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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國有風

    【攻:姬消 受:蕭清影&軒轅昭】 人人都說他是風情萬種的人間尤物,軒轅昭卻以 為,自己是床笫間的威武將軍,唇槍舌戰,銷魂蝕骨,溫柔刀,刀刀殺人於無形。

    第九十六章 此地無情欺良緣

    小說: 南國有風 作者:飞豆雾花 字數:4815 更新時間:2019-09-22 03:26:30

    姬消與軒轅昭夜逃趙莊,又竊走九星連珠,殺了鍛室的技師,在這布滿鐵勒駐兵的趙家莊中三進三出,如入無人之境。

    胡郎勃然大怒,果然下令全城戒嚴,搜查每一個進出城門的百姓,誓要捉拿瑤國太子。昨夜忽起北風,今晨滿城銀妝素裹,有孩童在街上嬉戲,十字街上繁華如故。

    胡郎站在城頭,眺望趙莊,忽見一小童提著藥包要出城,胡郎眼中掠過精光,立即命人將小童攔下。那小童不知所措,受了驚嚇,手一抖,藥包也掉在了雪地上,叫胡郎彎腰撿了起來,打開一瞧。

    「這藥是給誰抓的?」

    「我爹病了,吩咐我去藥鋪抓的。」

    「這藥是拿來解毒的。」

    「我爹下田耕種,不慎被毒蛇咬傷,不抓這藥,抓什麼?」小童見了胡郎也面無懼色,反倒定定看著他,不像說謊,胡郎好一陣失望,無奈只好把藥還給了小童,放他出城。

    「傳本師之令,立刻關停城內所有藥鋪,那假太子中了毒箭,幾日之內若沒有消除餘毒,他活不了。」

    「國師,這麼做恐怕不妥,停了藥鋪,下臣怕那些賤民會造反。」

    「誰敢造反,一律按通敵罪處置,本師寧錯殺三千,也不放過瑤國太子。」

    小童出了城,穿過一條七彎八拐的小路,直走到路的盡頭,在那隱蔽的樹叢之後,把藥包遞給了一個男人。胡郎封鎖了趙莊,又關停所有藥鋪,姬消費了不少力氣才得來這一帖藥,好在他救治及時,沒有讓箭毒擴散,軒轅昭昨夜只是微微發燒,今早好轉了些,吃兩副藥

    再把傷養好。

    軒轅昭原以為他昨夜之舉觸怒了姬消,就算是罵他兩句也好,怎奈姬消像是變了個人,對他不再如從前親密不說,就連相互碰了面,對上了雙眼,姬消連個招呼也不和他打。親也親了,碰也碰了,哪裡還有後悔的餘地?軒轅昭留在山洞裡,撥弄腿前的柴堆,這一日下來

    不知走了多少次神,他自是覺得丟臉,但卻不曾後悔。

    要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怎的竟這般難?軒轅昭被洞外的一陣馬蹄聲驚醒,扭頭便見姬消帶著解百毒的藥風塵僕僕地回來,二話不說去熬藥,軒轅昭張了張嘴,想和他說說話,可那廝卻不肯給他機會。

    也罷,軒轅昭抿起雙唇,他倒要看看這傢伙能忍多久。不過片刻,洞內便瀰漫起一股苦澀的藥味,姬消冷著臉把藥端過去,軒轅昭卻只是瞥了一眼。

    「燙。」

    軒轅昭不肯喝藥,姬消便將藥碗放在一邊晾著,接著又若無其事地上去解他的腰帶,軒轅昭好一陣不高興,卻因為負傷在身而無法反抗,只好在心裡大罵鍛奴,亂箭扎在哪裡不好,偏扎在這丟人的地方,回想起昨夜姬消為他取箭時所做的一切,軒轅昭仍然面紅耳赤。

    「嗯!」

    軒轅昭像是還嫌姬消不夠亂,偏在他查看傷口的時候呻吟一聲,姬消似被撓了一下心口,忽然間癢得厲害,連眼神也變得獃滯,原來他不是生軒轅的氣,而是腦袋裡似乎停留在了那一吻上,害得他日思夜思,魂兒也不知丟到了哪裡。

    「軒轅,你別故意整我。」

    「我才沒那麼無聊,你的手,好冰。」

    姬消立馬鬆開手,轉身去把雙手烘暖了才敢為軒轅昭上藥。

    「你昨晚......可是和我鬧著玩?」

    「當然不是,我是認真的。即便君上已有妻房,軒轅是心裡壓不住話的人,我喜歡君上,總有一日會親口告訴君上,是真是假,你還分不出來麼......」

    軒轅昭回答得果斷,只是不明白姬消為何不肯信他,他既不拒絕,也不表態,反倒吞吞吐吐問自己究竟是不是在說笑。軒轅昭在姬消小聲嘀咕,這種事光是說出來已經需要勇氣,又怎麼能拿來隨意開玩笑?

