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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佐鳴】死生不負 作者:十字白 字數:5025 更新時間:2019-09-22 02:48:12
帝國軍與木葉流放者的第一次交鋒並沒有達到佐助想要的效果,他臉色難看地盯著一群快把腦袋垂到地面上的將領。
沒有一個人說話,面對帝國最年輕有為的將軍,他們的膽子不知怎麼就變小了。
有幾個膽大一些的抬眼偷偷瞄著佐助的神色,卻在觸及他如寒冰一般的冰冷目光後慫了下來,收回視線繼續盯著地面。
「有人能解釋嗎?」佐助的視線從第一個人慢慢轉移到最後一個人身上,在這個時間裡,他一句回答也沒有聽見。
他握拳抵在桌子上,冷聲道,「帝國培養出來的,就是你們這群連說句話都不敢的一無是處的廢物嗎?」
「將……將軍。」終於有人小心翼翼的開了口,「流放者太狡猾了,他們躲得連影子都看不到。」
連影子都沒看到就被打成這個樣子,要是看到了是不是就要全軍覆沒了?佐助的臉色更加難看。
那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話並沒能讓佐助滿意,一時又想不出別的說辭,只好繼續沉默著。
香磷忍受不了這毫無進展的交流,推了推眼鏡,對佐助道,「將軍,他們能活著回來已經不錯了。」
佐助看她一眼,頹然的揮了揮手將戰戰兢兢的幾個人趕了出去,帳篷里眨眼間就只剩下他與香磷二人,佐助撐著臉歪頭看向她,等待著她的解釋。
香磷暗道自己多嘴,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想著該怎麼把話圓過去。
「香磷。」佐助露出一個極其天真無邪的笑容,「不打算說?」
香磷被這表情看得臉紅心慌,之前在手中拿著準備做記錄的紙和筆一時沒拿住從手中脫落下去,她雙手放在胸前對著佐助使勁搖擺,「將軍,你……」你不要笑得這麼恐怖啊!
「嗯?」刻意從鼻腔里發出的低沉聲音,讓本就發慌的香磷腿也有些軟。
她恨不得閉上眼睛,捂住耳朵,看不見聽不著,這樣就可以抵擋住佐助對他的誘惑,不用在這裡痛苦的煎熬著了。
為了使自己不受誘惑,香磷喊了一句「我沒什麼要解釋的」就從撿起紙筆從佐助的帳篷里跑了出去。
看著香磷落荒而逃的背影,佐助靠在椅子上疲憊的嘆息起來,香磷明顯是有事瞞著他,讓自己放過流放者,又否認了帝國軍的能力。
當初可是帝國軍把木葉草原的流放者趕到木葉草原的深處的,香磷為什麼對他們如此的不屑呢?而且木葉流放者對帝國的動向了如指掌。
如果帝國出了背叛者,會是誰呢?佐助腦海里第一個閃現出來的就是香磷,如果是她的話……,佐助眯起眼睛,想到了一個能幫他解決困惑的辦法。
「去把水月給我叫來。」佐助在帳篷里稍稍提升了嗓音,門口守衛的士兵領命很快將水月帶了過來。
打著哈欠的水月到了佐助面前精神了點,「將軍,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佐助眼神只在水月身上停留一瞬,便低頭思考起來,他與香磷走得很近,同樣是十年前跟在自己身邊的,他應該多少會知道一些,不過直接問肯定不會告訴他,佐助摸摸下巴,更加堅定的自己的決定。
見佐助只是垂著頭卻不說話,水月小心翼翼的後退了一步,小聲試探道,「將軍,什麼事啊?」
「水月,交給你一個任務。」佐助抬起頭淡淡說道,「回帝國去將我府里的那個棺材搬來。」
佐助的話一出口,水月就愣在了原地,想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還沒醒,將軍怎麼在和木葉草原打仗的時候還有心情讓他回去取那具棺材啊?
