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觀姓官人把約見的地方定在月亮河上一座氣派的水榭內，影畫如期赴約，卻沒有想到觀青柏隻字不提生意上的事，只是請他在水榭內多留幾日。

影畫分明是來談公事的，這下反倒成了客人，這位觀大官人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就連面見影畫時，也一直戴著鬼面。

清晨聽著琴曲醒來，這已經是影畫在水榭內居留的第六日，觀青柏為他指了四名奴婢，每一個都是秀美嬌柔的姑娘，若是影畫有興緻，甚至能隨意帶上床榻。

這與影畫來時所想像的場面大相徑庭，縱使覺得奇怪，也不便開口問，只能硬著頭皮留下，但影畫到底不習慣這樣的日子，何況已經住了六天，不能任由觀青柏留人了。

「影公子去哪兒？」

影畫出了房門，在水榭內轉了一圈，很快就被喬家姐妹攔在了半道上。

「在下有事想和觀兄談談。」

「公子稍候，奴婢為公子帶路。」

「有勞姑娘。」

喬家姐妹將影畫帶至水榭深處，那裡是觀青柏的居處，影畫正要入內，不料又被那對孿生姐妹攔下。

「請公子解劍。」

「姑娘，此劍於我意義非常，除非我死，否則劍不能離身。」

喬家姐妹對視一眼，卻仍然沒有放行，只是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遠處的小亭子里，觀青柏正在撫琴，看樣子興緻正濃。影畫皺了眉，連楚紅玉也不敢要他解劍，何況是這些陌生人？

「既然如此，在下只能向觀兄辭別了，日後再約，只可能是在下邀請觀兄，我們紫翎山莊再不赴約。」

悠揚的琴聲戛然而止，突然從湖心亭里飛出兩枚棋子，分別打中喬家姐妹的後背，點了穴道動彈不得。觀青柏的聲音隨後響起。

「觀某管教無方，請影公子恕罪。」

影畫這才放心朝湖心亭走去，直走到觀青柏身後，朝他抱了一拳。

「觀兄言重了，府上自有規矩，影畫無話可說，也本該遵守規矩。可影畫不是來做客的，觀兄說的那批次貨在哪裡，不知什麼時候能讓影畫過去親自驗驗？」

「影公子何必如此心急，莫非嫌觀某的水榭不夠愜意？」

「觀兄誤會了，承蒙觀兄照顧，影畫能在這樣的水榭短住，可觀兄恐怕忘了一件事，我是一個生意人，不是什麼王孫貴胄，我可以為了觀兄一句話。丟下山莊足足六天不管，這不代表我喜歡這麼做，而是影畫敬重觀兄。」

「觀某聽說紫翎山莊有一位不學無術的少莊主，每日只曉得拈花惹草，從來不過問庄內的事務，紫翎山莊的生意都是影公子在接管？」

影畫眉頭一皺，內心頓時有些不愉悅，楚紅玉縱然萬般不好，那也是楚家的事，幾時輪到觀青柏來對楚紅玉評頭論足？

「沒想到觀兄還喜歡打聽這些，可惜，我家少主不是閨中的姑娘，他長得好不好看，與外人無關。」

「影公子誤會了，觀某的意思是，影公子既然有這麼大的本事把紫翎山莊打理得井井有條，有何必在一個廢物手下做事？豈不是……大材小用？」

「觀兄，影畫對這些事實在沒有興趣，我只關心那批貨，若真的是紫翎山莊審查不嚴，影畫會退還銀兩。」

「好，既然影公子如此有誠意，那觀某就帶公子去驗貨，只不過還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觀兄但說無妨。」

「我要你再在水榭留三天，三天之後驗貨送客，觀某絕不強留。」

「這……」影畫猶豫起來，不過是區區三天，何況觀青柏並不虧待他，但影畫心裡始終牢記著一個約定，再過兩天就是除夕了……

楚紅玉該從中原回來了。

「影公子該不會連這麼簡單的條件也不肯答應吧？」

「我……」

影畫猶豫了許久，一邊是紫翎山莊，一邊是楚紅玉，無論哪一個他都放不下，思來想去，影畫終究選擇了紫翎山莊，反正楚紅玉那臭傢伙，有他沒他一樣過年，他犯不上為了楚紅玉得罪觀青柏，害山莊里的夥計沒飯吃。

