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玉的回歸，著實讓鬼門亂了一陣子，懶散的門眾瞬間精神了起來，幹什麼都神采奕奕精神十足。

焉歲寒躺在自己的房間里，望著窗外銀裝素裹的白凈景色，喝著溫度正好的茶水，嘗著門眾鬆開的點心，舒坦得難以形容。

「嗯，雖然鬼門冷了一點，但有人這麼伺候也不錯。」焉歲寒享受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阿沅的交待，翻身起來給她寫信，交待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和預估了大約多久他才能回到大鄭。

爾玉正在和鬼門的長老們商討最近一段發生的事情，冷著臉坐在上位，聽著他們一一稟報事情，目光在人群中掃過，試圖尋找那位相思姑娘的身影。

一直到眾位長老將鬼門這些瑣瑣碎碎的事情彙報完，爾玉也沒看出來哪個是相思，於是他迂迴著問了起來，「最近鬼門的生意怎麼樣？」

提到生意，長老們的表情各異，負責管理藥鋪的一位長老，從人群中走出來，得意道：「鬼門今年的收入比去年要好，目前的收入就就已經比去年多了兩萬兩了。」

「哦？」爾玉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鬼門的收入向來穩定，怎麼今年就漲了這麼多呢？可有什麼原因？」

「門主有所不知。」這位長老臉上是藏不住的笑容，「今年鬼門能有如此多的收入，全靠咱們鬼門全新研製出來的相思茶。」

「相思茶……」爾玉略一沉吟，「這東西我在大鄭也有所耳聞，只是不知是哪裡出產，沒想到竟是我鬼門？」

「正是。」那長老挺直了腰板，「這茶乃是老夫的徒兒相思所研製，所以才以她的名字命名，叫做相思茶。」

爾玉這才仔細看了看這位長老，他印象中這位長老在鬼門的位置一直很尷尬，卻沒想到竟然有這等好運氣，收了相思這麼個鬼才。

「……方長老。」想起了這位長老的姓氏，爾玉朝著他微微一笑，「不知您這徒兒相思在何處？能否為我引見一下？」

「不是老夫不給門主您引見。」方長老有些無奈地朝著爾玉拱了拱手，「只是我這徒兒去出門采藥，還未回來。待她回來，老夫必然會為門主引見！」

「嗯。」爾玉微微頷首，「眾位長老若是無事的話，便各自忙碌去吧。」

長老們應了一聲，依次準備離去。

「哦對了。」爾玉想起來某個正在享受的人，短暫地叫住了眾人的腳步，「那個焉歲寒，你們少搭理他。」

眾人又應了一聲，這才離開了議事廳。

等到人都走凈了，拿出之前買的相思茶，極其不屑地丟到了一邊，想著方長老對那位相思姑娘的誇讚，更是冷笑連連。

焉歲寒在屋裡寫完了信，見長老們已經從議事廳出來，便出了房間來找爾玉，結果一進門就看見他冷笑著丟相思茶的畫面，不禁有些無語。

「師兄你自己不是說過，就算是毒，只要他能治病救人，也能算是良藥嗎？」焉歲寒走到爾玉身邊，「怎麼對這相思茶如此反感呢？」

焉歲寒覺得自己對用毒治病這點反感很正常，可爾玉這個專門靠毒在世間行走的人，反感這個相思茶就很不正常了。

「毒也分怎麼用。」爾玉瞥了一眼焉歲寒，「這相思茶的成分乃是一種叫做仙女枝的植物，仙女枝那是什麼東西，別告訴我你沒有聽過。」

焉歲寒一怔，臉色凝重了起來。仙女枝這種東西他是知道的，產自西南潮熱之地，花開時花瓣如衣袂飄然向上，似仙女回天，故名仙女枝。

仙女枝出了花朵好看以外，更讓人重視的是它的作用，少量使用有止痛的作用，但多用一點，便可致人精神恍惚、神志不清，更有甚者會產生幻覺，從而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況且這個仙女枝如同爾玉所說，極其容易上癮，卻很難戒除。

「仙女枝，相思茶……」焉歲寒念著這兩個名字，不解地皺著眉，「師兄，你說這位相思姑娘是故意製成這相思茶，還是她並不清楚仙女枝的效用？」

「能把相思茶弄出來，會不知道仙女枝的效用？」爾玉白了焉歲寒一眼，「師傅教給你的東西都被你喂進狗肚子了？沒看出來這相思茶是什麼做得也就算了，知道了之後竟然還能問出如此失智的問題？」

被爾玉訓斥成這個樣子，焉歲寒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像是沒聽見一般抓起了一點相思茶，放在手心攤開在爾玉的面前，「那師兄你準備怎麼辦？剛剛我過來的時候聽長老們念叨，這玩意兒可是鬼門收入的大頭。」

「哼，鬼門什麼時候差這點錢了？」爾玉打開焉歲寒的手，「等見到了那位相思姑娘再說吧。」

相思姑娘於兩日之後回到了鬼門，方長老見她回來不等她說話就把還背著藥筐的她帶到了爾玉的面前。

相思面容清秀，比起大鄭那些膚如凝脂的女人，要顯得粗糙一些，唯獨眼睛十分明亮，看著人的時候，似乎能看進人心裡。

焉歲寒站在爾玉的身後，仔細地打量了這個姑娘一會兒，在心裡下了結論，沒有他們家阿沅可愛。

「拜見門主。」相思背著藥筐對著爾玉行了一個禮。

「這位是你的……」方長老剛要給相思介紹焉歲寒，猛然間想起了爾玉的吩咐，一時間躊躇了起來。

「你該叫他師叔。」爾玉替方長老接上了話，「不用管他。」

「你是方長老的徒弟？」爾玉看向相思。

相思點頭，道：「回門主，是的。」

「聽方長老說，這相思茶乃是你研製出來的。」爾玉看向她，「為了鬼門做了這麼大的貢獻，你功不可沒。」

「謝門主誇獎，這是相思份內之事。」相思對著爾玉含蓄地笑了笑。

「我也沒什麼事，只是想見一見你而已。」爾玉道，「辛苦你跑一趟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相思告退。」

方長老跟在相思的身旁，對著爾玉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焉歲寒看著遠去的師徒二人，琢磨著這位相思姑娘見了爾玉反應也太過平淡了一些。

「師兄，這位相思姑娘有點不太對勁啊……」

「哪裡不對了？」爾玉笑笑，「波瀾不驚、冷靜淡漠，這在那些酸腐文人的眼中，就是那空谷幽蘭天山雪蓮一般的存在。」

焉歲寒聽著爾玉這話，對於自己師兄這不屑地語氣充滿了疑惑，「師兄，你對女人有偏見！話說你原來不是很喜歡相思姑娘這種類型的嗎？」

「我喜歡的可不是這種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