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李少雲，哪都有你的事。」許年揉了揉被捏青的手腕子，如果打得過，恨不得上去就給這人幾拳頭，可惜。

李少雲只當是空氣，對看熱鬧的徐懷安說：「只怕，這個也不是自殺。」

連許年都停下了聲音，看了看地上躺著的褚強：「村民說了，他們是親眼看著褚強跳下去的，怎麼可能不是自殺？」徐懷安跟著點頭。

「我剛才看過了，那山崖半腰裡有個陡坡，可以容人站立，還有。」李少雲將褚強的胳膊拉起來，擼起衣袖，「你看，這麼高的山崖，摔下去，這骨頭至少得粉碎，可是褚強的胳膊只是骨折而已，這不合情理，而且，村長所說，那個跳崖的褚強渾身臟污滿臉是泥，根本看不出模樣，這跟姚賢被殺一案不是很相似嗎？」

對，看不出模樣。姚賢當時也是用帽子遮臉，讓傭人看不清面目。

「我認為案發過程應該是，褚強如同姚賢一樣處於昏迷狀態，有人假扮褚強裝瘋賣傻，引人到山崖，他確實跳下去了，只不過下面有有人在那陡坡上接他，同時將昏迷的褚強推下陡坡，以至於褚強雖然同樣是摔死，摔得卻不如跳崖嚴重。」

「那這陡坡上的人呢？」許年探身看了看那陡坡，卻是能容人站立，仔細看時，越發覺得這坡上似乎有些腳印。

李少雲看了看已經漸漸散去的村民：「只怕已經隨著人群走了。」

「所以，殺死褚強的兇手和殺死姚賢的可能是同一人？」徐懷安越想越驚心，這兩個人，自己都認識，且都有過交往，姚賢是算得上是自己的酒肉朋友，這褚強更是曾經因為碰瓷得罪過自己，說起來，自己好像嫌疑更大一點。

「可是，一般兇手殺人得有交叉點，這姚賢是富家少爺，這褚強是個混混，無論身世背景還是交往人群，根本沒有交叉點，總不能是看見了，不順眼就把人殺掉了。」許年想了想，覺得確實有這個可能性，「要真是這樣，兇手還挺不好抓。」

徐懷安仔細想著兩個人的交叉點，突然想起：「不對，他們有交叉點，姚賢經常去大上海，而褚強也是經常出沒於大上海附近，會不會、、、、、、」抬眼看了看許年。

「你是說，和大上海有關？」許年摸了摸下巴，「還不如抓個殺人狂呢，這大上海的老闆在上海地界上頗有些能耐，人脈也挺廣，抓他的人，不容易。」

「咱先不說抓人的事，就去查探查探，總可以吧。」徐懷安還挺懷念大上海，自從變成這勞什子的袁易北，他已經好幾天沒去鬼混，不，是去消遣了。

「你小子是自己想去吧。」許年一副『你瞞不過我』的模樣，「走，哥帶你去見識見識。」說完，拉著徐懷安就走。

被撂在後面的李少雲皺了皺眉頭，卻沒有阻止，跟上兩人的腳步，跟在後面。

~~~~~~~~~~~~~~~~~~~~~~~~~~~我是大上海的分界線~~~~~~~~~~~~~~~~~~~~~~~~~~~~~

許年一副很有見識地對徐懷安說：「這大上海的老闆名叫楊順，聽說曾經是個土匪頭子，存了些銀錢，到上海來做生意，倒是有些生意頭腦，不知使了什麼法子，將本來並不大的大上海給盤了下來，之後更是把大上海給擴大了，這黑白兩道哪個不給他幾分面子。」

「哦哦。」徐懷安聽得心不在焉，這楊順他是見過的，頭一次來大上海這大老闆楊順還送了他一瓶洋酒，說是見面禮，搞得他有點摸不著頭腦。

有門前的門童攔住了三人：「對不住，咱們大上海還沒開門，三位晚會兒再來？」

「我們是來找你們老闆楊順的。」

那門童打量了下眼前的三個人：「我們老闆還沒來，三位要不要到裡面去等？」

「好，我們進去等。」徐懷安第一個同意，要知道，他之前對這大上海的紅牡丹還下了不少心思，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

那門童愣了愣，本來只是想客氣一下，沒想到這人就直接順坡下驢應承了，只好放他們三人進去，然後到門口對門口的一個灰衣人耳語兩句，打發灰衣人離開。

徐懷安一進門便拉著一個打掃衛生的姑娘問：「哎，你們這的那個紅牡丹在哪？」

「牡丹姐？在後台呢。」小姑娘倒是不怕生，也是在大上海過活的女人怎麼會怕生。

聽完話，徐懷安就要往後台走，卻被李少雲拉住了胳膊：「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徐懷安不太情願，低聲說：「要問要看的，你自己去就行，我又幫不上忙。」探案什麼的太無聊了，還不如去找紅牡丹樂呵樂呵。

「不許去。」似乎察覺自己的語氣太過強勢，李少雲壓低了聲音，「我們約定好的，辦案子的功勞推在你身上，如果你不在，怎麼推到你身上，還是說。」聲音更加低沉，「你不想知道兩個人的死和你有什麼關係！」

徐懷安頓時覺得自己後背都冒出冷汗來了，這人真會讀心術？還是說，自己哪裡露出了馬腳？他到底知道多少？

「你們兩個在磨蹭什麼？趕緊的。」走在最前面的許年，一個不注意發現走在旁邊的人居然落在了後面，不得不停下腳步等待。

「咳，也對，正事要緊，我們還是趕緊去辦正事。」說完，徐懷安趕緊追上前面的許年，心裡卻還在『咚咚咚』打鼓，這李少雲到底知道些什麼。

「既然是敢殺人的，自然是這大上海的打手。」李少雲走得並不快，但仗著腿長，幾步便跟了上來。

「問題是，怎麼把這些打手引出來探查。」

許年有些為難，卻不曾想，李少雲突然出手，將他推到一張空桌上，連著桌子帶人一起倒在地上，「喂，李少雲、、、、、、」然後，就見李少雲舉起一張椅子砸在了他腦袋旁邊。

這麼大的動靜，立刻引來了旁邊幾個打掃的尖叫，便有人跑到後台去叫人。立刻有二十幾個人從後台出來，這麼一看，便是大上海養著的打手們。

看到這架勢，許年多少知道了李少雲的用意，卻依然心裡不忿——這他娘的肯定是公報私仇。

李少雲想將身旁的徐懷安護在身後，卻發現這人已經躲到一邊去了，還不錯，有點眼力勁：「許年，別在地上裝死。」

「你給我等著。」許年麻利地爬起來，看著圍上來的二十幾個人。

李少雲仔細打量了這二十幾個人，在兩個人身上停了停。

「兩位這是來大上海找茬的？」一個西裝打扮的中年男人走出來，看了看地上的摔倒的桌子，和已經斷了腿的椅子，臉上卻並沒有特別生氣的模樣。

徐懷安看到這個人才從窗簾後面露出頭來，這人是楊順的左右手，也是大上海的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