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小說: 智障的你和懵逼的我 作者:法伊·路卡 字數:3087 更新時間:2019-09-21 10:55:48
平時粘的跟一個人似的兩個人,這段時間突然就冷戰了??公司的人幾乎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這不前幾天還在大傢伙面前花式秀恩愛嗎?怎麼就?」
「哎呀,早就知道這種愛是不長久的啦!」
「誒誒,怎麼說話的!長不長久跟你有關係嗎!」康岳皺著眉對說話的員工露出了厭惡的表情:「怎麼話里還帶刺呢。」
那名員工單手環抱著胸,端著水杯,翻了個白眼:「怎麼?關你什麼事啊?說你了嗎?」
「……」康岳一言不發,旋即換了一個燦爛的笑臉走近到人的身邊:「穿這麼高的謝,萬一從樓梯上摔下去,嘖,這腿不好說吧。」
那員工把水杯放得咚的一聲響,表情扭曲道:「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呀,就是讓你走路小心點。」
茶水間加上康岳才三個人,挑起話題的人默不作聲,康岳瞟了她一眼接著說道:「這位阿姨走路姐姐你可要多扶著她一點,不過也小心別被帶下去了。我先去忙了,你們隨意。」
留下話,康岳就抱著零食走了。
她說的話並不是威脅,只是恐嚇,說到底她也是寄人籬下,再多添麻煩多不好呀。
人應該心存畏懼,畏懼往往能創造奇蹟。
那兩個人在公司算是玩得不錯的朋友,又都喜歡穿那麼高的鞋,勾著手走路,會發生些什麼可真說不好。
康岳一直都覺得,人與人之間都應該存在尊重,不管對方是錯還是對,都應該抱有基本的尊重,不然根本構不成談話。
性取向也好,什麼都好,陳零勇敢的行為都值得稱讚,喜歡誰並不可恥,可恥的是連喜歡的人都不敢說出來那樣才算是懦夫!
不過,陳零跟韓清之間的氣氛也的確是不太好。
讓人感覺的確的壓力很大。
「你去把本來我的文件從韓清那裡拿過來,現在。」
「好……」康岳覺得自己有點胃痛,聽陳零的語氣,怕是真的氣狠了。
不過還有挽回的機會。
「那個,陳零讓我來拿他的文件。」康岳推開門後就看見了不得了的一幕,韓清居然綳著張臉,大聲跟電話那頭吵了起來,看見她來了之後跟對方說了句去死就掛斷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康岳擔心自己是不是撞槍口上了。
「那個,文件……」
「不用了,我都看完打回去了。」
「噢……」康岳說:「那我先……回去了。」
「等下。」韓清撐著手揉了揉太陽穴:「陳零他……」
不等韓清說完,康岳就get到意思了。
「沒事的!陳零很好!就是還在氣頭上。」
「嗯。」韓清起身,拿起外套穿在身上,一邊走一邊說:「陪我去吃個飯吧,有點事想跟你談談。」
「……」康岳咽了口口水,不得不說韓清說得十分動人。
「可以隨便點嗎。」
韓清走在前面頭也不回道:「隨便。」
康岳點好東西後,韓清才問道。
「那天,你說我們很像,是為什麼。」
康岳嚼著冰塊,咔咔的響,韓清問的問題讓她楞了一下。
「我覺得,我們兩個人之間各個方面方面都很相似。」
「家庭,性格,處事方式……」
「雖然各個方面都有些微妙的不同,比如,你有陳零。」
韓清大概是聽懂了康岳的意思,可又好像是不懂。
「被打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沒想過要還手嗎。」
康岳頓了頓,說道:「當然有想過啊,但是打不過啊。」康岳做出一個宛若是抱著自己的姿勢,肩膀顫抖著:「那個人我巴不得他死掉就好了,或者我死掉就好了,就不用受苦了。」
「但是不行啊,如果跨過那個界限的話我不就跟那個人渣一樣了嗎。」
「我不想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所以下定決心來找陳零了。」
「這是我活這麼久以來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康岳抓緊肩膀的衣服,對韓清苦笑道:「你呢?被打的時候,怎麼想的?」
「不記得了。」
韓清的表情還是很平淡,看不出悲喜,康岳問:「問個很失禮的問題,你的父母……是個什麼樣的人?」
「賭徒,暴徒,連人都算不上。」
「懦弱,膽小,沒有一點自己的主意。」
「覺得他們算不上是父母嗎。」
「但是,血緣上,他們是我的父母,這點不會改變。」
「那,他們死了,真是太好了呢。」
「……是啊。」
韓清說著就閉上了眼,不知為何,康岳覺得韓清剛剛說是的的時候遲疑了一下。
康岳靜下心來想:如果是她的話,就不會遲疑了吧。
「難道……他們的死,跟你有關係嗎?」
康岳剛提出問題,下一秒韓清就捏緊了杯子,指甲剮蹭著杯身過去,下一刻就跌落在身上,打了個滾旋即掉落在地。
溫熱的茶水瞬間轉涼,韓清還是維持著舉杯的動作,遲遲沒有反應。
「這位客人你沒事吧?」
應聲而來的服務員柔聲問道,韓清卻還是沒有多少反應,微張著嘴,好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畫面。
「韓清?」
康岳站起身來出手搖晃了他幾下:「你怎麼了?」
「沒……沒事。」韓清用手捂住了嘴,臉色一下煞白得可怕。
康岳猛的想起了,陳醫生跟她說過,韓清的雙親是死在了他的面前,並且都是死於墜樓而亡。
韓清又怎麼會跟他父母的死有關係呢!
