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佐助有時候會想，如果復活的是他認識的那個鳴人就好了，不過這種想法很快就會被能復活就好的想法代替掉。

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很折磨的事，而且他也有些擔心，鳴人的復活是不是佔據了一個無辜的孩子的生命，那個慢吞吞地回答自己名字的孩子又去了哪裡？

他把自己的擔憂坦白地告訴鳴人的時候，就見他糾結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道：「我也不清楚啊，這個事情九喇嘛應該會了解一些吧，畢竟它活了那麼久，到時候我們去問問它不就好了。」

佐助點了點頭，卻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一夜不睡，他害怕如果那個孩子回來了的話，鳴人會再一次消失。

鳴人在他身邊睡得香甜，佐助對他的沒心沒肺感到佩服，天快要亮的時候，佐助終於生出了一絲困意，剛剛閉上眼睛，就敏銳地感覺到有人進了帳篷。

他心裡一驚，敏銳地翻身坐起，僅有的一絲睡意也徹底消失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還在沉睡中的鳴人，見他沒有發現任何異狀才鬆了一口氣，起身走到帳篷外尋找著剛剛帳篷內的那股氣息。

在帳篷外站了一會兒之後，佐助有些驚訝，他發現今天木葉的眾人起得都比平常要早，而且看上去十分忙碌。

今天是什麼日子？佐助站在原地認真思考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想了半天也沒有一個能對得上號的。

他拉住一個匆匆從他眼前走過的老人，不解地問道：「怎麼回事？今天大家怎麼都起得這麼早？」

老人看了他一眼，邊往前走邊含糊不清地回答他的問題，「有客人來了。」

什麼客人差不多讓整個部落都起來歡迎他了？佐助正想跟過去看看就聽見帳篷里的鳴人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嘆息著轉回帳篷里，看著睡眼朦朧的鳴人問道：「怎麼了？」

鳴人揉了揉眼睛，晃晃悠悠地爬起來，嘴裡嘟囔著，「我感覺到一股很熟悉的氣息，想去看看。」

難道又是那個客人嗎？佐助皺了皺眉，帶著睡醒的鳴人一起往外走去。

「真的好熟悉啊。」鳴人在路上念叨著，「感覺像是九喇嘛。」

佐助聞言一愣，低下頭看向鳴人，問道：「九喇嘛那麼一個龐然大物來到木葉怎麼可能一點跡象都沒有？」

鳴人擺了擺手，道：「不是啊，九喇嘛可以變成人的呢。」

兩人在鹿丸的帳篷前停下來，帳篷里傳來鹿丸和另一道低沉的聲音，看樣子十分融洽。

站在門口說了一句我進來了，不等裡面的人回答就和鳴人一起走了進去。

現在外面的天氣已經不算太溫暖，鳴人跟著佐助走了這一段距離，臉色已經微微有些發白，不過一進帳篷就歡快了起來。

他樂呵呵地沖向帳篷里一個陌生人，興奮地打量了一會兒之後，問道：「你是九喇嘛嗎？」

九喇嘛的視線落到鳴人的身上，以同樣的方式問了一句，「你是鳴人？」

鳴人點點頭，特別真誠地說道：「沒想到你變成人之後還挺好看。」

九喇嘛打量了一會兒鳴人，嫌棄地說道：「真小。」

鹿丸看著兩人，臉上的笑意不變，等到佐助的臉上快要凝結出一層冰的時候，才給他介紹道：「佐助，這是九喇嘛。」

雖然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人是九喇嘛，可是看著鳴人和他開開心心地聊天，他看著還是不太順眼。

佐助看向他，毫不客氣地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九喇嘛指了指鳴人，道：「我剛剛清醒不久，來看看你們的復活術成功沒，沒想到還真讓你們折騰出來了，就是太小了點兒。」

鳴人不爽的對九喇嘛做了個鬼臉。

九喇嘛笑眯眯地看了看鳴人，道：「你老實點兒吧，現在的你打不過我。」

佐助看著九喇嘛，突然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九喇嘛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活得最久的一個存在，木葉尋找了那麼多年的術式法陣他沒有理由不知道，可是為什麼他就任由木葉到處尋找呢？

他或許還會有更完美地將鳴人復活的方法也說不定，可是他為什麼一直沒有幫助過木葉呢？

越想就好奇，在九喇嘛擺脫了熱情的木葉眾人之後，佐助抽空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聽見佐助的問題，九喇嘛挑眉看了看佐助，道；「宇智波家的小鬼都挺聰明嘛！」

佐助看著他也不催促他回答，九喇嘛見佐助沒什麼反應無奈地嘆息起來。

「這是一個有破綻的世界。」九喇嘛說了這麼一句，見佐助面露疑惑繼續道，「這句話我也對鳴人說過。」

破綻？九喇嘛的一句話讓佐助陷入了沉思，他有些茫然，更多的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是虛假的。」九喇嘛的聲音無限緬懷，「但是這個虛假的世界又衍生出了真實的東西，造就了這個世界半真不假的狀態，無法毀滅。

