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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國有風

    【攻:姬消 受:蕭清影&軒轅昭】 人人都說他是風情萬種的人間尤物,軒轅昭卻以 為,自己是床笫間的威武將軍,唇槍舌戰,銷魂蝕骨,溫柔刀,刀刀殺人於無形。

    第七十章 智者千慮

    小說: 南國有風 作者:飞豆雾花 字數:4545 更新時間:2019-09-22 03:26:27

    玲瓏帝身負重傷,險些在峽谷內喪命,所幸他的皇兒及時趕到,將他救出戰場,前往南池躲避。

    被姬消撤走的大軍就藏在難民的山洞中,姬消前夜剛勘察完南池,對腳下的地形已經十分熟悉,山洞中還剩下一些存糧,足夠軍隊吃上三天,臨行前,姬消又讓留守路遙的將士帶足了幹糧,糧草方面有了他的打算,倒是不愁。

    日暮時分,玲瓏帝被胸口的疼痛折磨醒來,睜眼便見姬消守在他身邊,絲毫不敢鬆懈。

    「父皇!您小心。」

    玲瓏帝動了動身子,卻發覺那支精鐵羽箭還插在他背後,稍一動便牽扯全身,姬消的心也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父皇年事已高,不像他這般年輕力壯,故他不敢冒然拔箭,只怕傷了筋脈,會危及父皇的性命。

    「父皇,臣兒已經請了大夫過來,您再等等,大夫很快就到了。」

    「不必了,消兒,你替父皇拔箭。」玲瓏帝擺擺手,但見姬消猶豫,他只好用盡所有力氣,沉聲命令,「拔!」

    姬消無奈,只好咬牙從腰裡取下一柄用來切肉的小刀,命屬下點了燈來,再把小刀往火苗子里滾了幾滾,將刀刃烤得滾燙,接著割開父皇身上的戰甲,小心翼翼揭開被血染得黑紅的褻衣。

    精鐵箭刺得太深,以致傷口耽擱了太久,已經潰爛流膿,加之天氣悶熱,可想而知受傷之人要忍受多大的痛苦。

    「消兒,動手吧。」

    姬消深吸了口氣,這便扶住羽箭,用小刀割開傷口,血水和膿水混在一起,不斷從傷口裡冒出來,玲瓏帝為了讓姬消沒有顧慮,於是咬牙忍住巨痛,連一聲呻吟都沒有發出來,只是父皇強忍疼痛,連他扶在手上的羽箭也猛地顫抖,叫他愈發痛恨那下毒手之人。

    「是誰讓你把大軍撤來南池的?」

    「是臣兒擅作主張,父皇,您責罰我吧,等您的傷好了,就親自罰我。」

    「消兒,你做得很好。」姬消極少能和父皇這樣坐著閑聊,從前在宮裡,父皇總是偏愛大哥,亞父又時常教育他不要和蘇後爭搶寵愛,要事事讓著大哥幾分,就連父皇的誇讚他也很少聽到,可現在,他卻高興不起來。

    「你大哥個性保守,倒是你總能出其不意。」

    「大哥自有他的考量,保守也沒什麼不好,臣兒甘於冒險,卻不能讓所有人都跟著我冒險,其實臣兒最羨慕孝舒,他既不畫地為牢,又知進退懂分寸,臣兒也覺自己及不上孝舒。」

    「可他從不願意把自己放在這世間,人世的喜怒哀樂好像與他從不相幹,他也不想管,什麼都不想摻和,可天下興亡,孰能置身事外?」玲瓏帝漸漸對疼痛麻痹,只是身上不斷不斷冒著冷汗,小刀越往深處去,姬消便越小心仔細,最後連喘口氣也不敢用力,縱然披上戰甲,那精鐵箭依舊扎在了骨頭上,常人遭此一箭,恐怕早已昏死過去,玲瓏帝真不愧是慣見風雲的國君,鐵骨錚錚的一條漢子。

    姬消心痛之餘,也更加想現在就告訴父皇,峽谷內的埋伏根本不是濞軍所設,且一切都在徐將軍的算計之內,就連這次南征,也是他一手策劃。

    「對了,消兒......你可有徐將軍的消息?」

    「父皇。」

    「你不要怪徐將軍,他曾是楚大將軍的愛將,又為父皇立過不少功勞,沒有他,也便沒有父皇後來的登基。人孰無過,你千萬......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傷了徐將軍的心。呃嗯!......」

    姬消做好萬全準備,才敢一把拔出羽箭,用巧力分離箭頭和血肉,玲瓏帝隨著他的動作悶哼了一聲,一張臉漲得通紅,滿臉皆是豆大的汗珠,不斷往下滴著,他屏住一口氣,咬牙忍了又忍,臉上的肌肉不住地發顫。

    「父皇!您怎麼樣?!」

    拔了箭之後,玲瓏帝險些又再昏過去,父皇已經沒有力氣再和他說話,但手卻依然緊緊抓著姬消,用眼神對他做最後的囑咐,要他不必擔心自己,一切以大局為重。

    「父皇,臣兒明白了......」姬消忍下了衝動,皺眉仔細為父皇清理背上的傷口,他的確不該在這個時候揭穿徐威,想父皇如此器重徐威,也想不到這幾十年來都是在養虎為患,姬消擔心父皇會因此動氣,身上的傷也會越來越嚴重。

