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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戀愛吧

    睡前小故事,純愛言情百合,縱覽古今,橫跨人妖,青梅竹馬,一見鍾情…… 總之,戀愛吧!

    胡三郎(完)

    小說: 戀愛吧 作者:一颗银牙 字數:3111 更新時間:2019-09-21 11:05:03

    第二日,聽農人說,林家姐兒遭妖怪了,肩上一擔酒食平白無故地不見了!氣得她晚飯也沒吃!

    謝長吉摸摸鼻子,心道,那隻狐說還他酒食,怕不就是林家姐兒本要送與他的。

    往後林姐兒當真不來了,不止她不來,別的女孩兒也不來,而送飯的農人時有忘記,謝長吉不免三餐兩頓地挨起餓來。

    狐狸卻常常出現,在他面前啃個雞腿,滿嘴油光,嘲笑謝長吉沒得吃。

    謝長吉好沒奈何,唯有盡平生柔情,將那甜話兒說上一籮筐,哄得狐狸給他吃的。

    瓜田平日除了過路的人,少有人到。狐狸膽大,成日家以本體出現,紅似火的毛皮,一大簇尾巴,蓬鬆柔軟,謝長吉趁他喝醉時揉過不少回。

    不過是只小狐狸。謝長吉心裡已不怕他,但面上還是讓著他,畢竟他是凡人,小狐狸雖小也是個有些法術的妖不是?況且他也不壞,只是年紀小,愛戲弄人。謝長吉每日價守瓜田,有時去打穀場、菜園子幫把手,狐狸每常跟著他瞎轉悠。閑得很,也不曉得哪來時間修鍊。

    狐狸自稱胡三郎,日子久了才允許謝長吉這麼叫他。

    謝長吉常常哄他:「三郎,你變個身與我瞧瞧?」

    「休想。」

    「三郎,好三郎,你就變一個,甚麼模樣我也不笑話你。」

    「呸!我胡三郎好看得很!」

    「是麼?」謝長吉裝作不信。

    「哼!」胡三郎也不中他計。

    謝長吉換個說頭:「若是有人來見著你,可嚇一跳,保不齊出點事,多不好。」

    「變做人不是更方便麼?咱們可把酒吃肉,豈不暢快!」

    胡三郎看著硬似石頭,實則是棉花耳朵,聽不得謝長吉許多甜言蜜語,被他鬨動了心,變出個人形來,卻是個美少年。臉不比他巴掌大,水杏眼天生一段風流,紅衫裙襯得肌膚勝雪,實實的比這村中任何一個女孩兒都要標緻。

    謝長吉想起那日胡三郎變成個女子,巧笑盼兮往他懷裡靠,眉目相似,想他笑起來是一個樣的嬌俏。

    謝長吉嘆氣:「三郎還是變回狐狸罷。」

    「不好看?」胡三郎揚眉。

    謝長吉笑了,伸手替他將鬢髮理好,在他耳邊低聲道:「三郎好看得緊,世間一等一的好看。」

    耳朵有些癢,還有些發熱,他抖抖兩隻忽然冒出來的狐狸耳朵,衣袖一拂,憑空消失了。

    謝長吉望著半空,只是笑。

    三郎果真還小。

    閑時謝長吉問胡三郎修鍊採補之事,他是幾分好奇兼有調戲之意。

    不料少年漲紅了臉:「下流胚!污衊我輩清白狐!我族從不幹這檔子淫事!」

    一再強調他是拜月修鍊,吸收天地精華。

    謝長吉摸著下頷:「這等容易,那我也可以修鍊。」

    「痴心妄想!」

    胡三郎說完,扔了他一身草屑和土坷垃,氣呼呼跑了。

    「呸呸!」謝長吉吐掉嘴裡草屑,走到柴垛邊忍著笑,低聲下氣賠罪。

    「三郎,長吉錯了,原諒我罷。」

    「走走走!」

    「好三郎,別著惱,長吉萬萬不敢了。」

    左一聲三郎,右一聲三郎。

    這樣的時候真不少。有時碰上灌園叟,見他傻頭傻腦只顧對著柴垛說些傻話,還以為他白日撞鬼了。

    「不小心開罪狐仙大人了。」謝長吉搖著手笑。

    灌園叟哈哈大笑:「長吉從前可是不信的。」

    「怎麼不信?」謝長吉手摩挲著柴垛上的一塊柴,「再信不過了,我是這頭個赤忱的,恨不得日夜將他供奉起來。」

    「好好好。」灌園叟大笑,早聽慣了這後生一張蜜嘴,不當回事。

    瓜收了,拉進城賣了個好價錢。秋社了,殺豬祭祀,打鼓敲鑼,熱鬧不已。謝老爺請了一個戲班子,就在打穀場上搭起個戲檯子,村中男女老少都來看戲。

    謝長吉本想叫胡三郎同他一道去看戲,然而左等右等也不見他出來。莊上的長工經過見了他一起把他拉走了。

    目連戲演了不知多少回,村民還是看不膩。謝長吉看了三刻鐘,謊稱登東司去,就溜出了人群,尋思著回瓜田找胡三郎去溪邊釣魚。前幾日,他們在溪邊烤魚吃,香得很。

    不想遇上林姐兒,叫她一把扯住了胳膊不讓走:「薄情的賊!這些時我不去找你,你也不來尋我。」

    謝長吉微笑,掙脫了她手,走開一步:「姑娘說笑了。」

    她恨恨道:「你就裝傻!」逼上前。

    謝長吉後退:「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連忙一道煙走上了大路。他扶著頭巾回頭張望,頗為狼狽。所幸林姐兒沒追上來。

    結了工錢,找個日子還她罷,從前是他不該白白收受她恁多東西。

    識破他想法後,眾位哥哥驚訝:謝長吉這麼個無賴子弟竟也曉得錯了?

