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鴛鴦寶典
小說: 南國有風 作者:飞豆雾花 字數:5883 更新時間:2019-09-22 03:26:26
楚聽雲等在新房內,只有宮侍陪伴在他身旁,不知覺子時已過,楚聽雲仍然捧著寶扇,耐心地等待。
終於,殿外傳來宮侍唱喏之聲,楚聽雲的嘴角忍不住輕輕上揚,宮侍聞聲紛紛退下,他垂下眼簾,只聽著那腳步聲漸漸朝自己靠近,可是腳步聲聽上去搖搖晃晃,看樣子姬消喝了不少酒。
姬消遙見楚大公子坐在帷內,手裡捏著寶扇,嫻靜乖巧,像是定格成了一卷畫像,要他親自觸碰才會化成真人。姬消也是初次成親,忍痛捨棄了蕭清影之後,他根本無心過問婚姻之事,奈何天不遂人願,他終究與楚聽雲訂了婚。
姬消含著一口氣在胸中,不敢嘆出來,今夜或許註定不會如他人所盼望的那樣美滿,但交待總是要有的,他還是朝床榻邊走去,身上事先潑了些烈酒,裝作爛醉的樣子,步履蹣跚地摸過去,等走到楚聽雲跟前時,再忽然醉醺醺地倒下,終於不省人事。
楚聽雲又等了片刻,他滿心以為夫君至少會爬起來清醒清醒,再同他把剩下的禮節走完,可他這一等,等來的卻是身旁的男人微微的鼾聲。楚聽雲沒有惱怒,只是側過臉來看著撲在他腿邊酣睡的姬消,雖然他還沒有機會和夫君說上幾句話,但能在這夜深人靜之時守在他
身邊,這已經讓楚聽雲感到十分福祉。
他願作那朵解語花,原諒夫君將自己的叮囑拋諸腦後,哪怕姬消因此錯過了楚聽雲最精緻、最完美無瑕的模樣,他也只是溫柔一笑,放下手裡掩面的扇子,接著起身抱住姬消的腰,將他身子擺正,搬到榻上。
楚聽雲年幼持家,爹爹一生奔波操勞,幾乎是他拉扯弟弟長大,又打理著整個楚府,他既是楚家少主,又是弟弟的半個「生父」,早已習慣了做這些下人的雜事。
只是姬消和楚聽風畢竟不同,楚聽雲只有照顧弟弟的經驗,卻沒有服侍過丈夫,憑著他這副瘦削的身子,光是扶姬消上榻都吃力得很,況且那廝又是裝出來的醉酒之態,總是不肯乖乖配合,折騰得楚聽雲出了一身薄汗。
幸好,楚聽雲的耐心早已被楚聽風錘鍊出來,他一點一點脫下姬消身上的婚服,又脫下了他腳上的皂靴,接著再把婚服掛上檀木衣架,仔仔細細地整理好。可惜姬消並不如他這般愛惜婚服,那身漂亮的紅色婚服上沾染了濃濃的酒氣,衣袖處還有一片淺淺的乳白色斑痕,
不知是沾上了什麼東西。
楚聽雲並未在意,隨後也對鏡寬衣,又拆了發冠,放下長發,姬消翻身趴在榻上,把臉埋在錦被中,耳聽得那屏風之後響起衣衫滑落的聲音,他也悄悄把手按在了衣帶上,死死地捂住,好像生怕被奪了貞操似的。
桌上擺著一壺喜酒,起初叫作合歡酒,是添了催情之物的烈酒,幾乎家家戶戶結親時都要在新婚夫妻房中擺上一壺,為的是增進魚水之歡,讓新夫人在花燭夜時不會因為太過慌張、怕疼而拒絕和丈夫親熱,一杯下肚,頓時就讓人站不穩身子。這酒的俗名由於太過情色,
於是後來改叫神仙醉,然而神仙醉雖然只作情趣之用,但對和君的身體卻有損傷,新夫人若是不慎喝得多了,第二日便會頭昏腦漲,無法下榻走動。
徐少將軍與沈佩成婚當夜,喝的也是這種喜酒,只不過少將軍疼愛妻子,半點不讓沈佩沾唇。