    守卒前來報信,道明了前方的情形,原來是月關城裡那個青年男子已經得手,成功將濞軍主將引到了南池,可主將並不知道這裡還有一條暗道,眼下正是日落時分,瀠水很快就會漲潮,天時地利俱全,只差人和。

    「眾將士聽令!立即前去把守馬蹄口,力求把濞軍一網打盡,還有,」姬消脫下衣衫,蓋在了父皇身上,又道,「任何人不得斬殺主將,本君要抓他一個活口。」

    「屬下遵命!可是君上,」守卒忽然放輕了聲音,「若是那老賊也打過來,以咱們的兵力,也許不是他的敵手。」

    「他手上的兵在峽谷里已經折損過半,他若想圍剿我,就一定不會冒險,只能問漾國借兵,可惜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姬消賭定徐威不敢打過來,如今他要做的,只有一心一意對付渡河過來的濞軍。

    濞軍的主將原本鎮守在月關,後來得了消息,聽聞瑤國遣人下了南陲,要來討伐濞國,意不在城池,而是要濞國歸順大瑤。只可惜楚達已老,不復當年,曾經令濞軍聞風喪膽的楚大將軍如今老得連吃飯也成了問題,接著又聽說瑤軍在路遙鎮外的九曲峽谷內遭了漾國的毒手,兵力大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濞國主將不由得沾沾自喜,以為瑤國日漸衰落,三十年河東轉河西,南陲又將大亂了。更何況這次來南陲的,不是楚達,竟是皇帝。

    主將於是聽信了讒言,率領月關和密城的守將,打進南池,想活捉躲在南池的瑤國皇帝和皇子,若是得了手,主將回到濞國,必定能得國王親自出迎,封他做定國大將軍。

    主將渡到河岸對面,天色雖然漸晚,但他卻自信能在太陽下山之前活捉瑤國皇帝。

    「主將,前面還是沒動靜。」

    「哼,一定是老皇帝怕了我們濞國,不敢出來迎戰了。」主將得意一笑,又道,「他不出來,我就等在此處,這是一條絕路,等他耗盡了糧草,自然就會把頭伸出來。本將軍要捉拿皇帝,至多不用兩天。」

    主將話音才落,又要命人就地紮營,起炊做飯,濞軍與瑤軍相隔不過一條百十丈的羊腸小道,這裡形式馬蹄,唯一的出口被濞軍堵住,裡面的人要想出來,就必須殺出包圍,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主將本以為這一仗是瓮中捉鱉,三根手指捉田螺的事,於是並不心急立功,若是能親眼看著不可一世的瑤國人跪地投降,豈不美哉?

    誰料炊煙還沒有升起,就見那羊腸小道的盡頭,走出來一位英俊瀟灑的青年戰將,哪怕他胯下騎的是普通的戰馬,手上握的也不是名劍寶器,也依舊遮掩不住一身的貴氣。主將見他舉止不凡,心中猜想他就是瑤國的皇子。

    「縮頭烏龜終於肯出來曬太陽了麼?可惜,太陽快要下山了!」

    「太陽下山了,將軍也要生火做飯了,難道不請我喝杯酒麼?」姬消帶領軍隊迎戰,與那濞軍主將打了個照面,可主將卻不知姬消早已經見識過他的熊樣。

    主將胯下騎的是一匹罕見的白色寶駒,姬消見了那寶駒,不由得起了些為難,他歪過身子,喚來身邊的守卒,要他吩咐將士們,不但要活捉主將,就連他的馬也要一起奪過來。

    「呵呵,本將軍倒是願意請你喝酒,只是,你敢過來接麼?」

    「我現在不想喝你的酒,只想要你胯下那匹馬,這麼漂亮的夜照玉獅子,可惜跟了個不中用的主人。」

    「你!」主將怒目一睜,吼道,「來人,起炊!本將軍要在鍋里的米煮熟前,活捉瑤國皇帝!」

    山谷內,兩軍彼此衝殺,敵軍擂起戰鼓,搖旗吶喊,濞軍大受鼓舞,打得瑤軍節節敗退,主將不由得愈發得意忘形,瑤國人果然從老虎變成了病貓。瑤軍被一點一點逼退,眼看著就要打到家門口,姬消終於抬手下令,命所有人撤回山洞,濞軍主將立馬抓住機會。

    「將士們!沖啊!殺光這些瑤國人,回了濞國,大王重重有賞!」

    姬消在主將眼中已是一個大言不慚的敗軍之將,但他臉上卻沒有一絲慌張,兩人在亂陣之中對視了一眼,姬消忽然勾起嘴角,得逞的一笑讓主將吃了一驚。

    「不好,有詐!」主將慌亂之下,拼盡全力勒住手上的韁繩,將馬制住,「快撤!」

    原來姬消故意敗退,將自己當做誘餌,引這心浮氣躁的主將主動進入埋伏,這羊腸小道兩旁的山坡經過幾場雨之後,山體鬆散濕滑,到處是雨水沖刷出來的碎石塊,小的只有拳頭大,稍大一些的,便需幾人合圍,只需人力輕輕一推,便成了致命的災難。