「那個……將軍,我覺得你應該讓重吾去,他帶起來比較方便,我怕耽誤事。」不管因為什麼要帶過來,水月都覺得對那個人完全無感的重吾更合適啊。
「沒事。」佐助屈指敲了幾下桌子,「準備一下出發吧。」
水月回頭看了一眼天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問佐助,「將軍,你是說現在嗎?」
佐助點頭,「嗯,儘快回來。」
「可是……」
「沒有可是。」
「如果……」
「沒有如果。」
「萬一……」
「沒有萬一!」
「那……」
「出去吧。」佐助嘆息著不再看水月。
「是。」水月苦著一張臉,艱難的邁出佐助的帳篷,取了武器返回帝國去取棺材。
「水月?」看見大半夜還要離開帝國軍營的水月,香磷有些疑惑,「你怎麼還沒睡?要去哪兒?」
水月轉頭看著香磷驚詫的臉,猶豫一下,詢問道,「今天有什麼特別的事嗎?為什麼將軍突然讓我去取那個人的棺材?」
香磷一愣,「讓你去取他的棺材?將軍要做什麼?」
水月煩躁的揮揮手,「我哪知道,走了。」
看著水月的身影走遠,香磷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從自己混亂的思緒里整理許久,才找到一點似是而非的苗頭,大概是那天她對小櫻的態度讓佐助起疑了。
心裡也隱約知曉了佐助想要幹什麼,如果漩渦鳴人的屍體真的被轉移到這裡,那麼她真的不敢想像木葉那群人會幹出什麼事來,總之不會太好對付就是了。
佐助啊佐助,讓你後悔的事,做一次就夠了。
水月返回帝國取棺材的過程中,帝國與木葉又有了幾次交鋒,流放者總會出其不意的打亂帝國軍的節奏,讓木葉的信心在一次次交戰中慢慢擊潰。
香磷憑藉著對木葉的了解讓帝國軍避開了一些陷阱,減少了損失,不然現在帝國軍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
面對木葉一次次的束手無策,心情最差的當屬佐助了,木葉的流放者老實了十年,突然開始瘋狂進攻帝國,卻又在佐助來了之後多了起來,佐助一邊想著是自己十年前給人留下了陰影,一面又覺得這是木葉又一次出其不意的戰術。
水月離開帝國軍營已經三天,流放者們又躲得無影無蹤,佐助坐在自己的帳篷里,把玩著一隻小小的飛蟲,。
香磷記得那是竊取情報的異種,比普通的情報蟲擁有更為長久的生命,哪怕是感知力超強的她都難以發現,這個情報蟲是今天才飛回來的,放在誰的身上她不想都知道。
情報蟲在佐助的的掌心掙扎著盤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落入他的手掌變成了一具小小的屍體,佐助看著這隻小飛蟲露出了一個讓香磷覺得毛骨悚然的笑容。
香磷從心底里生出一種不安感,不是為了木葉流放者,而是為了佐助,這種不安讓她的臉一瞬間血色盡褪。
「香磷。」佐助笑著,看上去十分開心,他將死去的情報蟲丟棄在一邊,「對付流放者,沒那麼麻煩的。」
只要那個叫做漩渦鳴人的屍體還在自己手裡,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那麼自己解決掉他們就可以省下相當大的力氣。而且以他們對這具屍體的態度來看,生前必然是相當受尊敬和愛戴的。
想到這裡,佐助又皺了皺眉,可是那個脫線的鬼,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穩重成熟受人尊敬的樣子啊?既然流放者們這麼在意這個人,那就跟他們好好談談條件吧。
水月在第五天帶著漩渦鳴人的棺材回到了帝國軍營,他回來的時候佐助正在休息,就把棺材放進了一個閑置的帳篷里。
