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下午從懷邵出發，此刻到省市已經臨近傍晚，車窗外的霓虹燈陸陸續續亮起，岑航視線落在外邊的燈光上，許久沒聽見厲揚琛的回應，不禁又偷偷往旁邊瞄去。

只一眼，頓時讓岑航極度無奈，扶額拆穿：「厲揚琛，你這憋笑也太明顯了吧？」

話音落地，厲揚琛就徹底爆發笑意，爽朗的笑聲登時響徹在車內。

說實話，岑航是覺得挺羞愧的，畢竟年少暗戀他時做過的那些丟臉事兒都被拿出來說，擱誰身上不覺得難為情？

可此時聽見厲揚琛的笑聲，他整個人竟然輕鬆不少，這段時間來，他跟厲揚琛的相處總是有些藏著掖著的意思，現在說破了倒也自在。

年少時，岑航暗戀人的舉動很是笨拙，厲揚琛住的地方跟他家不是一個方向，年級不一樣，教室也隔得老遠，想要見厲揚琛一面，就只能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

因此只要放學早，岑航就拉著岑宇偷偷跟著厲揚琛，一路跟到厲揚琛回家這才作罷，惹得岑宇頗有微詞。

終於有一回，岑宇見不慣自己弟弟這種不爭氣行為，使壞一把將岑航往厲揚琛身上推了過去。

然而岑航實在是太慫了，低頭抱歉後硬生生拉著岑宇轉頭就要跑。

岑航一直都有戴口罩的習慣，可岑宇沒有，那會兒厲揚琛跟岑宇就這麼打了個照面。

「其實我當時就挺好奇的，你們跟著我到底是想做什麼？」厲揚琛笑夠了，車子也駛入小區地下停車庫。

還能是因為什麼？喜歡你想見你又不敢告白唄。

當然，心裡雖然是這麼想的，但岑航也沒傻到真將這話說出口，本身被揭穿年少跟蹤他的事情就已經夠尷尬了，此刻再這麼說，那之後他倆關於研究所的案子還有交集，得多尷尬？

所以岑航整理下詞彙，半真半假說：「因為你的味道好聞。」

「什、什麼？」厲揚琛顯然被這個答案所震驚。

車子已經穩當停在車位中間，岑航動作自然地解開身前的安全帶，故作坦然：「說出來可能有些奇怪，但你的氣味確實是很好聞的，你的血液里有種獨特的香味，很對我口味。」

人也一樣。

岑航在心裡暗自又補充一句。

厲揚琛神情有些複雜，像是一時不知該不該接受他這帶著股「變態感」的解釋，最後只得聳聳肩率先下車，領著岑航往電梯口去。

「所以，你難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答應我來協助上回的偷嬰案嗎？」進電梯後，厲揚琛目光不曾移開身旁的人一秒。

如果說他對岑航從最開始的感興趣到略有好感，那麼現在，厲揚琛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算是徹底被這個岑先生勾起了興緻，於公於私，他都忍不住想要多了解一下這位岑先生。

每回他以為自己已經多了解一分岑航了，下一刻卻會發現新的切入點。

越接近越讓人驚訝。

用他那個追星小妹的說法，簡直就是個寶藏男孩。

此刻的岑航對他來說，還真是仿若一座挖掘不盡的寶藏。

岑航沒有否認他的這個猜測，輕點下頭：「你要這麼想，也算是吧。」

「其實我知道岑先生答應我，最大的原因就是，你本身就很好很善良。」厲揚琛眸光真摯笑了出來。

岑航垂下眸子，沒有接話。

不，他從來就是自私的，如果不是厲揚琛，他根本就不會考慮踏入警局一步。

隨著叮鈴解鎖成功的聲音，已經到達門口，厲揚琛拉開房門，做出請的姿勢，「進來吧，不用太拘束。」

岑航提著行李箱走進去，到玄關處整個人就沒往裡走了，身形有些僵。

厲揚琛跟在他身後進門，將門關上，不明所以：「怎麼了，鞋櫃里有新買的拖鞋，我給你……」

話說到一半，厲揚琛也看見了玄關處放置的兩雙女鞋，臉色霎時黑下一半。

大概是注意到門口的動靜，從廳內很快就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林瑤笑吟吟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揚琛哥你回來啦？」

話音落地，她的目光在旁邊岑航身上流轉，顯然是沒意料到他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