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被小櫻認定為變態的佐助臉色難看的在走廊的牆壁上靠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走向水門的病房。

從病房門上細窄的玻璃縫隙中可以看見鳴人的背影，絮絮叨叨的聲音從裡面清晰的傳了出來，「老爸啊，我遇到麻煩了。」

「哎呀，我現在很煩哪，又不知道該和誰說。」

「卡卡西老師給我出了一個難題，我想要是老爸你的話一定會有完美的解決辦法。」

「不過如果你醒著的話我不一定會和你說啊，萬一你揍我怎麼辦？」

卡卡西……

偷聽的佐助準確的捕捉到了關鍵詞，讓鳴人煩惱的是卡卡西嗎？昨天鳴人回家之後發生了什麼事麼？早知道就把鳴人帶回他家去了。

佐助現在門口想的有些投入，沒有注意到鳴人已經起身向門口走來。

「咦？佐助。」病房的門被突然拉開，佐助一驚，抬頭就看見了鳴人疑惑的表情，「你怎麼在這裡？」

「路過，進來看看。」佐助君悲痛的發現，自從遇見鳴人之後，他越來越會扯謊了。

「進來看看嗎？」鳴人給他讓開道。

「不、不用了。」佐助搖頭，眼神有些飄忽，「我這就走了。」

「那正好，一起走吧。」鳴人拉上門。

反正也是來找鳴人的，佐助自然而然的就跟在了鳴人的身邊，一起走出了醫院。

發現鳴人不正常的人有很多，不過對於鳴人不正常的原因倒是都不太清楚，剛剛從鳴人的隻言片語中佐助了解了一些，而現在，在他跟一步鳴人躲一步的狀況下，他又了解了一些。

於是，走到街口時，佐助終於忍不住問道：「你躲我幹什麼？」

「沒有！」鳴人立刻條件反射的搖頭，緊張的樣子看的人失笑，「沒有躲你。」

說完之後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度，尷尬的看了一眼佐助之後就快步走在前面。

鳴人的速度太快，佐助愣了一下趕忙追了上去，走到下一路口的時候，正好是紅色的信號燈，車輛在街道上飛速的疾馳著，鳴人卻彷彿沒看見般的繼續向前走著。

佐助嚇了一跳，趕忙跑了過去，剛跑到鳴人身後，就看見一輛車飛快的沖向他們，鳴人此時卻好像僵住了一樣一動不動。

「小心。」佐助一邊喊著一邊拉著鳴人的衣領給他帶到了身後，此時，車輛也正好到了他們身邊，因為拉著鳴人，佐助沒有躲閃的機會，被車子颳了一下，跌倒在地上。

那輛車已經呼嘯而去，信號燈也已經變成綠色，被佐助剛拉過來一回過神就看見他被車撞到在地上的畫面。

一瞬間，鳴人只覺得血液彷彿逆流，一年前的事好像又要在他面前重演，「……佐助。」

「有時間發獃還不如把我扶起來。」佐助的聲音壓抑著，語氣也不太好。

鳴人一聽立刻上前扶起佐助，帶著他慢慢走到了街邊，看著佐助身上的擦傷，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

「真倒霉。」佐助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嘟囔了一句，抬起頭來對著滿臉憂色的鳴人道，「吶，冒失鬼，拜你所賜，我又一次無法上場比賽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鳴人是真的著急了。

校內賽時自己害的佐助的腳受傷，伊魯卡他們就已經絕望那種程度，這次的比賽可不是校內賽那麼容易的事情，要是被伊魯卡知道了會不會剝了他的皮？

「抱歉也無濟於事。」佐助搭著鳴人的肩膀，借著他的身體站直，受傷的腳懸在半空中，腳腕已經腫起來，青紫的顏色十分駭人。

「我帶你去醫院吧。」鳴人扶著他回頭就要往醫院走。

佐助只好跟著鳴人一跳一跳的跳回了醫院，受傷的腳腕帶來的疼痛導致他的額頭上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再次回到醫院時，佐助的臉色都白的有些嚇人。

靜音一邊給佐助檢查腳腕一邊驚訝的問鳴人，「這是怎麼弄的？打球？訓練？」

鳴人垂頭喪氣的坐在一邊，正深深懊悔著自己害的佐助傷成這個樣子，聽靜音如此一問，頭埋的更深，「都怪我。」

「你這隻腳之前受過傷吧？」靜音問佐助。

佐助的視線落到鳴人的臉上，對著靜音發出一個簡單的音階，「嗯。」

靜音放開他的腳從位置上站起來，拍了拍手，「你這次的傷應該比上一次的嚴重，我給你開些藥，一定要按時吃，還有外用的藥膏，也要定時塗抹，千萬不要落下，你不是籃球運動員嗎？這可是關乎你未來的事，一個星期之內都不要有什麼激烈的動作，到時候來這裡複查，嗯，看你現在的情況，比賽你看來是無法參加了。」