這都問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問題啊!康岳揪了揪自己的頭髮,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說的。」
「不……」韓清咬著唇,說道:「他們的死,我有責任。」
「誒?」康岳一時間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本來我是可以救下他們兩個人或者是母親的,可是我沒去拉住他們,在他們面前,假裝是沒有聽見。」
「我看著母親哭喊著說疼,父親在底下一邊拉住她一邊罵喊。」
「那時母親只有小半個身子在外頭,哭著求我說幫幫忙,把他拉上來。」
「然後就不知道怎麼回事,母親大半個人都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面對死亡總是會有無限的潛能,她抓住了陽台一側的欄桿,那個男人難得得誇獎了她,然後利用她的身體向上爬。」
「我想伸手抓住母親,可是那個男人離我越來越近,說讓我幫他一把。」
「我把手收回去了,他抓空之後沒穩住身體,掉下去之後還不忘扯住我母親。」
「他們兩個人都死了,在我的面前。」
「那個男人的臉我沒看見,他最後是壓在我母親身上的。」
「可是,母親的臉是正對著我的,一點也不偏移,不管從哪兒個角度我都覺得她是在看著我。」
「我想她是恨我的。」
「冷血,無情,不是人。」
「我跟那個男人太像了……」
「我對他們的死沒有任何的傷心,對母親的眼神也沒有任何畏懼,只是覺得鬆了口氣。」
「我覺得那真是太好了。」
「但是這樣是不行的……」韓清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去請陳零原諒我,有什麼資格能待在他的身邊。」
韓清開始抓起手腕上的皮膚,一直到見血康岳才反應過來連忙攔住他。
「你瘋啦!」康岳想罵他,卻什麼也罵不出口,甚至是覺得韓清有些可悲。
「即使你留著同樣的血,你也不可能是你父親啊!」康岳拿著桌上的紙巾給韓清捂住傷口,可韓清還是在不停的用指甲撥動著,康岳這才算是真的慌了。
「服務員,快,快叫救護車,快啊!」
120到達的時候,韓清看上去是冷靜的不少。
可只有康岳知道,韓清的心快死了。
醫護人員在路上給韓清採取了一些緊急措施,好奇問道:「這怎麼回事啊?」
「不小心,不小心。」康岳看韓清又想從擔架上起身,連忙把人又按了回去,並問道:「能束縛住他嗎,他工作壓力太大了!」
「行。」
康岳指上全是快幹的血,黏黏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熒幕上點了好幾下都沒戳中陳零的電話。
轉念一下,韓清就在旁邊也不太方便,只好先暫時放棄,等到了醫院在撥通了。
「韓清你方便把銀行卡的號碼報給我嗎?我去給你繳費住院。」
「陳零生日。」
康岳悄咪咪的拉著護士到旁邊說道:「麻煩給他打一支鎮靜劑!」
韓清現在的精神狀況,真是讓她害怕。
洗幹凈手,康岳看了眼在病房已經睡著了的韓清,走了出去。
「喂,陳零,韓清他在醫院……他精神上,出現大問題了。」
「!!!」
當陳零趕到醫院,陳醫生也在病房,看見他來,深深地給陳零鞠了一躬。
「對不起!」
「為什麼韓清的精神狀況會越來越嚴重了啊!你倒是說點什麼啊!」
「……韓清他的狀況,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
康岳把韓清說的大概又給陳零說了一遍,原本還處於混亂邊緣的陳零漸漸冷靜了下來,拍了拍康岳的肩膀說:「謝謝,你們先走吧,我留在這裡。」
康岳似乎還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被陳醫生給拉走了。
陳零望著病床上的韓清,兩片薄唇上裂開了幾道口子。
他心道:笨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