夜已經深了,不用神仙醉做媒,楚聽雲已有幾分困意,他上榻,想為姬消再脫兩件衣衫,免得這夏夜的天氣把人熱出病來,誰知姬消的手捂在衣帶上,怎麼也扒不下來,楚聽雲無奈只有作罷,接著吹熄了床頭的蠟燭,睡下。
翌日清晨,姬消一覺睡醒,睜開眼翻了個身,卻發覺身邊早已無人,只有一張梅花小箋留在枕上,他取下小箋一看,原來是楚聽雲一早帶著弟弟去了朱鳥殿,給銀燭夫人斟茶請安。
楚聽雲的字跡一筆一劃都規矩端正,雖不如蕭清影那樣寫得一手靈秀大氣的好字,但至少看著舒舒服服,楚聽雲在小箋上留字,要姬消起身之後穿戴整齊,再去偏殿用早膳,雖然蘅蕪殿不缺奴才,但新婚之後的第一桌早膳卻是楚聽雲親手準備。
姬消放下小箋,不知該作何表情,楚聽雲這是把他當做了弟弟那樣照顧,姬消心想,這不要緊,反正從今日起,一切都由楚聽雲說了算,何況這也是他和銀燭夫人先前就約定好的,他可以不碰楚聽雲,但一定要尊敬這位結髮妻子。
幹凈的衣袍就疊放在手邊,姬消將之抖開,換上,正低頭系腰帶時,他無意間在床榻上瞧見一隻紅色同心結,姬消捏起同心結勾在手上端詳,摸著下巴想了又想,同心結乃是夫妻之間的信物,這恐怕是楚大公子要送給他的禮物,要是不戴在身上,恐怕會惹來楚聽雲的多
心。思及此,姬消趕緊把同心結揣在了懷裡。
跨出房門走到殿外,姬消正要去偏殿用膳,可還沒走幾步,他就停下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的腳步硬生生扭轉回去,跨上了那架連著前殿和花圃的紅橋,下了紅橋,再順著一條雨花石小路,來到芍藥圃前。
芍藥圃四周原本是種滿各色芍藥的,環境清幽愜意,姬消將這間小閣送給軒轅昭,於軒轅昭而言已是天大的恩賜。只可惜楚聽雲入了蘅蕪殿之後,這裡的芍藥花就被鏟去了不少,都換種了他喜歡的茉莉,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朵芍藥,可憐巴巴地貼著牆,悄悄開放。
這天清晨,軒轅昭早起出門,獨自站在花圃之中,他手裡握著一根枯樹枝,又低頭在地上翻著厚厚的落葉,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軒轅昭最愛的粉衫不知被誰毀壞,已經無法補救,因而他只能換了一身淺碧色的長衫,繫上一段白色熟絹裁成的練帶在腰間,軒轅昭清瘦,那身長衫像是不太合身,穿在他身上總是松垮垮的,不慎滑下寸許,長衫之下,春光無限。
姬消站在芍藥圃不遠處,所見的便是這樣一幅有趣的畫面,晨風鼓起他的衣袍,宛如蓮葉在風中擺盪,他腰間的練帶已經多系了兩圈,但依然多出一尺,軒轅昭將多餘的練帶系成結,但又不同於常人的系法,他的結帶系成蝶翅狀,走起路來一顫一顫,彷彿白蝶振翅。
他永遠都是那麼特別,碧衫下的一把纖腰嫵媚姌嫋,嬛嬛一裊楚宮腰,想必便是盛讚他這樣輕柔的姿態,只是到了軒轅昭這裡,那「嬛」字便該改為「軒」,軒軒一裊,柔橈輕盈。
「你在找什麼?」姬消的忽然出現,渾把那小乳羊嚇了一跳,連手裡的枯樹枝也掉在了地上。
軒轅昭一見姬消便想起昨夜那羞人的事,反觀姬消,他若無其事,依舊待他如從前那樣自然,軒轅昭先是紅著臉不說話,後來又皺眉瞪了眼姬消,只要一想到面前這個男人才剛侍弄完他的身體,轉身就爬上了楚聽雲的床之後,軒轅昭便生他的氣。