佐助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叫自己,「將軍,將軍……」
這聲音帶著些雀躍的期盼,聽上去興奮又開心,只是一連串的將軍不厭其煩的叫出來顯得有些聒噪。
佐助最是討厭休息時有人打擾,閉著眼睛冷聲說了句出去,翻身準備繼續睡覺,可那人卻絲毫不懼,仍舊呼喚著他,只是聲音委屈了些。
聲音有些熟悉,佐助煩躁的睜開眼睛,想看看是誰這麼無聊,卻在看清是誰的時候愣住,他無奈的扶額,「鳴人,你怎麼在這裡?」
魂體鳴人笑彎了眼睛,語氣中洋溢著難以抑制的喜悅之情,「將軍,我想你了。」
所有的不安與暴躁在一瞬間如同潮水般退的幹幹凈凈,只因為這個魂體的一句話,佐助抬手想摸摸他的頭,想到他是一個魂體又放了下來,從床榻上坐起來看著魂體鳴人,「為什麼不待在家裡?」
「咦?不是你說如果我離自己的身體太遠可能會出事嗎?不過我好像真的不能離自己的身體太遠。」魂體鳴人笑得像個孩子,「不過我好開心啊,又見到將軍你了,在家裡我好無聊哦。」
如同像家長撒嬌的幼童,佐助看著他覺得自己的心被浸在春水中,溫暖熨帖起來,這麼樣的一個人,真的難以想像如何讓帝國畏懼如斯,又如何讓木葉如此重視。
「將軍。」鬼魂鳴人興奮的湊到他面前,對上他沉思的眼睛,「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腦袋裡亂亂的。」
佐助一怔,「是嗎?都想起什麼了?」
或許它可以幫助自己解惑。
「記不清,有開心的也有不開心的。」鬼魂鳴人癟癟嘴,「我好像認識那個紅頭髮的女孩子哦。」
「香磷?」
鬼魂鳴人點點頭,「嗯。」
「鳴人,想起什麼一定要告訴我。」佐助笑的柔軟,黑沉的眸子里卻帶著薄薄的一層冷意。
「嗯,肯定會第一個告訴將軍。」
沒想到這個魂體也會跟來,看來對付木葉流放者勝算可以高一些了。
召來了士兵,佐助讓他將立刻停止對木葉流放者的所有攻擊這條命令下發下去,頂著一眾人的壓力安穩的坐在自己的帳篷里的陪著這隻魂體聊天。
***
新元985年。
佐助胃部劇烈的翻騰終於停止,他像是剛剛逃避了一場追殺一樣癱倒在石台上,夕陽最後一絲光亮也已經消失,風卻沒有停止,細微的輕柔的走過木葉草原,讓難受了一下午的佐助舒服了一些。
有節奏的腳步聲踩著草地一步步的向他靠近,佐助側了一下頭,看著紅髮女孩子慢慢走近了石台,她的眼睛隔著鏡片看向佐助,似笑非笑地看向佐助。
見到她佐助有些驚訝,但更多還是危機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只與她見過兩次面,他卻有一種在這個女孩子面前無所遁形的感覺。
他來到木葉草原兩個人,哪怕是漩渦鳴人都沒給過他這種感覺,他繃緊了身體從石台上坐起來,冷眼看著她。
「你好。」香磷推了推眼鏡,淡漠地看著他,「我叫香磷,佐助君是吧?或許,我可以叫你宇智波先生?」
佐助有一瞬間想一躍而起用手掐斷這個女生的脖子,卻在她毫無畏懼的視線下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緒,他陰森地看著香磷,「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啊?」香磷聳聳肩,表現得很輕鬆,躍到石台上在佐助身邊坐下,「其實我對木葉沒什麼感情,是死是活關我屁事,你有什麼目的我也不摻和,可能還會在適當的時候幫你一下。我的能力很特殊,會對你有很大幫助的。」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香磷雙手撐在石台上望著天空,「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很清楚,幫你也是有條件的。」說道這裡,香磷視線轉向佐助,表情格外的認真,「你絕對不允許傷害漩渦鳴人。」
