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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物

    破鏡重圓文,金在中是一名書畫修復師,也是鄭承德的得意門生,本以為結束了一場被欺騙的感情後,生活會平淡下去,可沒想到五年後,師傅的兒子回來了,而他,就是那個騙了自己感情的人,嗯...還騙了他的畫!

    第四章:

    小說: 故·人·物 作者:Metatron_朝羽 字數:3391 更新時間:2019-09-22 03:06:57

    武英殿原是外宮的辦公場所之一,幾年前故宮大修之後,將這裡變成了典籍館和書畫館的所在地,並開設展覽。

    因空間有限,館藏的書畫只能輪展,每隔幾個月換一次展品,方便開闊遊客對書畫的視野,今天是開放日,一大批遊客已從午門進入故宮,過熙和門之後到達武英殿,分批進入館內欣賞古書畫的魅力,金在中等人還沒到就遠遠望見不少人,不過他們是來送東西的,所以和裡面的館藏保管員交涉就可以,東西還在清點,金在中閑來沒事踏進書畫館消遣,此時展覽的是晉唐宋元領銜的國寶書畫,共有63幅作品參與展覽,它們被小心地規放在玻璃櫥窗內,還有專業的志願者對遊客進行講解。

    有些遊客想是書畫愛好者,又偏愛明清兩代的作品,所以不趕巧地沒見到夢寐以求的書畫,他們本來是小聲遺憾地感嘆,沒成想後來聲音越來越大,很快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大家都愛看熱鬧,就詢問為何沒有明清的書畫?

    志願者遇到過很多這類情況,淡定地回道:「書畫館的展覽每隔幾個月更換一次展品,今天的展覽主題是晉唐宋元的書法珍品與稀世畫作,如果有對其他書畫感興趣的可以關注博物院官網的消息,每次展覽都會在上面公示出來! 」

    「哎說到書畫,沒有明清的作品,總感覺枉來一趟啊!太遺憾了!」人群中有人大膽說了一句。

    志願者只得幹笑,讓大家有空再來,但依然有人抱怨書畫館太小,他們外省的來一趟不容易,要是為了看一次展覽就來一次,路費承擔不起了。

    對此,金在中深表無奈,但博物館珍藏太多,豈是一兩個館就能全部展覽完畢的?而且展品在展覽後都要再次檢查修復再入庫,他們工作壓力很大,現在人群爆發這種「衝突」,金在中懶得辯解,只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予爭執。

    突然人群中出現一道聲音,略微耳熟,那人清涼的嗓音緩緩傳出:「明清書畫乃是展出書畫史發展中的主流作品,兩代的書畫再分體系流派,風格多樣,佳作不勝枚舉,其精彩程度豈是一兩次展覽可領略完全的?而且,下半年還有建院百年精品大展,規模空前宏大,到時候再來,相信一定能讓你們滿意。 」 

    遊客們聽他這麼一說紛紛冷靜下來,接頭接耳似乎在商議下次的行程。

    金在中頓住腳步聽他說完,不禁嘴角留笑,沒想到鄭允浩會出現在這,還和遊客款款而談,很快就平息了這場騷亂。眼看時間不早,金在中便去和同事匯合,結果才走幾步就被人拉住了衣袖,他轉身毫不意外地對上鄭允浩的臉, 對方討好地笑著問:「怎麼樣,我說的對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金在中以為自己躲得蠻好的,不應該被他注意到才是。

    「打從你一進來我就留意到了,說來也巧,我真的只是來看看的,結果遇上你。」鄭允浩有些受寵若驚,一改早上的緘默,想要和金在中套近乎。

    可金在中忙著走人,加上心情頗佳,不想和鄭允浩起爭執,只好說道:「謝謝你捐贈的文物,不過我真的挺忙的,先走一步了。」

    說罷,金在中沖人彎彎嘴角,快步朝外走去,留下鄭允浩遺憾的表情。

    ......

    接下來的兩周,金在中的生活恢復了正常,鄭承德留給金在中的那幅絹本 已經開始著手了,關於補料,暫時還沒找到滿意的絹,不是太過於新,就是補料的經緯度和原物織的差太多,無奈,金在中只好將此事擱淺,正巧這幾天天氣轉陰,時不時地下雷陣雨,揭畫芯和全色等事情都無法進行,金在中想起鄭承德的那篇論文,於是在工作室翻閱補料知識,並和邵嘉樹約時間見面。

    上次明明說很快見面,結果一忙就忘了時間,再次和邵嘉樹坐在茶室已經是一個多月後的事了,對方似乎也忙的緊,周身帶著沉重的氣息,一臉疲累,眼窩發黑凹陷,像是好久沒休息好。

    金在中給對方倒了杯茶,道:「這次反倒是你看起來很不好了,怎麼會這麼累?」

    邵嘉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還不是你們院兒的事?聯繫我們給絹老化,我們連續幾天研究了兩個方案,有點成效,但是並沒達到理想效果,現在準備問你們要數據,自己造絹。」

    「自己織?那真是辛苦你們了!」金在中笑道,舉杯道:「看在你那麼盡心的份上,晚飯說什麼我都得請你了!」

    邵嘉樹沖他揚眉,想了想提議道:「那可不是?吃完飯去做個足療吧,我要累死了,感覺整個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金在中附和道:「沒問題!」