然而姬消見著軒轅昭時,心中所想的卻不是什麼羞於啟齒的事,他想的是蘇後為何盯上了一個不起眼的劍侍,軒轅昭雖然安然無恙地回到了蘅蕪殿,最多也只是被餵了一口淫藥,但從他身上的傷痕看來,他所經歷的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昨日是他大婚的好日子,侍衛都被調去了婚宴,內宮各處正是防備最弱的時候,誰又會在意軒轅昭?這個時候捉他過去是最好的,不容易被人察覺,哪怕軒轅昭受寵於楚冷君,也難以逃脫蘇後的擺弄。
「你的傷好些了沒有?」姬消又靠近了一步,想要查看軒轅昭的傷勢,可後者卻驚慌地退了兩步,躲著他,防備著他,倒把他當成了壞人。姬消想了一想,終於明白了軒轅昭在躲什麼,他勾起嘴角,笑道。
「小雛雞就是小雛雞,之前不是還自告奮勇要給本宮侍寢的麼?原來你就這點能耐?」姬消無良逗著還未成年的軒轅昭,先前是愛逗蕭清影生氣,如今與心上人不得相見,姬消便欺負上了小軒轅。
「好了,不鬧了,你要不要隨本宮去偏殿用膳?那可都是楚大......楚夫人親手做的。」姬消一時還有些改不過來。
軒轅昭搖搖頭,又俯身撿起了樹枝,繼續撥弄著地上的枯葉,蕭夫人送的一對同心結不慎被他弄丟了一隻,軒轅昭滿心焦急,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也不知究竟是在哪裡丟的,軒轅昭找遍了整個芍藥圃,就是不見同心結。
直到午後,驕陽如火時,軒轅昭仍在找他的同心結,幾乎已經把所有他踏足過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姬消見他呆坐在紅橋下,悶悶不樂的樣子,雖然不知他到底丟了什麼,但想必一定是十分重要的東西。
姬消回憶起當日送別宴上的事,軒轅昭摔杯惹來關注,壞了蘇後的心情,恐怕就是因為此事軒轅昭才被蘇後盯上,只不過他這個主人也有過錯,他沒能為軒轅昭設想後果,才讓軒轅昭差點在他眼皮子底下遇害。
「軒轅,還沒找到?」
軒轅昭聞聲,抬頭看去,他發了半天的愣,竟沒有察覺到姬消的靠近。
「恐怕找不回來了。」
「那就別找了,本宮有東西要送給你。」姬消自認為沒有保護好軒轅昭,理應要補償他安慰他,於是對著軒轅昭燦燦一笑,忽地從身後變出一柄紅傘。軒轅昭詫異地睜圓了雙眼,立馬把紅傘奪了過來。
「這是我的傘!」軒轅昭將紅傘打開,傘面上繪有杏花,黃蕊粉瓣,姬消繞到軒轅昭身後,扶住他的手,滑到傘柄處,輕輕轉動。
軒轅昭吃了一驚,這傘柄已被改動,旋開之後猛然一抽,中空的木柄里現出一柄鋒利鐵劍,此劍纖細靈巧,寬不足兩指,因而能悄然藏在傘柄之中,不被發覺。軒轅昭已經看得呆住,姬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又牽著他的手過去,按在了劍身上。
冰涼的觸感又讓軒轅昭驚住,甚至連眼睛也不敢眨一下,這柄鐵劍的冷不同於其他兵刃,那股涼意會順著肌膚滲透到骨頭縫裡去,實屬罕見。
