，確實覺得眼熟，但是就是想不出是誰：「有點，可是，像誰？」

「姚賢！」

許年這麼一看，果然越看越像：「哎，真像，李少雲，看不出，你這眼神還不錯，這都能看出來。」然後察覺出哪裡不對勁，「你的意思是，這個二柳就是冒充姚賢的人？」

李少雲點點頭，那二柳立刻轉過身來辯駁：「什麼姚賢？我、我根本不認識這麼個人！」攥著雙斧的手卻是顫了顫。

卻見，眼前人影一動，褲子口袋便被扯了扯，口袋裡的一樣物件立刻落入別人手中。

徐懷安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李少雲的動作太快，走到二柳身邊，拿了二柳褲子口袋裡的東西，然後退到斧子砍不到的地方，只不過是幾個瞬間的空——這人果然會功夫，而且還挺厲害！

楊順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動作，劉三旺動了動，見主子沒有動靜才止住腳步。

李少雲這才露出從二柳褲子口袋中拿出來的物件——一塊手錶，看模樣應該是定做的高級貨：「二柳，你一個大上海的打手，怎麼會有這麼高級的手錶？這一塊，應該好幾千吧？」

二柳不知道如何答，只好看向劉三旺和楊順。劉三旺不屑地說：「大上海對下面的人並不吝嗇，不像警察那點賣命錢養活不了老婆孩子。」

李少雲笑了笑，翻過手錶，讓所有人看清楚，只見那表上刻著「姚賢」兩個字：「怎麼？二柳對死者有非分之想，連買塊手錶都要刻上他的名字。」

二柳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劉三旺恨不得弄死這個二柳完事。

「我看過屍體，那屍體的手腕上確實有一個比較淺的手錶印記，但是在遺物中並沒有找到這塊手錶，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這塊表被人拿走，而拿走那塊手錶的人，自然和姚賢的死有關。」

二柳立刻往後躲了躲，卻被經理一瞪，停了腳步。

李少雲暫且放過這個二柳，指向另外一個：「這一位、、、、、、」

那人立刻嚷嚷起來：「我、我咋地了！」

「狗子，閉嘴。」劉三旺冷冷地開口，覺得自己這一幫手下只會給自己丟臉。

「你和那二柳去過褚家村。」

「誰去過那地方，你、你別誣賴我。」狗子立刻緊張起來，已經顧不上經理對自己使眼色。

「褚家村，本是貧瘠之地，要種莊稼，只能動北山窪地挖了紅泥填在耕地中才能種植，而你們鞋底的那些紅色泥土、、、、、、」

狗子立刻回嘴：「我們去了北、北山的窪地。」

「啊。」李少雲敲敲自己的額角，「我忘了，褚家村從北山的窪地挖了紅泥後會摻上家畜的糞肥才會用，只要把你們鞋底的紅泥對比一下，便知道，你們去的是褚家村還是北山的窪地。」

狗子自然不敢讓他們動自己的鞋，緊張地看著經理和老闆，就怕他們一個點頭把自己交出去。

許年可不管，正想直接上去把兩個人銬起來，卻聽那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不客氣滴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