    給絹老化其實也是一個切入點,符合鄭承德論文的主題,兩人就這麼話題繼續深入,邵嘉樹還邀請金在中有空來他們實驗室參觀,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造絹這門手藝肯定要博物院的修復師自己掌握最好,不然即使造絹成功, 依靠他人的絹做補料,還是會讓修復成本增加。金在中應下這份邀請,說回去和院里領導請示,期望可以派幾個人手去美院學習。

    晚上兩人是在一家老北京菜館吃的,環境並不優美,但是熱鬧,兩人在窗邊的四人桌對立而坐,桌上已有幾道菜,還有一大罐可樂,顯得特別樸實。

    邵嘉樹望向四周的食客,一群五大三粗的老少爺們穿著隨意,踩著人字拖,腳邊堆著好些空酒瓶,看得他羨慕極了,意猶未盡地灌了口可樂嘖嘖道:「好久沒來這種地方吃飯了,真想來瓶冰啤解悶。」

    金在中不予回應,只顧著吃菜,邵嘉樹忍不住,又道:「要不咱倆來點? 」

    金在中搖頭,低頭繼續吃。

    邵嘉樹想了想,還是管住了自己的嘴,可惜地嘆了口氣,「算了,省得你回頭揭紙的時候帕金森賴我頭上,我要點橙汁總可以吧!」

    金在中憋笑,終於抬頭了,朝後面的服務員喊了聲:「來兩瓶橙汁!」

    邵嘉樹正要說什麼,往金在中這邊看時突然頓住了,撇了撇嘴,有些不悅地說道:「我看你還是要三瓶再加一雙筷子吧!」

    金在中不解,邵嘉樹抬了抬下巴,金在中再往後看,居然看到鄭允浩進了門,背上還挎著一條黑色長款背包,見金在中朝他望去,忙不迭得背過身向他展示背後的東西,金在中和邵嘉樹定睛一看就明白裡面裝得是什麼玩意兒,低聲「靠」了一聲,忙把鄭允浩給拉過來坐在裡面。

    邵嘉樹想起上次在酒吧里鄭允浩對他說的話,深感不爽,二話不說將金在中拉離座位,低聲問道:「這小子是你前男友吧?他上次是這麼給我說的,還要重新追你,讓我滾遠點!」

    說完,又想起自己最近還真沒聯繫金在中,搞不好在鄭允浩眼裡,自己是怕了他,簡直是笑話! 

    他是中意金在中沒錯,自打金在中分手後,邵嘉樹就一直守著他,幻想對方能把考慮他成為伴侶的身份,可這麼些年過去了,金在中根本沒有逾越友誼的意思,慢慢地,邵嘉樹也死了心,開始尋找新的緣分,雖然至今也沒出現,但兩個單身男人相處的愜意輕鬆,他曾想:如果金在中找不到愛人就好了,他們就做一輩子朋友,閑暇時約著吃飯旅遊享受生活,也就是傳說中的靈魂伴侶 。

    結果鄭允浩又出現了,打破了邵嘉樹的規劃,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看得邵嘉樹著實心中不爽。

    但眼前並不是起爭執的地方,鄭允浩背著個畫筒來找金在中,裡面的東西肯定不是普通的書畫,如果是文物,那接下來便是正事,邵嘉樹可惜晚上又沒得和金在中單獨相處,但也不想自找沒趣,於是把時間留給了他們。

    出了門,涼風吹拂他的臉,他想了想,還是自己去了趟足療店按摩,不然身體是真吃不消。

    邵嘉樹走後,鄭允浩和金在中也換了地方,兩人去了附近一家安靜的茶室包廂,鄭允浩這才把畫筒中的畫拿出來鋪上桌子,金在中看向展開的畫軸,頓時呼吸一滯,雙眼緊盯著,身體彷彿要貼在畫上將它看出個洞來。

    「這是......」片刻後,金在中不可置信地抬頭望鄭允浩,還沒說完,心裡卻有了答案。 

    這是李唐的《四季山水圖》秋景圖真跡,修復痕跡還能細細看到,更確切地說,眼前的這幅秋景局部圖就是當年被鄭允浩拍賣的作品,現如今又被他買了回來!

    據金在中所知,此時春拍結束,秋拍還未籌備,所以要把這畫弄來的唯一辦法便是私下交易,而那位日本收藏家根本沒有出手的意思,所以如果鄭允浩要說服對方並買下這幅畫,肯定是花了不少錢的。

    至於多少錢,金在中不得而知,但李唐作為開啟南宋山水畫一代新風的「南宋四家」之一的代表,此物又是絹本山水墨畫,價格肯定要在八位數之上。

    雖然知道鄭允浩從商賺了錢,但能花費如此多的費用用在這兩幅畫上,金在中不得不重新審視面前這位年輕人,當真是博弈之才,年輕有為。

    鄭允浩此次目的明顯,將畫物歸原主,意在重修於好,相泯一笑。

    前者,金在中並不推辭,直接將畫收下,這是鄭允浩欠他家的,理應還回來,而後者,金在中覺得之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破鏡重圓不可能,他並非鄭允浩不可。

    將畫收置到身邊,金在中輕撫著畫筒,好似對待心愛之人那般溫柔,鄭允浩看在眼裡,羨慕又嫉妒在心底。

    曾經,他們也親密無間,手牽著手遊覽故宮的每一座宮殿,或者勾肩搭背在胡同兒中遊盪,還有更深的接觸......這些回憶像一股海浪朝鄭允浩襲來,將他沉沉淹沒,等到擱淺案上蘇醒之後,心中所想之人已經離席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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