「這劍叫邪天蛇牙,世間只此一把,相傳在烏思藏的萬丈雪峰之間,有一座冰谷,冰谷內生長一種通身雪白的毒蛇,冰蛇的毒液會讓傷口迅速癒合,於是造劍的工匠就把蛇牙鍛入鐵劍,又在劍身上淬了一層蛇毒。此劍殺人不留痕跡,傷口瞬間癒合,其實屍體的內里已經
被破壞。」
原來是冰蛇的毒液,軒轅昭覺得不可思議,頓時就痴迷上了這把特殊的鐵劍。
「軒轅,若是本宮不在你身邊,有人要加害於你時,你可拔劍自衛。」姬消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把他最寶貝的蛇牙劍送給了軒轅昭,心想,再也不能讓外頭那些不懷好意的傢伙,亂給這小子喂藥。
「對了,你昨天是怎麼逃出來的?蘇後手裡從來都不會留活口,還是他根本就不是想殺你,只是想給你一個警告?」
「......我在踐行宴上惹蘇後不快,他恨我巧言善辯,所以命手下將我綁了去,還說要割了我的舌頭,這樣我就一輩子都不能說話了。」
「被綁了?你......你被綁了還怎麼反抗?」
軒轅昭沒有回答,只是忽然皺起眉,嘴唇輕輕地蠕動,臉色也白了一白,好像吃壞了東西那樣,就要嘔吐出來。片刻之後才恢復正常,軒轅昭張開雙唇,吐出舌頭,只見得他那紅紅的舌頭從嘴裡卷了一根銀針出來,又把銀針捏在了手上,遞到姬消面前。
他爛漫一笑,卻讓姬消看得背後發毛,他真想掰開軒轅昭的嘴,看看他到底是怎麼把針藏進去的。
整個燕梁城都在談論昨日的婚宴,那喜慶的紅色綿延十里,煞是好看。然而蕭府內的氣氛卻有些沉悶,蕭清影忽然茶飯不思,心思鬱郁,可旁人卻都以為他在牽掛遠赴三郡的華照君。
育伯匆匆從門外趕到庭院,滿臉欣喜地叫來蕭清影,接著把他接到的信送到了蕭清影手上。
「少爺,華照君來信了!育伯猜到華照君已經抵達三郡,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寫信來給你報平安了。這始終是私人信件,少爺放心,育伯沒有告訴老爺夫人。」
蕭清影身著白衫站在樹蔭之下,眼眶還有些微紅,像是才剛哭過,他接過信件,卻沒有打開,更沒有露出半點高興的樣子。
「育伯,我和華照君......」剩下的話像是卡在了喉嚨里,蕭清影忽然發不出聲來,他想告訴育伯,他與華照君或許並非良緣,可華照君臨走時,分明與他許下了約定......
「我們的事,八字還沒有一撇,育伯就不要總是把我和華照君摻和在一起了。」那封信,蕭清影甚至沒有打開看上一眼,只是放在了樹下的石桌上,接著便轉身離去,育伯臉上笑意漸失,鬧不明白少爺這是怎麼了。
蕭清影回到房中,他潔凈文雅的書桌上落著一隻已經死去的流螢,昨夜裡,所有人都歡歡喜喜,只有蕭清影倍感煎熬,寂寞深長的夏夜,一隻流螢誤入朱窗,落在蕭清影指尖,點點螢光忽明忽滅,最後在他眼前寂滅。蕭清影心如刀絞,流淚到天明。
蕭清影倚在窗前,看著黃昏灑落院內,染紅他那株早已凋謝的海棠樹,亞父說,那是他姻緣的歸屬,整整十一年,他都在期待惜花人的出現。恍惚間,蕭清影彷彿又在樹下看到了自己兒時的模樣,他總是盼望著海棠樹能快快長高,總是期盼自己能一夜長大,可誰
知......終究是花神會錯了意,他一轉身,花已落盡......