「觀兄，我答……」

「應」字還沒說出口，一道可疑的人影就閃現在了水榭的牆上，那人提刀而來，刀法野蠻霸道，竟是沖著觀青柏去的。

一刀砍得亭子斷了一根柱子，連湖水也涌動起來，觀青柏閃身避開，面具下的他不知是什麼表情，只是影畫被結結實實嚇了一跳，他第一眼看到那個紅色的人影，就立馬斷定來人正是楚紅玉。

水榭里的護院少說也有幾十上百，楚紅玉能暢通無阻地帶刀進來，還這麼氣勢洶洶，恐怕傷了不少人。

「楚紅玉！你被瘋狗咬了？！」

影畫橫眉怒罵，可楚紅玉就像沒聽見似的，立馬又撲上去和觀青柏打在了一起，氣得影畫差點要拔劍上去砍了他。

「我沒瘋，倒是你快被瘋狗咬了還不知道！」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知道他是誰？你給我住手！住手！住手！」

「原來你就是那個廢物，觀某今日可算開了眼界了。」觀青柏不忘火上澆油，他嘴上這樣說，不過是為了激怒楚紅玉，其實和楚紅玉交手並不輕鬆，楚紅玉是個廢物，那是因為他爹的威望實在太高，楚紅玉一天沒爬上他爹的高度，就一天是廢物。

過了幾十招，楚紅玉每次出手都是殺招，為的就是殺了觀青柏，影畫看得出來他的心思，眼看著觀青柏慢慢弱勢下來，稍有不慎就真的會被楚紅玉這渾小子打死，他再也不敢幹站著看戲。

「你鬧夠了沒有！」影畫飛身擋在了觀青柏面前，硬生生擋了楚紅玉一刀，身子被震得後退了幾大步。楚紅玉見影畫出面，這才稍停了動作。

「沒夠！你問問自己，是不是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我沒忘。」影畫回得堅決，「可這跟紫翎山莊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算什麼？」楚紅玉錯愕又傷心的樣子讓影畫也吃了一驚，「我為了你千里迢迢從中原回來，一路上想的都是你，做夢也是你，鳳淵要拿我的命我都不敢給，還不是怕你傷心！你說這算什麼？！」

「你給我住嘴！」

「你凶我？」楚紅玉瞪著眼睛，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你竟然為了一個臭色鬼叫我住嘴？觀青柏，老子今天就拿你的肉去喂狗！」

「有什麼事回莊裡再說，你上來就打打殺殺，我能對你有好臉色麼？」

「好，我今天看在影畫的面子上饒你不死，不過一個月後，我約你在城外杏子林比武，你若輸了，我要你一輩子不得戴面具，從此滾出關外。」

「楚紅玉你有完沒完？！」

「好，觀某應戰。」觀青柏背手站在影畫身後，說道，「若少莊主輸了……」

「老子還不知道輸字怎麼寫。」

楚紅玉說完，右手飛快地一抬，從他指間落下一片花雨，喬家姐妹剛解了穴，正欲救主時，被楚紅玉打出的花雨擊退，那是水榭里盛放的月季花，本是柔軟脆弱的花瓣，而在楚紅玉手裡竟成了可殺人的利器。

喬家姐妹自以為避開了花瓣，直到臉頰上有溫熱的血緩緩流下，才大驚失色，若再晚一步，被割傷的可就不只是臉了。

「少莊主以暗器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飛葉摘花你就以為我不會用劍。一個月後杏子林約戰，我讓你三招，叫你輸得心服口服！」

已經發生的事固然覆水難收，但影畫不想紫翎山莊在關外結仇，他轉身想給觀青柏賠個不是，卻不料脖子後面一酸，啪的一聲就被身後的人點了穴。

「楚紅玉你！」影畫感覺到楚紅玉的手搭在了他腰上，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他橫抱了起來，輕功一起，消失在了水榭。

楚紅玉把影畫帶回了紫翎山莊，小煙正在園子里澆花，扭頭就看到楚紅玉抱著個男人回來了，那身白袍分外眼熟，不是影畫又是誰？

「公子！少主！你們可算回來啦。」

「公子喝醉了，要休養兩日，這兩天誰也不準靠近公子的卧房。」

「……」小煙訥訥地點頭，看著楚紅玉徑直走向卧房，一腳踹開房門，又從裡面砰的一聲合上。兩個人臉色都不太好，不知發生了什麼，小煙也不敢問。

楚紅玉將影畫抱上了床，二話不說就開始寬衣解帶，影畫陰沉著臉，雖不能動，但眼神足以威懾人心。

「你敢這麼做，我就殺了你。」

「你既然這麼說，那我就更不能停了，」楚紅玉不甘示弱地回嗆，很快脫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層褻衣，他單腿壓在床邊，俯身凝視著影畫的雙眼，忽然笑了，「你知道我從來不怕死，要是能睡你一晚，我死了也無憾。」