    沒兩日,林姐兒尋上門來了。依舊是好酒好菜招待,奈何謝長吉卻不肯受,還要與她錢鈔,說甚麼從前多蒙照顧了。

    真是個翻臉不認人的無情囚!

    林姐兒用力啐他一口:「喲是不是那個小娼婦迷花了你眼,看不上我們了,還要裝起正人君子撇個一幹二凈了,是也不是?」

    謝長吉心內暗苦,不敢接話。

    「那娼婦現在何處?怎地不出來和我林姐兒見見?倒叫我瞧瞧是個怎樣的絕色佳人!」

    「林姐兒,別高做聲罷,是謝某對不住你,從今往後再不敢了。」謝長吉只盼著送走這尊神。

    誰知胡三郎突然現身,還是變作從前的女子模樣,言語絲毫不相讓。林姐兒雙手叉著腰,口出詈語。謝長吉欲要勸,插不上嘴。

    林姐兒很快佔了上風,胡三郎面紅耳赤,擠不出話來。林姐兒得意地笑,越笑越大聲,抱著樹幹狂笑,繼而倒在地上打著滾,口裡一面笑一面求救。

    謝長吉瞧出來不對勁了,向胡三郎悄聲求情:「饒了她吧……」

    胡三郎瞪他一眼:「都是你!」

    謝長吉苦笑:「是,是,我知錯了,先饒她這一遭。」

    「你偏要幫著她——」胡三郎氣得磨牙,「好!」

    連道了幾聲「好」,衣袖一揮,消失了。

    謝長吉微微皺眉,然後輕嘆一聲。再看林姐兒已經止了笑,他將人從地上拉起來,靠在樹幹上歇息。

    「略坐一坐就送你歸家。」

    把林姐兒送出去一段路,謝長吉回到瓜田柴垛邊,一疊聲賠起罪來。無人理會他。

    「三郎,你在的罷?」謝長吉忍著笑,「尾巴露出來了。」他上前揪一揪那火紅的尾巴尖,突地掉下個少年郎來。

    胡三郎雙手捂著身後,羞惱道:「好端端地扯人尾巴作甚?!」

    謝長吉有心要逗他:「你是人麼?」

    不想胡三郎認真著了惱:「是是是!我是妖!不該和你們人攪和到一處去!」

    謝長吉捉住他手臂:「三郎,你吃醋了?」心下卻想,三郎肌膚滑膩如脂玉。

    胡三郎紅了臉,猛將他手一甩,變回紅狐,望空中一躍而去。

    他這一走,好幾天沒出現。

    謝長吉也沒奈何,三郎不樂意見他,他是一點辦法也無,只有把酒來喝。

    還是個孩子,懂什麼呢?

    某日灌園叟來送飯和秋衣,閑聊之間提起謝長吉廿四歲了,老大不小,也該成家了,叫老母在地下安心。

    謝長吉笑著拿閑話岔開了。

    這夜星光燦爛,謝長吉喝得七八分醉了,躺在床上半睡半醒,闔上眼卻有許多人影子亂晃,一時是縫補著夾襖的娘,一時又成了個紅衣的少年……

    「三郎……」

    胡三郎聽見床上的人開口說話,吃了一驚,就要走,手腕被那人握住了。

    「狐仙大人,長命鎖還了我罷。」

    胡三郎回頭,見謝長吉不似平日笑欣欣的浮浪模樣,神色只是淡淡的。

    胡三郎想也不想:「不。」

    謝長吉微微一笑:「並不值幾個錢,狐仙大人另尋個好的。」

    胡三郎瞪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心裡亂鬨哄,不曉得他什麼意思,但見謝長吉這副模樣,依稀覺得不是好事。

    謝長吉又道:「還了我罷,我娘說這是留給我娶妻用的。」

    娶妻他聽懂了,胡三郎跳上床,騎在他身上,惡狠狠道:「不許你娶妻!負心賊!薄倖囚!」

    已含了一包淚在眼眶內,欲掉不掉的,委實可憐。

    謝長吉又驚又喜:「我原以為三郎無心於我……」

    少年忍著不落淚,聞言有些懵懂地看著他。

    謝長吉卻顧不上許多了,雙手捧住他的臉,親他嘴。

    胡三郎哪裡試過這等事,慌得連法術都忘了使,推開謝長吉要下床去,不想被謝長吉翻身壓住了。

    「不許逃,逃了我明日就娶妻。」

    胡三郎瞪眼,越顯得眼睛恁大。

    「三郎實對我說,你心亦如我心麼?」謝長吉笑起來,丟不掉輕浮本色,柔著聲音:「我是白天黑夜想著你念著你,一心一意想同你好的,三郎可明白?」

    少年搖頭。

    謝長吉將臉貼近了:「不是?」

    少年依舊搖頭。

    「是還是不是?」謝長吉親了他一口。

    一雙狐耳噌地冒了出來,謝長吉忍笑,伸手摸了摸:「三郎真可人憐。」

    胡三郎面紅耳赤,被謝長吉逼了多時,終於松來口:「我也想同你好。」

    「你明白什麼叫相好麼?」

    胡三郎扭過頭去不看他。

    謝長吉親了親他耳朵尖。

    「來,我告訴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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