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上午，曾瑤都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問清楚，對方從天台回來後，整個人都是冷的，氣場凌厲的嚇人。

午休鈴聲響起，班上的人開始是三三兩兩的走出教室。

連那個新來的金昌旭也走了。

教室里，就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你有話想說吧。」

沈歌趴在桌子上，枕著自己的一隻胳膊，用另一隻手輕輕卷著曾瑤的頭髮，聲音聽上去很是疲憊，她淡淡地看著指尖的發，繼續說道：「是不是想問，今早新聞上的那個女生的死嗎，我知不知情？」

被看穿了。

曾瑤心下一驚，她怔了怔，然後轉過身，看著沈歌，猶豫地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

「呵。」

沒等她的話說完，沈歌便輕笑了一聲。

曾瑤看著她，覺得自己的心裡好難過。

「她的死我並不知情，這樣回答，可以嗎？」

沈歌鬆開她的頭髮，只是盯著她的眼睛。

「但是她死了，我也不吃驚就是了。」

話鋒一轉，沈歌繼續說道。

「曾瑤，其實我不是一個好人，我認識很多很壞的人，你知道嗎？」

曾瑤沒想過，沈歌會和她說這些。

「周媛媛，她惹上了這些人當中的一個，所以，這是下場。」

沈歌伸出手，慢慢的覆上了曾瑤的臉，飽含深情。

「她曾經找過我，想要我伸手幫助她。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她惹到的究竟是誰，所以我答應了。但是答應之後沒多久，她跳樓自殺了，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了我，自己出了國。」

雖然沈歌在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很輕，臉上也帶著淺淺的笑容，但是曾瑤就是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聽的膽戰心驚。

「你了解我，我不是一個心胸大度的人，所以在她逃跑後的相當長的日子裡，我非常的生氣，也真的想過殺了她，出口惡氣。而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和蘇眉的關係一度那麼糟糕的原因。我本來以為她不會再回來了，所以那一天突然間見到她，我是真的沒有控制住情緒，才說了那麼可怕的一句話。但是曾瑤，那個時候我其實已經不生氣了……」

說著，沈歌拉起曾瑤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像貓似的蹭了蹭，她抬眼看著曾瑤，說道：「曾瑤，你信我嗎？」

「信。」再一次被拉著鼻子走了，曾瑤心裡很明白，但是她就是沒有辦法。

「那就好，謝謝你，曾瑤。」

沈歌長出了一口氣，放心的說道。

「沈歌……」

看著沈歌，曾瑤頓了頓，而後換了一個話題，「你前兩天不是一直再追問我如果我媽媽發現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不讓我們在一起，我會怎麼辦嗎？」曾瑤垂著頭，沒有看沈歌，「昨天晚上，我覺得我媽媽好像感覺到了什麼，而我，似乎也有了答案。」

「是什麼？」

沈歌本以為這個答案她還要再等上一陣，沒想到，竟然得到的這麼快。她看著曾瑤，不動聲色的問道。

「我想，我還是會跟你在一起……」

終於啊。

曾瑤沒有看見，沈歌這一瞬間眼底劃過的狡黠的笑意。

「我這樣，是不是很不孝？」

曾瑤摳著手，繼續說道：「母親為我做了這麼多，可是我卻總是不聽她的話……」

「這是兩回事。」

沈歌握住曾瑤的手，安撫似的說道。

「追求福祉和恪守孝道，是兩件獨立的事情，明白嗎？」

曾瑤看著她，點點頭。

「所以，我答應你，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我不會拋棄你的。」

最後，沈歌如此說道。

惡魔柔情的誓言是迷惑良人最有效的武器。飄飄欲死，如痴如醉，直到世界終結。

「小豪，門外有人找。」

午休鈴一打，唐恩豪本來想拿著自己的便當去樓頂天台吃飯的，今天陽光很明媚，他可以順便補個覺。但是——

他朝門口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今早上的那個男生。

他叫什麼來著……？

對，好像是叫金昌旭。

那著便當從後門走了出來，他看著這個正在被幾個女生偷瞄的無比高調的人，開口說道：「有事？」

看他出來了，金昌旭笑眯眯的走了過來，他先是看了一眼唐恩豪手中的便當，隨後說道：「我今天是第一天轉學過來，班上也沒有很有趣的人，所以我想來想去，就只有來找你了。畢竟，你是我第一個認識的人。你是要去吃飯嗎？正好，先陪我去下學校食堂吧，一上午，我也有些餓了。」

聽著金昌旭自顧自的說了這麼一大堆，唐恩豪笑了笑，倒也沒有拒絕，「你這個人真怪。」

「怪？哪裡怪？」

兩個人並排走下了樓梯，金昌旭反問道。

「你不覺得自己很怪嗎？先是跟蹤我，然後又來找我吃飯。」

簡直像是在追我一樣。

最後一句話，唐恩豪沒有說出口

「呵呵。」

聽他這麼說，金昌旭也笑了，他看向唐恩豪，說道：「是不是有一種我在追你的錯覺？」

看他竟然猜中了自己的心思，唐恩豪愣了一下，「真是厲害，竟然知道我在想什麼。不過你不會……」

「我只是覺得你很有意思，很符合我的口味。」

金昌旭沒等唐恩豪的話說完，就徑自的接了下去。

「而且，長得也很帥。」

說著，金昌旭看了一眼唐恩豪，嘴角揚起了一抹壞笑，「所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追你了，也不是很難理解吧。」

看著金昌旭臉上的笑，唐恩豪想，自己大概是真的招惹上了一個很不好惹的人了。

這可真是糟糕透了。

而更令他覺得糟糕的，是他竟然並不討厭。

反而，開始有了些興趣。

扭頭對上金昌旭的眼睛，唐恩豪說道：「我這個人可是非常花心的，你就不怕我背著你出軌？」

見他竟然接著自己的話說了下去，金昌旭笑得更深了，「我不怕，我是黑社會。」

中午和煦的陽光打在年輕的少年身上，將兩個影子照在了一起，這個故事的開始，究竟是好還是壞，現在還無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