「楚紅玉，我沒有和你開玩笑，你父是我的恩人，你要什麼我都隨你，只這一件事，你若做了，我絕不手軟。」

楚紅玉把嘴一撇，大手下一刻就落在了影畫腰上，兩三下脫了他的白袍，只剩褻衣。接著又把手掌順著他的衣襟滑進去，平常打死都不讓碰的地方，這次終於可以盡情蹂躪，楚紅玉繼續欣賞著影畫的表情。

【此處有h刪減】

「影畫，你好精神吶。」楚紅玉得意地往他身下瞧了一眼，這讓影畫徹底修紅了臉，他的醜態完全落入了楚紅玉眼底。

「楚紅玉，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你再往下做……我與你恩斷義絕。」

影畫壓著嗓子，語氣比之前冰冷了不少，楚紅玉聽得出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楚紅玉收了笑，影畫以為他已經想明白，萬萬沒想到楚紅玉竟然死不悔改，長腿一跨就整個人罩在了影畫身上，他的吻如山雨來襲，一點一滴砸在影畫身上。

原本潔白無瑕的身子被楚紅玉吻得紅一塊紫一塊，影畫寒了心，再難不動真格，於是令內力在體內聚集，試圖沖開穴道。

楚紅玉咬了一口他的脖子，又舔了舔，不知怎麼的，突然所有動作都聽了下來，楚紅玉趴在影畫身上，把臉埋在他頸窩裡，他的聲音，影畫聽得格外清晰。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回莊裡見不到你有多著急有多難過。」楚紅玉貼著影畫的耳朵，像是要把一肚子的真心話都說給他聽。

「觀青柏是什麼人，關外有誰不知道他是個姦淫婦人無惡不作的混蛋？他武功在你之上，你進了虎口，若不肯屈從他……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還活著做什麼！」

「那天我喂你吃解藥，自己也跟著吃了一顆，萬一是毒藥，只要能跟你死在一起，我也不冤枉。」

影畫沖開了穴道，本來已經想好要楚紅玉怎麼死，可這時分卻怎麼也不忍心下手了，楚紅玉沒有騙他，甚至說話間還隱約帶了一絲哭腔，跟孩子似的。

「你啊你，為什麼總是糟蹋我的心意？我跟你說了多少遍，就是丟了紫翎山莊，我也不能沒有你。可你呢？每次都以為我在說笑話。」

「你這些話……和多少女人說過？」影畫的語氣柔軟了些，他抬手輕輕摸了摸楚紅玉已有些過長的黑髮，那人卻猛地抬起頭，紅著眼瞪了他一下。

「我從前的確是混賬東西，可我這些話就對你一個人說，你不信出門問問，爺我寵過誰？放著嘴邊的肥肉不吃，你就以為我不是狼了？」

楚紅玉自顧自說著話，沒有發覺影畫望著他的眼神漸漸溢出柔情，雪白的臉頰透著淡淡的紅，不幸被楚紅玉捕捉，影畫慌張地移開雙眼，卻被他扳回來，一個熱吻便封住了他的口是心非。

「紅玉……」影畫被動地任憑楚紅玉調動，唇舌激烈地交纏，情動時模糊地喊著楚紅玉的名字，雙手也在不知不覺中攀上楚紅玉的背脊。

「你從來都沒試過這種滋味吧？」楚紅玉一點一點挖掘著影畫的身體，「好好記住這感覺，記住我碰你哪裡會舒服。」

「啊！」影畫忽然感到一陣暈眩，被楚紅玉疼愛過的地方都傳來陣陣酥麻，影畫不喜歡楚紅玉混跡在風月場里，不知有多少女子曾被他擁抱，而這一刻，他卻突然有些釋懷。

原來做他的女人是這樣的感覺……難怪她們對楚紅玉千依百順，難忘舊情。

「紅玉……紅玉……好痛！……」

【這裡也有羞羞的刪減呢】

「嗯……你！」影畫突然哽咽，「我又不會懷孕，你S在裡面幹什麼？」

「我就想把你填滿，想要你身上都是我的氣味。」

「滾！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