九喇嘛的每一個字佐助都知道什麼意思，但連在一起他就發現他一點也聽不懂了。

知道佐助一時理解不了，九喇嘛耐心地給他解釋起來，「這個幻術屬於宇智波一族，名為無限月讀。宇智波的先祖藉助九隻尾獸的力量，創建了這樣一個虛假的世界。」

佐助皺眉，問道：「那我們也是虛假的存在？」

九喇嘛搖了搖頭，道：「現在的你們已經是真實的存在，但是在這個世界剛剛創建的時候，你們只不過是你們的本體臆想出來的最理想的生活樣子，只不過到了最後就變得亂七八糟了。」

「擔心我們九隻尾獸的失控，開啟了無限月讀的人就把我們都丟進了這個幻術世界裡，之後這個世界就變得真假參半了。

「我花了很多時間，才弄明白這個世界的規律，本來以為可以打破這個虛假的世界，回到我所認為的真實世界。可以失敗了，這個世界是我無法毀滅的。」

佐助問道：「那你又怎麼知道你那個世界不是虛假的呢？」

「真實的世界流逝的是時間。」九喇嘛道，「虛假的世界流逝的是你們本身。」

佐助疑惑地看向他，他繼續說道：「你們所經歷的生老病死，最開始是沒人覺得奇怪的，但後來有人發現了破綻，發現的人正是宇智波和木葉的人。」

「所以呢？」

「木葉想要打破這個虛假的世界，回到真實中去。」九喇嘛面色平淡，「於是雙方出現了分歧，宇智波憑藉著絕對的武力將木葉驅逐到了這片草原上，但是又擔心木葉的人會繼續研究打破世界的規則，於是不停地打壓著木葉。」

「宇智波和木葉是因為這個才敵對起來的？」雖然九喇嘛的話讓人覺得不可置信，但佐助多少還是聽明白了一點。

「當然了，你以為是因為你聽過的那些三分真七分假的傳言嗎？」九喇嘛冷冷地朝佐助一笑。

佐助繼續問道：「時間呢？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世界的時間就像是一個圓，起點和終點都在一個地方。」九喇嘛看向佐助，「流逝的自始至終都是你們自己。」

佐助問道：「日升月落，四季變換，時間怎麼可能不流逝呢？」

「這個世界，就算是時間不流逝，日升月落四季變換也會如常進行。」九喇嘛看著他，難得耐心地解釋起來，「這麼和你說吧，你們就像是被栓在時間這個圓上的蟲子，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從起點爬到終點，但是有的爬得快，有的爬得慢，所以就造就了不同的死亡時間。」

「那復活鳴人這一件事呢？這個又要怎麼解釋？」佐助眉頭皺得死緊，九喇嘛說得話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也思考起來。

「流逝的如果是時間，鳴人站在估計連渣都不剩了。」九喇嘛看了一眼遠處向著他們二人走過來的小小身影，「你們的復活只不過是將已經爬完了圈的人強制的又拉回了起點讓他重新開始爬而已。但是事實上就算你們不拉，他也要重複這一過程的。」

佐助眨眨眼睛，問道：「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們不復活他他也會重新活過來？」

「你們這樣做也有一點好處，就是他什麼都沒有忘記。」九喇嘛笑了笑，「重複的話就會忘記了。」

鳴人已經走得非常近，他對著兩人揮了揮手，「你們兩個在幹嘛啊？要不要吃午飯了啊？」

佐助看了一眼走過來的鳴人，站在九喇嘛身邊沒忍住念叨起來，「他這個樣子，我覺得和重來沒什麼差別。」

鳴人見佐助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勁，茫然地問道：「怎麼了？佐助？」

「沒事，」佐助搖了搖頭，「去吃飯吧。」

「鳴人啊，你這麼小得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九喇嘛幸災樂禍地看著他，「你現在在木葉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你都打不過呀？」

鳴人抖掉自己因為九喇嘛刻意的話語而起得滿身的雞皮疙瘩，不滿地反駁道：「怎麼可能？我的戰鬥經驗可是都還在，想打贏我不是那麼容易的好嗎？」

九喇嘛挑挑眉，手放在鳴人的腦袋上一推，一下子就推倒了鳴人，看著他在草地上翻了個跟頭，毫不客氣地嘲笑了起來。

「真弱。」九喇嘛又嫌棄起來。

鳴人不服氣的爬起來，卻沒有再說話，只憤憤不滿地看著九喇嘛。

佐助也看了九喇嘛一眼，他想著是不是因為九喇嘛所說的這個時間的原因，才沒感知木葉眾人所謂的復生之術。

「如果重複了，鳴人還會在這裡嗎？」佐助突然問道。

「你以為為什麼虛假啊？還不就是因為這個。」九喇嘛嘆氣，「無論他做什麼樣的選擇，最後都會在木葉的，這是他真實世界的本體的期望。」

鳴人抓抓腦袋看著兩人，問道：「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啊？」

「沒什麼。」佐助說了一句，「我們去吃飯吧。」

九喇嘛揮了揮手，道：「我要走了，我只是來看看這個小鬼怎麼樣了，現在看來還不錯。」

鳴人驚訝道：「咦？九喇嘛你這就要走了？」

九喇嘛沒有回答他，眨眼間便在佐助和鳴人的眼前消失了。

鳴人抬頭看了看佐助，「到底怎麼回事啊？」

佐助轉過身往回走去，「沒事。」

「那我們回去吃飯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