佐助看著自己青紫的腳腕，臉色並不是太好，今年的比賽他出場的機會不多，本以為下場比賽可以好好表現的，誰成想竟然又受傷了，還真是流年不利啊。

靜音這個時候出去給他們拿藥，屋子裡只剩下兩個人，卻誰也沒有開口，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佐助在惋惜自己不能比賽，而鳴人是純粹的愧疚心理作祟，根本不敢看佐助。但佐助的傷是因為他才造成的，他只好僵硬的開口，「真的真的很抱歉哪！都怪我，我……」

說道這裡，鳴人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再道歉有什麼用，不能參加比賽佐助的心情一定很不好，而且現在傷的這麼嚴重，如果不徹底治癒的話，嗎可就成了後顧之憂了。

佐助也沒有說話，坐在原地似乎是在發獃，目光有些空洞的看著腳腕。靜音拿了藥回來交給鳴人，認真的交待，「謹遵醫囑，按時用藥。嗯，你把你的隊友送回去吧。」

鳴人萬分感謝的接過了藥，扶起佐助走出醫院。

回程的路上十分安靜，鳴人也小心翼翼的不敢再分心，直到快要走到佐助家門口時，鳴人才對面色不好的佐助問道，「你還在生氣？怎麼不說話？」

佐助實在忍不住，沒好氣的瞪了鳴人一眼，「生什麼氣？我在想怎麼才能讓腳快點好起來，儘快回到球場上！」

「都這樣了你還想著回球場？」鳴人驚訝的看著佐助，「你的腳都傷成什麼樣了？現在好好養傷才是最應該做的事。」

「我是因為什麼才受傷的？」佐助的嗓音也提升了些，「如果我不儘快上場的話，比賽輸了怎麼辦？你以為現在的對手還和之前的一樣嗎？」

「怎麼可能會輸？有我在，一切都沒問題，你就關心你的腳就可以了。」

佐助搭著鳴人肩膀的胳膊猛然發力，將鳴人的腦袋箍在自己胸前，語氣也變的陰森森的，「混蛋！不要再提腳了，一提我就火大！」

「你才是混蛋！」鳴人抓著佐助的胳膊用力往外推，聲音已經變了調，沙啞著，「快鬆開啊，要勒死了，你準備自己一個人跳回家嗎？」

「哼。」佐助鬆開胳膊，聽著鳴人的咳嗽聲再次重申，「不要在我面前提腳，尤其是你！」

鳴人點點頭，「好，保證不提了。」

回到佐助家的時候，率先迎接他們兩人的是美琴女士的尖叫聲，「啊，天啊，佐助，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腳怎麼了？！」

「訓練的時候不小心摔了。」

「因為……咳。」

鳴人的脖子又被勒了一下，還沒有說出口的話直接被堵了回去，他抬起眼睛看佐助，接收到佐助威脅的目光後老實的低下了頭。

「嗯，訓練摔的。」

鳴人附和著佐助的話，扶著他走到了沙發上，美琴看著鳴人笑著說道：「鳴人，你真是太好了，還把佐助送回來。」

「呃……」鳴人趕忙擺手，「不用，不用謝。應該的，應該的。」

佐助坐在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看的他十分汗顏。

美琴欲要留下鳴人吃晚飯，覺得有些沒臉見人的鳴人趕忙找了個理由逃了出來，走在大街上，他摸了摸額頭，擦了擦額頭上壓根就不存在的虛汗。

「呼……」應付美琴阿姨比應付自家老媽時還困難啊。

「哦，鳴人，你終於回來了？」

剛剛走到自家門口，就聽見鄰居家傳來的詢問，鳴人瞬間覺得今天自己是倒霉透了，聽見佐井的詢問，鳴人懶洋洋的一句，「嗯。」

「鳴人大概忘了吧，你昨天答應我的事。」

剛進了屋子鳴人就意識到還有一個最大的麻煩存在，身形滯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怎麼不進來？站門口幹什麼？」卡卡西坐在沙發上拿著一本不知名的書在看著，見他回來自然而然的打了個招呼。

鳴人觀察了一下室內的情況，卡卡西的狗聚集在角落裡，九蹲在他們的面前認真的不知道在研究著什麼東西。卡卡西也在與他打招呼之後收回了視線繼續看他的書。

卡卡西怎麼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這個往常沒什麼不一樣啊？所以說這是怎麼回事？他太緊張了？只有他一個人在緊張的胡思亂想？

鳴人一邊暗罵自己蠢一邊鬆了一口氣，換了鞋走到卡卡西面前，「卡卡西老師，那個……」

「你惹禍了？」一見到鳴人這個欲言又止的樣子，卡卡西就覺得不妙，而在他問完這個問題見到鳴人點頭之後他深沉的嘆息，「說說吧，怎麼了？」

「下一場比賽，佐助好像不能參加了。」鳴人看著卡卡西疑問的表情解釋道：「他腳扭了，我害的！」

卡卡西將書扔到一邊，認真的思索了一會兒，道，「沒關係。」

鳴人驚訝的看著卡卡西，這麼嚴重的事他還說沒關係，雖然佐助說下一場比賽的對手看上去很弱，可也一定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獲勝的啊！