「我以為光陰並不如水,反覺走得太慢,但原來時光真的不會等人,原來......原來他只是個打馬路過紅牆春樹下的過客。」夕陽在蕭清影眼瞳中緩緩落下,彷彿一切都沉澱了下來。絕不再把姻緣寄託在飛花之下。
蕭太傅與夫人對此並不知情,以為蕭清影只不過是食慾不振。蕭夫人前日進宮赴宴,回來之後一直心事重重,似乎有什麼事放心不下,直到蕭老爺察覺出來時,蕭夫人才翻出了一直鎖在榆木櫃子里的東西,遞到了老爺手裡。
「老爺還記得這墜子麼?」蕭夫人放到老爺手裡的,是一枚古舊的鯉魚玉墜,蕭老爺皺眉一瞧,起初還回憶不起來,半晌之後才醒悟過來。
「這不是清影的玉墜子麼?我記得他可寶貝這墜子了,弄丟了之後就一直吵著要找回來,後來大概是知道找不到了,清影也就沒有再問起過。怎麼會在夫人這裡?」
「這不是清影弄丟的,」蕭夫人深深嘆了口氣,又道,「是我藏起來了,沒有還給清影,更沒有告訴他這墜子的來歷。」
「夫人?」
「老爺,你哪怕怪罪我也好,我這麼做,不僅是為了蕭家,也是為了清影。當年你我都以為清影是孤兒,阿慶家遭遇橫禍,只有清影活了下來,後面的事老爺也很清楚。蘇後一劑毒藥,讓清影生了一場大病,之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我把玉墜子藏起來,就是不想讓他再
回憶起血腥往事,可我......可我萬萬沒有想到!」蕭夫人說到這裡,禁不住雙目含淚,手也顫抖,「老爺,小狗兒還活著。」
「什麼?!」蕭老爺大驚,「夫人,你是說......那個孩子還活著?」
「不會有錯的,那孩子身上戴著一模一樣的玉墜子,他是清影的親弟弟,只是事關重大,我不敢冒然認他,所以才想和老爺商量。」
蕭老爺神情歡喜,那畢竟是蕭清影的親弟弟,讓他們兄弟相認也是一件大好事,可他不知想起了什麼,臉上又逐漸凝重起來。
「老爺,我們原本就打算要收養這對兄弟,只是世事多變,終不能如願,可如今得神明保佑,那孩子竟然到了燕梁,這樣深的緣分,割也割不斷。不如......」
「不可。」蕭老爺搖頭,長嘆一聲,「夫人,你萬不可衝動,咱們蕭家的處境你是知道的,有些事還沒有分出結果,雖然陛下很寵信華照君,但畢竟還沒有決出太子,等華照君繼位之後......我才能放心讓清影知道,他在這世上還有個弟弟。」
「老爺不必解釋,我明白。」蕭夫人點點頭,萬一蕭家日後有難,或捲入紛爭,那確實不該連累孩子。
「他叫什麼名字?你是在何處見的他?」蕭老爺雖沒有答應讓他們兄弟儘快相認,但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仍然掩飾不住他對小狗兒的關心,「他成家了沒有?日子是否困苦?」
「老爺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倒叫我如何回答?」蕭夫人忍俊不禁,「他叫軒轅昭,在洛陽的樂坊學過藝,現在是楚冷君的劍侍,據我所知,君上對他很規矩,並不強行要他做侍妾。」
「那就好......」蕭老爺鬆了口氣,「婚姻大事,的確不能兒戲,有空我一定要去看看昭兒。」
蕭老爺明明從未見過軒轅昭,但卻已經對這個流落在外十一年的「兒子」十分關愛,就連臨睡時,還念念不忘,喃著一定要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