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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鴆酒

    世有奇鳥,其名為鴆,取其羽浸酒,為絕毒。 祁煜:「湮青,你就是那隻鴆鳥,褪羽浸酒,極美卻又極毒。」 顧湮青:「你將這萬里河山都毀於我手,竟不曾感到一絲內疚麼?」 祁煜低低笑著:「何止江山,連我都毀在你的手裡了呢。」 …… 到最後,我飲鴆止渴,你褪羽侵寒。 我們誰,都沒有逃過這一杯鴆酒的毒。

    第二十一章烈火焚情

    小說: 鴆酒 作者:宿衣 字數:2105 更新時間:2019-09-22 02:39:01

    他之前…並非完全做戲。

    但眼前的小太監雖是救他出宮,卻並不能相信,顧湮青自不會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他。

    這裡兩人快步外走不提。

    融雪匆匆往御膳房走的半路上就感覺不對,她頓住腳步,一時竟不知是繼續前走還是迴轉去雲起宮。

    想了想,她跺腳,提起裙擺往回跑,心裡的不安卻越發的濃了。

    等靠近雲起宮,縷縷冒出的黑煙似乎證實了融雪心底的不安來源,她顧不得這是在宮裡,直接運用輕功急忙飛過去。

    「主子……」

    火光映天。

    撲面而來的灼熱烤炙著人的皮膚,火勢兇猛,即使宮人拚命救火,但對熊熊燃燒的火焰而言根本沒有多大作用。

    確實是是從雲起宮起的火,除去急著救火的宮人,宮殿前面的空地上,還站著一個此時絕不可能在這裡的人。

    ——祁煜。

    聽見融雪心虛的喊聲,祁煜緩緩轉過頭來,他的眼底赤紅一片,此刻望過來,目光冰冷,猶如淬著來自深海的寒冰,凍的融雪如落冰窖。

    見著祁煜這樣的目光,融雪不由的退後一步,像是不確定般或者是不敢相信地問:「主子,相爺他……還沒有出來?」

    祁煜沒有回答,只是赤紅著瞳孔,定定地看她半響,這才轉過頭去繼續看著宮人救火,掩在袖子下的手卻緊緊握成拳,牙齒緊咬。

    融雪像是被人遏住了呼吸,她怔仲半響,這才不可置信地喊道:「怎麼會?相爺怎麼可能會沒有出來?!起火他怎麼會不出來?之前他……」

    說到這裡,她猛地頓住,想到了一種可能,如果相爺突然昏迷,或者是被人打暈,故意要他的命呢?

    祁煜緊握著的手已經開始緩慢往下滴血,一個個小小的血漬落在泥土上,很快融了進去,消失不見,只除了那塊圓圓的變得顏色更深。

    他沒有回頭,一字一頓道:

    「融雪,朕相信你才將湮青交給你保護,你就是這樣……保護的?」

    融雪沒有做徒勞的辯解。

    「如果湮青有事,你們幾人也不必獨活了。」

    融雪將頭低的更深,並沒有向祁煜求饒,雪白的牙齒緊咬著下唇,心下對顧湮青的擔憂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

    火借風勢,融雪恍惚覺得連面上似乎都能感覺到火舌舔過,整座宮殿很快被烈火吞沒,『嘩啦』一聲,整座宮殿,數間房屋轟然倒塌,烈焰中迸濺出密如流螢繁星的細碎火苗,瘋狂地往上沖,一直衝到數十丈的高空,才如煙花一般飛散熄滅。

    而幸好,雲起宮與其他宮殿相隔甚遠,宮殿倒塌燒盡後,火勢也漸漸熄滅了。

    祁煜在看見面前的宮殿倒塌,竟覺得腿腳發軟,無力再支撐著站立。

    他深吸一口氣,心口像是被什麼勒住,呼吸也變得困難,苦笑著,他邁步朝旁邊的大樹下走去,單手扶著樹。

    偷偷窺視過來的宮人見他這幅模樣,即使雲起宮已經變成廢墟,手中救火的動作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很快,星星點點的火勢就被撲滅了,白佟指揮著一群人在廢墟里找人,半天他才跑到祁煜身邊,低聲回稟道:

    「陛下,沒有在裡面找到相爺。」

    祁煜聽見這個消息,融雪發現,他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既鬆了口氣,又帶著一種莫名的悲哀。

    他整個人都倚在一旁的樹上,眼底悲慟,喃喃道:「你還是走了……為什麼你還是不願意留下來?為什麼……你要走?」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因為被拋棄的悲痛,彷彿那個人還在自己面前,輕聲問道:

    「你就真的……那麼厭惡我麼?」

    語畢,他扶著樹轉身,下步頗有些不穩,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主子。」

    融雪跪在地上,沒有起來,只利用膝蓋朝他緊追了兩步,垂下頭趴在地上喊,聲音里透出了幾分愴惶。

    而這句話卻彷彿將祁煜驚醒過來,他咬了咬唇角,直到口腔里泛出腥甜的血腥味,這才堪堪停下。

    重新挺直腰桿,祁煜摸了摸嘴角的破口,勾出一個意味苦澀的笑容來。

    「這次我放你走……但若再讓我見到你,絕不會輕易放過的……湮青,你可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啊……」

    他的眼底有極度的悔意,抿了抿唇,目光在回首的那一瞬又重新變的冰冷。

    「你們,現在自己去刑司等著!」說完他就拂袖而去。

    融雪抬起深埋下去的頭,看著他的背影,沒有之前的失魂落魄,看起來卻也分外蕭索,只他一人的守候無望。

    ——我任你逃離。

    ——我放你自由。

    ——但是,湮青……你要知道,我給你的機會,真的就這麼一次。

    ——不會,再有下次的了……

    而我,也不會再給你下次逃離的機會了,雖然憤怒,但我更期待我們再次的重逢,因為我絕不會讓你……逃出我的視線!

    空氣中還漂浮難聞草木燒焦過後的焦炭氣味,融雪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軟軟地癱倒在地上,聽風在暗處走出來伸手去扶她,臉色難看,抿唇不語。

    「是我的錯……」融雪沒有順著聽風的動作起身,反而伏在那裡,眼神沒有焦點的迷茫自語,彷彿是為了使人聽清楚,她又重複說道:「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走,相爺也就不會消失……這一切,都怪我……」

    說到後面,她已失聲哽咽。

    聽風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頹然閉起嘴不說話,只是蹲下身一手輕拍著融雪的背,無聲地安慰她。

    飛花拽著榮清過來時看見的就是一地的廢墟和前面空地上一伏一蹲的兩個人。

    他急忙拽著手中的人跑過去,甚至連氣都沒有喘勻,就急道:「相爺,相爺…有沒有出事?」

    可是他問的兩人都沒有回答他,融雪任以手掩面無聲哭泣,聽風抿唇不答,目光低垂下來。

    一時飛花也明白了什麼,他默默地將拽著榮清衣領的手放下,輕聲詢問:「主子…知道了嗎?」

    半響,看見聽風微不可見的點頭動作,飛花的喉嚨有明顯的幹澀,他的喉結上下動了一下,極為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這才幹巴巴地說道:

    「也對,發生這麼大的事,主子怎麼可能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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