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禾實在算不上一個好人，最初的時候他和赫連海一起在大鄭國做生意，因為總弄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與赫連海的理念不合，兩個人在合作兩年之後終於分道揚鑣了。

赫連海本以為自己與他此生再無交集，誰曾想他到了鬼方國，給給赫連海寫信說這裡的有很多商機，賺錢很容易，希望赫連海可以和他一起在那邊合作。

被坑了幾次的赫連海害怕上當受騙，自然婉拒了他。誰曾想後來的相思茶突然火了起來，這讓赫連海的心活躍了不少，將大鄭國的事情打點了一番便隻身一人來到了鬼方國，在鬼方國開了一個商鋪，為他多賺了不少銀錢。

直到後來趙懷璧叫他幫忙找一個叫顧禾的人，在鬼方待了一陣子的赫連海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個人，可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這人的存在了，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赫連海問過趙懷璧為什麼非要找這麼一個人，趙懷璧告訴他∶當年的事，兩大主謀，一個姓顧一個姓陳。

赫連海回想起顧禾的年歲，慢慢與趙懷璧說得時間對上了號。可他還是沒有找到人，甚至自己動身在鬼方的幾所城裡遊逛了許多，想要找到顧禾的影子。

夾在他們二人中間，赫連海也有一些為難。他唯一慶幸的就是，始終沒有顧禾的消息。

可現在顧禾還是被人找到了，赫連海不勝唏噓。

赫連海去找趙懷璧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謀劃要怎麼解決顧禾。他眼觀鼻鼻觀心地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在無人注意的時候深深嘆息了起來。

顧禾不是一個好人，趙懷璧也不是，這兩個人之間有著深深的恩怨。而他，跟這兩個人之間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讓他有些在意的，還有那個名叫相思的姑娘，赫連海來到鬼門之後的這段日子裡，從旁人的口中聽說了不少關於她的事情，後來又從趙懷璧那裡聽說這些事情都是為了一個叫顧禾的人。

「赫連先生，你在想什麼呀？」阿沅從窗口探出頭來，看著沉思中的赫連海露出友善的笑容，「焉大哥讓我來叫你，他們都在大廳。」

赫連海和藹地看著這個小姑娘，道∶「謝謝阿沅姑娘，我知道了。」

阿沅揮了揮手，接著去告訴別人了。

今天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情，只不過是趙懷璧已經不需要鬼門再幫他找人，雖然那個叫陳璽的人還沒找到，但看著趙懷璧信心十足的模樣，赫連海也沒有太過擔心。

大廳里的人不少，鬼門的門主和那個許多年就消失的年輕神醫站在一起，身後還跟著他之前狩獵時遇見的小友和叫他過來的小姑娘。趙懷璧一行人坐在他們的對面，氣氛乍一看上去還算比較融洽，赫連海是最後一個到的，他一腳剛踏進大廳里，眾人的視線就全部落到了他的身上，不過他早已經習慣了被人注視，十分自然地走到了趙懷璧的身邊。

爾玉看著這整整齊齊的一屋子人，挑了挑眉，「趙公子，不知道召來這麼多人是何緣由？」

趙懷璧道∶「沒什麼事，只是在下已找到了陳璽，無需鬼門眾人繼續奔波勞碌，特此告知一聲，正巧今日把眾人喚來，也是要叫他們做個見證，把賬算清楚了。」

爾玉道，「我們之間除了金錢以外應該沒有別的賬吧？」

他可是始終記著趙懷璧因為自己的毒藥而導致差點死了的事情，如果他這個時候算賬，爾玉便覺得人多沒什麼問題了，只不過自己這邊的戰鬥力貌似和對面相差甚遠。

趙懷璧笑著點頭，「自然是只有金錢上的賬，我可不記得有欠過您什麼東西。」

爾玉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樂呵呵地接了趙懷璧的錢，不過由於沒給人家找到人，所以並沒有全部收下，只收了一半，也算沒讓鬼門的門生白忙一場。

「多謝趙公子了。」爾玉大方起來，「我鬼門有的是地方，趙公子若不嫌棄，大可繼續住下去。」

趙懷璧看他一眼，道∶「自然是不嫌棄的。」

焉歲寒看著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爾玉這個表面上看著正兒八經的人，竟然也會被金錢沖昏頭腦，如果不是人太多了，他真得特別想問一問自己的這位師兄，您還記得您得毒藥差點搞死人家嗎？

雖然這麼問，但焉歲寒已經可以猜到了答案，在金錢面前什麼都是次要的，毒藥是他做的沒錯，可又不是他下得，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不過爾玉的心裡還是有疑惑地，一直等到趙懷璧一行人離開了，才問了出來，「鬼門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的陳璽，趙懷璧天天在鬼門裡帶著，他是怎麼找到的呢？」

焉歲寒皺眉思考了一會兒，道：「如果他真的沒有離開過鬼門，要麼是他手下的幾個人找到的，要麼是陳璽就在鬼門之中。」

爾玉看向焉歲寒，「我怎麼覺著……後者的可能性大一些呢？」

焉歲寒點頭，道∶「如果不在鬼門，他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裡了。」

阿沅聽著他們兩個人說了半天，都露出愁悶的表情，猶豫了一瞬，小聲說道∶「爾玉哥哥，那天我看見趙公子在寫你的名字，可是他說那個字念璽。」

爾玉一愣，焉歲寒也是一愣，焉歲寒回想了一會兒，喃喃問道∶「師兄，你原來是不是姓陳啊？」

「好像……是的。」這麼多年他被叫爾玉早就已經習慣了，根本不記得自己姓陳這一件事，如今阿沅和焉歲寒一提醒，才恍惚想起是這麼一回事。

「所以……」焉歲寒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你們家和姓趙的有什麼恩怨嗎？師兄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不想給你形容無衣鎮安家的慘狀。」

爾玉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麼又閉了回去，最後頹喪地坐回椅子上，「趙懷璧不會是想拿這些錢當做我的買命錢吧？」

焉歲寒和阿沅齊齊點頭，道，「很有可能。」

就連郭小安都對他投去了十分同情的眼神，「明年這個時候，我們會記得給你掃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