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覽的手指修長白皙，手比沈青的要大一些，緊緊地將沈青的手包裹住。

許是因為怕冷，季覽的手心很冰涼，在觸到沈青手中的溫暖後便緊緊靠近，直至兩人手心的溫度一致。

如若換作是以前，依沈青這討厭他人接近的性格或許早就甩開季覽的手了，可是現在他卻沒有太多抵觸的情緒，或許正如沈鈺說的那樣，他因為季覽而改變了。

寒風呼嘯，吹過臉頰遺留下來的儘是刺骨的疼痛，此時季覽和沈青卻意外的感覺到了溫暖。

約莫過了五分鐘，到了一條河邊的小道上，此時天還不算晚，大概七八點，小道上還有一些人全家都出來一起散步，但終究是天氣太冷，人倒也不多。

停下腳步後，季覽識趣地鬆開了手，這裡里離沈青家並不遠，倘若遇到了熟識的人或許會給沈青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沈青拉下了近乎遮住嘴鼻的圍巾，臉有些泛紅，輕喘著氣，白霧籠住雙眼，讓他有些看不清季覽此時的神情。

「陪我坐一會兒吧。」季覽率先坐到草地上，顯然是還不打算解釋他在除夕夜把沈青叫出來的原因。

沈青沒有應聲，卻是依他所說的坐到了他的旁邊，直視著眼前映著燈光閃耀的河面。時有寒風吹過，伴隨而來的寒意令沈青不時地眯眼。

一個小時。

整整一個小時。

兩人沒有任何的對話，都只是肩並肩坐著直視著前方，唯一能聽到的就是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聲和偶有的路人的說話聲。

「你父母回來過年了嗎？」季覽突然出聲，語氣中沒有了平日的花哨成分，此時在寒風中低沉極了。

他心情不好。

只一句話，沈青就聽出了他的情緒，只是有些含糊地應了一聲。

聞言，季覽突然抬頭看向夜空：「是嗎？」

「我聽小鈺說過你們的父母平時生意忙，有時候甚至連過年也沒有回家，這點倒是跟我家那對不負責任的家長挺像的，不過他們是忙著環遊世界，從把我撿回家開始。」

沈青一怔，轉頭看向季覽精緻的側臉，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原來季覽他……是被領養的嗎？從來都沒有聽他提過這件事，現在提起，恐怕是和他從家裡跑出來的原因有關吧。

沈青什麼也沒有說，認真地聆聽季覽的傾訴。

「本來我已經習慣了沒有他們的生活，只有我和小姨的生活也挺好的，至少挺自在的。」

「但是，前不久他們回來了，傑瑞就是跟他們一起來的。」

到這裡就是沈青知道的事情了。

沈青聞言點了點頭，這麼看來，這段時間季覽如此反常也必定是因為他們了。

不過，既然已經領養了，就要對孩子負責，為了環遊世界就把孩子丟給妹妹照顧什麼的，這樣的家長倒真的有些不負責任了。

沒想到……季覽會有這樣的經歷。

「既然決定不管我了，就一直呆在國外好了，突然回來還詭異的熱情，他們到底是想讓我做什麼他們才滿意？」說到最後季覽已經有些氣急了。

沈青似乎從沒有見過如此孩子氣的季覽，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而下一秒季覽說出的話卻讓他維持不住鎮定。

「我的家長啊，是一對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