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原？」不等張盛回話，岑航倒是驚異不已地出了聲，「他失蹤了？」

厲揚琛有些驚訝：「你和他認識？」

「之前在研究所認識的，」岑航眉頭漸漸皺起，直覺這事不簡單，沉聲問，「厲隊長，介意我一起嗎？」

厲揚琛看了看他，轉頭又看看旁邊一臉狀況之外的張盛，「移一步談話吧。」

三人走出了嘈雜的聚會場所。

「就這兒吧，張盛，我就只有簡單的例行詢問，別緊張。」厲揚琛在車邊站定，先跟張盛開了口。

張盛似是有些習慣了，「我知道的當年都已經全跟你們說了，這怎麼最近兩年還老是派人來問？」

「老是來問？」厲揚琛嘀咕一聲，隨即又想著這案子之前是沈唐負責的，估計是沈唐之前也來問過，也就沒多想，直接掏出錄音筆，「那你說說，怎麼回事？」

「我真不知道太多，他是我堂哥，高中畢業後就離開懷邵，跟我們都沒有任何聯繫，但是每年寄回來給他爸媽的錢又特別多，誰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麼。

「直到六年前，他突然回來，整個人都瘦得不成樣，身上到處是傷，就跟我們家裡人說是在外面打黑拳，不過我有次看見他身上挺多針眼，估計別有隱情，在家裡待了一年後他就再次失蹤了。」

聽見「針眼」的詞彙時，厲揚琛下意識看向岑航，如果這個張原跟岑航是在那個所謂的研究所里認識的話，那麼這些針眼恐怕就是……

岑航呢？他身上是不是也跟張原一樣？

「那他失蹤之前就沒有留下什麼，或者有什麼異常嗎？」此刻的岑航全然未注意到厲揚琛投過來的視線，急忙追問。

張盛回答道：「沒什麼異常，但留了張字條，就是看見這個字條，家裡才報警失蹤的，不然以為他跟當初一樣出遠門了。」

「字條寫了什麼？」

「就一句話，說如果有一天我們發現這張字條他人已經失聯了的話請儘快報警。」

岑航眉頭皺得更為深切，似是有些不願相信，「就只有一張字條嗎？」

「嗯，」張盛輕點頭，嘴角微扯看向了厲揚琛，「其實我們家裡人對他在外面的事情真不清楚，只是看你們三番五次來問，我想應該事情也不簡單，但都五年了，人能找回來的幾率也不大。」

厲揚琛把玩著手上的錄音筆，忽地問道：「我聽說張原從小有什麼超能力的傳聞，這是真的嗎？」

本來他從沈唐口中聽見這個消息時還覺得挺荒唐，然而得知張原跟岑航在同一個研究所後，他開始對這個說法有些相信了，雖然不至於是什麼超能力，但恐怕也是跟岑航一樣有異於常人之處的。

果然，聽見厲揚琛提及這個，張盛隨即嘆口氣：「什麼超能力，其實就是一種病，叫無痛症，也就是說，他沒有痛覺，從小跟人打架特別虎，有次被人從背後砍出一大刀都不知道，也就出名了。」

岑航對這件事顯然是早已知曉的，並沒有表露出任何訝異的神情來，低垂著眼眸，若有所思。

「可我聽說的，並不只是這樣。」厲揚琛饒有趣味地看著張盛，手中的錄音筆並沒有要關閉的意思。

張盛登時身子一僵，目光躲閃，沒接聲兒。

厲揚琛歪頭望向岑航，他神情依舊沒有大波動，看來對於這個張原失蹤的真正原因，恐怕岑航知道的比張盛還要多。

「好了沒事兒，我說了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不用緊張，現在問完了，你趕緊回去聚會吧，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厲揚琛無奈，將錄音筆收起來，只好作罷。

張盛擺手回笑，轉身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師哥，以前的詢問從來不會問他這件事的，這兩次你們過來都問這事，是不是有什麼消息了？」

「為什麼這麼問？」

「直覺吧，說實話，雖然他是我堂哥，但從小不管是我還是他原生家庭里的家人，都認為他是一個怪物，沒有痛覺可以查到是先天性疾病，可是自愈能力那麼強，真的很難用科學來解釋了，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希望他至少能好好活著。」

「有消息我們一定會通知家屬的。」

厲揚琛沒有做太過絕對的保證，不現實。

張盛點點頭，跟倆人道別後再次回到了宴會廳。

厲揚琛面對岑航時已然換了副面孔，他拉開副駕駛座車門，輕挑眉∶「岑先生，咱倆聊聊？」

「好。」岑航心裡也清楚，從自己脫口而出對張原的了解後，厲揚琛是不可能就這麼讓他離開的。

等倆人坐在車內，卻是誰也沒有要先開口的意思。

良久後，這股異常的沉默氛圍被岑航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是簡露打過來的，「阿航，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還要一點時間，嫂子，你們晚飯可以先吃，不用等我。」岑航溫聲回覆。

簡露堅持，「沒事兒，你哥也還沒到家呢，你在哪兒？我讓他去接你唄。」

「不用不用，嫂子，我還有點事兒，等哥到家了你們……」岑航話才說到一半，忽地有一隻手奪下了他的手機，厲揚琛將手機放在耳邊爽朗笑道：「是嫂子吧？你好，我是阿航的朋友，他跟我一塊兒吃飯呢，晚點我會送他回去，放心吧！」

唰地一下，岑航的臉登時漲得通紅，想要奪回手機，卻已經無濟於事，不知道那頭簡露說了些什麼，厲揚琛已經跟對方做了自我介紹，「嫂子好，我叫厲揚琛，是阿航的高中師哥。」

「厲揚琛？哎，你姓厲？那不是……噢噢！久仰久仰，早就聽說你了。」簡露頓時興奮不已。

聽這意思，估計是昨晚簡露纏著岑宇說了那些事兒，生怕簡露還說些什麼來，岑航忙搶過手機來，敷衍掛斷：「嫂子嫂子，不說了啊！」

等將簡露的聲音切斷，整個車內只剩下倆人時，岑航就已經開始緊張了。

倒是厲揚琛從簡露剛剛那話琢磨出味兒來了，好整以暇地盯過來，「岑先生，請問『早就聽說我了』這是什麼意思？」

岑航偏頭望向窗外，準備裝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