知道鳴人的不解，卡卡西微微一笑，道，「別忘記了，我們可是新來了一個隊員啊。雖然是空降來的，但是他的能力可是不容小覷啊。」

鳴人瞬間就明白了卡卡西所說的人選是誰，眼睛一亮，隨即又有些擔憂，「他從來沒有和大家配合過，而且人又有些不合群，萬一……」

「啊，那正好，讓他和你們磨合磨合。」

拿比賽磨合？鳴人特別想對卡卡西吼一句你瘋了吧？不過想到卡卡西既然這麼自信那麼肯定是沒什麼大事的，只好將心裡的一絲擔憂壓了下去。

日子又回歸到之前的正常軌跡上，卡卡西提出的那件事，自那以後再沒有提過，鳴人擔憂了兩天很快就拋在了腦後。

轉眼間又到了比賽的日子，偌大的體育館一如既往的人聲鼎沸，木葉球隊坐在比賽席上，聽著卡卡西給他們講戰術。

他們的對手是土石高中，和木葉一樣，土石高中也是一個年代久遠的學校，不過相比起木葉的日新月異，土石的恪守陳規讓他們與這個時代顯得格格不入。

而今年的土石高中，則是普通一匹橫空出世的黑馬，在預選賽中一鳴驚人，在數支隊伍中脫穎而出。

關於他們在球場上的戰術，卡卡西曾在比賽前帶著他們一起研究過，他們的戰術詭異，在球場上經常出其不意。對於他們的戰術對策，卡卡西只扔給了他們一句話，隨機應變。

「卡卡西老師，你這也太敷衍了。」鳴人皺著眉，「隨機應變……」

「今年的土石簡直脫胎換骨，如果你們還繼續用以往的眼光看待的話，會吃虧的。」

「說的是……」鳴人認真的點頭，眼裡卻燃起濃烈了戰意。

卡卡西盯著他們看了一圈，點了點頭，「好，各位加油。」

「必勝！」整齊的呼喊出聲，手掌相繼疊在一起，「必勝！必勝！」

對於木葉這邊的強勢，土石高中那邊則顯得很淡定，一個個緘默不語，給人的感覺十分怪異。

「木葉加油！」

聽見加油聲，木葉球員回過頭，看見木葉的女孩子們一個個笑盈盈的臉。

鳴人發現，自從進入決賽之後，觀賽的人明顯增多，而給他們加油的，也大多是他認識的。

「喲，你腿怎麼又受傷了？」小櫻蹲在佐助面前，看著他鬱悶的臉色笑的有點小得意，「要不要本姑娘幫忙？」

「不用了，謝謝。」佐助推開她。

「哦，我說，你這腳怎麼受傷的呀？」小櫻好奇的問道，「被鳴人發現了，逃跑時弄的？」

「怎麼受傷的關你什麼事？不要在我面前啰嗦。」佐助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遠一點的椅子上坐下。跟之前的只能靠一條腿跳著走路，現在的情況已經好了太多。

可他還是不甘心，雙拳在身側握得死緊，看著場上已經開始的比賽，他同樣燃起了不輸鳴人的戰意。

只是這腳——該死的！

木葉這邊上場的是鳴人、鹿丸、寧次、牙和佐井。看著佐井，佐助的心情更加不爽，要不是他的腳受了傷，坐在這裡的就是佐井了。

比賽剛一開始，木葉與土石便有了難捨難分的感覺，籃球不斷的轉換主人，卻是任誰都沒有投籃的機會。

這場比賽，確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容易打。

球場上的木葉隊員，此時此刻都有了這種感受，而卡卡西所說的隨機應變確實是目前看來最正確的戰術了。

土石高中在第一場的節奏十分的快，讓木葉的幾人有些不太適應，他們更習慣的是比較穩健的打法。

隨機應變，隨機應變……

鳴人的腦海里開始循環的重複這幾個字，而他的眼睛也越來越亮，平時看起來沒精打採的，此刻他眼裡的光幾乎要變成透明的，引人注目。

不知不覺間，鳴人的速度也變快了，不過，他變快的速度不如土石高中那麼明顯，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土石高中身穿13號球衣的球員剛剛奪到籃球，轉身正要傳給隊友，卻險些被嚇到。因為，鳴人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已經到了他的身邊，在他一愣神的瞬間，已經奪下了他手裡的籃球飛奔而去。

迅捷的繞過攔截他的土石高中的兩名隊員，在籃球遇到被搶奪的危險時，果斷的拋給了已經蓄勢良久的鹿丸。

這麼多場比賽下來，已經讓他們之間有了一定的默契存在，鹿丸也並不啰嗦，帶球跑到籃筐附近，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投籃的時候，出其不意的傳給了寧次，寧次自然毫不客氣，躍起，投籃，完美落網。

嘩——

觀眾席立刻熱鬧了起來，亂糟糟的聽不清他們在喊什麼，但木葉，最棒，這兩個關鍵詞還是傳入了他們的耳朵，這是開場兩分多鐘的第一個得分球，木葉的眾人一瞬間士氣大漲，就連卡卡西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