佐助心下震驚面上卻不動聲色,這個女孩子出人意料的舉動讓他有些慌亂,身份被識破的緊張,得到幫助的不解,讓他思緒難平
漆黑的眼珠突兀的變成詭異的殷紅顏色,在這一瞬間她想要奪取這個可能會擾亂他計劃的女人。香磷觸及他的眼睛,堅定的目光瞬間變得空洞起來,獃獃怔怔地看著遠方。
佐助抬手掐住她的脖子,看著她細嫩的皮膚被自己掐出青紫的顏色,纖細的脖頸離斷裂越來越近,正準備再加一把力就聽見了遠處的呼喚。
「佐助!」
他刷的收回手,看著香磷在回過神的一瞬間軟倒在自己懷裡,他扶起她,目光冷凝的看著她鏡片後疑惑的雙眼。
感受到脖子傳來的劇烈痛感,香磷冷笑一聲,「寫輪眼,你剛剛想殺了我?」
「咦?香磷你也在這裡啊?我說怎麼找不到你,這麼晚了是和佐助在這裡約會嗎?」佐助沒來得及回答,就被眼裡燃燒著屬於八卦的火焰燒得渾身不自在。
「你找他什麼事?」香磷不回答鳴人的問題,又仗著黑夜裡鳴人看不見自己的脖子,倒也沒緊張,迅速的轉移了話題。
鳴人左手舉著一大把被木簽穿好的肉串送到他們眼前,右手舉著醬料給他們解釋,「看見你們都不在,就來找你們了,剛烤好的肉,要不要嘗一嘗?」
香磷微笑著接過來,沾了點醬料送到口中,真心的誇讚道,「不錯,好久沒吃肉了,好吃。」
看著那些烤好的被穿成串的肉,想起自己因為小櫻的話而難受了一整個下午的胃,佐助的臉色難看起來。
「你也吃點吧佐助。」鳴人看著佐助臉色不是很好看,有些擔憂,「這麼久你該餓了吧?」
「不,不用。」佐助趕忙擺手,他還沒有那麼強的接受能力,更不可能像香磷一樣淡定的說出『不錯』的評價來。
「那好吧。」見佐助神色堅定鳴人也不再多說什麼,將肉串全部塞給香磷之後跟他們倆擺了擺手,「我先回去了,不然一會兒都被丁次那個傢伙吃光了。」
佐助點了點頭。
鳴人看著佐助,終於承擔了一次身為首領的責任,「佐助,你一點肉都不吃所以身體才會越來越差的啊,草原的物資缺乏,不是那麼容易補充到營養的。少了一個人吃豬肉,丁次一定開心死了。」
佐助的臉色在鳴人嘮叨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已經隱隱發黑,鳴人也沒注意,說完就轉頭回去了。
香磷瞄見佐助變化的臉色,猜想必然是小櫻對他說了些什麼,就把自己滿手的肉往他那邊遞了遞,「吃嗎?」
佐助掃了一眼,還是覺得有點難受。又見香磷似乎不記得剛剛自己想要殺她的事,心思更加複雜,一扭頭走了。
香磷跟上他,自顧自的給他解釋了起來,「小櫻對你說什麼了吧?沒猜錯的話,大概誘導你以為豬肉是人肉吧?」
「最近這個季節野獸出沒。」佐助不說話,香磷就繼續自己說,「眾人沒事的時候都要出去打獵的,加上剛和帝國軍隊打完,小櫻就用她的惡趣味噁心你一下了。」
「她……」佐助停住腳步,「知道我的身份嗎?」
看她下午的反應,總覺得是發現了什麼。
香磷咬了一口肉,笑眯眯地看向他,「不知道。」
佐助瞄了香磷一眼,覺得還是先弄死小櫻才對。
香磷又咬了一口,「這個肉有點老了,還是剛烤出來的好吃。」
佐助帶著殺意的眼神看向她,她一個激靈加快了腳步,抱著肉串竄進了人群之中。
她走開之後佐助站在人群邊緣,看著嬉笑著的木葉草原的眾人以及被圍在中間的鳴人,怔怔地發起呆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