    果然,兩邊的山上暗藏了不少瑤軍,只等濞軍進入埋伏之後,便紛紛從泥地上爬起來,將早就準備好的山石推下山崖,一塊塊巨石從頭頂落下來,轟隆隆的聲音宛如暴跳的雷鳴,濞軍慌忙逃竄,竟亂成了一鍋粥。

    山谷內的濞軍被巨石砸死砸傷,谷內的滾石聲震耳欲聾,大地不住震顫,逃竄的濞軍連站也站不穩,戰馬受了驚擾,發瘋一般亂踩亂踏,落下山谷的巨石又正好將撤退的小路堵住。

    主將看了一眼西山邊一輪血紅的夕陽,短短一炷香的時辰,這瑤國皇子竟然扭轉了局勢,如有神助,倒是他成了那瓮中之鱉,刀俎下的弱肉。

    「姬消!你把路堵上了,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麼蠢?」姬消輕輕一笑,又道,「將軍,你還要請我喝酒嗎?」

    「咱們走著瞧!」主將回頭要跑,倖存的濞軍翻過巨石鑄下的牆,這時恰逢瀠水漲潮,水位猛地漲高,濞軍翻出石牆,卻發覺用來渡河的船早已經被衝散,巨浪如河伯的血盆之口,將蜉蝣一般的凡人吞入腹中。

    「拿爺的弓來。」守卒立馬將弓箭遞到姬消手上,他騎在馬上,架起弓箭,有力的手臂挽起一輪漂亮的滿月,對準主將,一箭放出,主將身邊一個掩護的小卒被射穿了腦袋,應聲倒地。

    主將的額頭不斷滴著汗水,眼睜睜看著身旁的掩護一點點被姬消打掉,他胯下的寶駒也忽然發起瘋來,將他從背上摔下,這時又是一支羽箭從背後飛來,射穿了他的腿。

    「啊!——」

    主將本想活捉瑤國皇帝,不想竟被姬消活捉了去,再也沒了之前的囂張。

    「將軍,看來今天應該我請你喝酒。」姬消翻下馬背,話未說完,便見暗道之內走出來一位藍衣青年,「大功臣,你不早不晚,來得剛剛好。」

    藍衣青年聞言,臉上一紅,朝姬消靦腆一笑,接著走到主將面前,冷道。

    「狗奴才,抬頭好好看看我是誰。」

    「你......美人?我待你不薄,你念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就為我求個情吧!」

    「情分?」藍衣青年恨得咬牙切齒,「你搶了我去,又把我強佔,我只恨不能把你剁成肉醬!」

    藍衣青年從姬消腰裡拔出寶劍,舉手狠狠刺入主將胸口,再拔劍,一道鮮血頓時噴濺起來,主將一命嗚呼,他似乎仍不解氣,又刺了幾刀,在主將胸口捅出個血窟窿來,攪得血肉模糊。

    濞軍全軍覆沒,事態慢慢落入姬消掌握之中,任徐威也沒有想到,他竟然調走了月關城的濞軍守將,這個小子,真箇令人驚艷。

    主將的寶駒失了主人,正悲鳴不已,姬消見狀,又打起了玉獅子的主意,他欲馴服這匹寶駒,可馬卻不認他。姬消才翻上馬背,玉獅子便激動地抬起蹄子,猛地把他摔下來,幸虧姬消牢牢抓住鬃毛,這才沒有被摔死。

    好不容易再次翻上馬背,姬消死死夾住馬腹,他倆蠻力對蠻力,爭得面紅耳赤,將士們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夜照玉獅子本是西域寶駒,鐵勒國王子的坐騎,通體上下,一色雪白,沒有半根雜色,是能日行千里的珍貴BMW,脾氣還不小,可偏偏姬消就是喜歡這樣的烈馬,不將此馬據為己有,那還是楚冷君的作風麼?

    好一番折騰之後,人和馬僵持不下,玉獅子精疲力盡,姬消亦氣喘不休,他扯了扯韁繩,發覺玉獅子不再反抗,於是臉上也露出欣喜神色,跳下來高高興興地牽著玉獅子去河邊飲水了。

    姬消將玉獅子牽在手上,此時夕陽落盡,月上柳梢,夜照玉獅子在銀色的月光下顯得尤為迷人,姬消拍了拍玉獅子的脖子,笑道。

    「好小子!你可折騰死我了......」

    玉獅子打了個響鼻,像在和他頂嘴,但卻乖乖低頭飲水吃草,不再野蠻,姬消脫下貼身的單衣,浸水之後給玉獅子搓澡,一人一馬泡在瀠水淺淺的河岸邊,月光落在這男人矯健壯實的肉體上,好看得很。

    「獅子,你比我家的軒轅還要難馴服。那小子每每打輸了,心裡都不服氣,從不把本君當主子看。」姬消摸著玉獅子的耳朵,說了句悄悄話,「倒真是有些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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