    軒轅昭的傷雖然已經漸漸癒合,但雪天路滑,兩人恐怕還要在這個簡陋的山洞裡多待兩日才能再做打算。

    夜深了,軒轅昭在夢中被渴醒,喉中又幹又緊,他起身去尋盛水的竹筒,誰知竹筒里空空如也,再一看洞內,不知何時只剩下了他一個人。軒轅昭嘆了口氣,打算自立根生,拄著一根樹枝做的拐杖,將空竹筒掛在腰上,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山洞。

    這夜尚算安穩,無風無雪,是個晴夜,地上的雪化開了一些,軒轅昭不敢大意,低頭借著清朗的月光走向溪邊,誰知一低頭,卻在潔白的雪地上發現了一串腳印。腳印從山洞延伸出去,不必猜也知道是誰留下的。

    軒轅昭想了想,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突然想去看看姬消去了哪裡,做了什麼,於是便抬腿踩上腳印,一步一個,順著方向走到腳印消失的盡頭。這軌跡也是朝著小溪去的,軒轅昭只顧慢慢走著,誰知還沒走到盡頭,他便聽到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那聲音既沙啞又壓抑,像是一串意味不明的長嘆,又似乎帶著他猜不出來的情緒,可軒轅昭辨得出來,這聲音是姬消的。

    軒轅昭下意識放輕了動作,雪地里萬籟俱寂,連一陣寒風吹過也能聽見迴響。他穿過重重漆黑的樹影,月光灑落在小溪中,宛如一條皎潔而蜿蜒的銀帶,軒轅昭瞥見一個人影,正坐在溪邊的石塊上,那人忽然又嘆息一聲,一陣陣細密的喘息就在這時鑽入他的耳中。

    軒轅昭越發好奇,不知姬消到底在做什麼,他伸長了脖子,想一探究竟,可等他終於看明白時,軒轅昭卻瞪圓了雙眼,忙把嘴死死捂住,他差一點就要驚叫出來。

    那廝解了衣衫和腰帶,半個身子浸在冰冷的溪水中,饒是如此,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還是足以融化薄雪,軒轅昭瞧見他的大手握著一件器物,有力地在腿間滑動,他尚未完全看清楚,但也猜到了他在做什麼。

    軒轅昭面上緋紅,耳根子也微微發燙,連水也沒打便逃也似的回了山洞。

    軒轅昭逃得急,險些又把傷口崩開,腿後根隱隱作疼他也顧不上了,只知道心跳得厲害,久久不能平靜。

    「原來背著我去做那種事了!」軒轅昭忍不住罵了兩聲無恥,才罵完,他又是一怔,漸漸地把皺起的眉鬆開了,軒轅昭轉念一想,他與姬消相處至今,從未見過他做那等羞恥之事,為何非在這時候做?莫非......

    軒轅昭把唇一咬,忍不住笑開,還以為只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沒想到他也會口是心非。

    半個時辰後,姬消才從溪邊回來,眉眼間略有些疲態,軒轅昭趴在火堆旁,見他回來便在心頭生了一計。

    「君上。」

    「怎麼還沒睡。」

    「只有我一個人,睡不著。君上去哪了?」

    「我去喂馬。」

    「真的只是喂馬?」

    「嗯。」

    軒轅昭慢悠悠靠過去,忽然一把抓起姬消的手,按在了腿上,故作虛弱道。

    「君上,我腿上的傷是不是裂開了?好疼......不如你再幫我擦一次藥吧?我夠不著。」

    姬消一驚,當即滿臉驚恐,不等軒轅昭下一步動作就立馬抽回了手,慌慌張張說自己落了東西在外邊,一轉眼,人就跑了個沒影。

    軒轅昭見到他的反應,才終於有了十分把握,姬消果然對他有情,只是始終不願承認,依舊過不了蕭清影這一關。只可惜他早已有言在先,此生不再回燕梁,就算來日還能有機會回去,到那時蕭郎也早已成了別人的妻。

    不知過了多久,姬消才從外面回來,這次倒像是整個人剛從水裡撈起來似的,連頭髮也被打濕,滴答滴答往下掉著水珠,走到軒轅昭身旁,隨之就帶起一陣寒氣。

    姬消悄悄看了眼已經熟睡的軒轅昭,他思緒混亂,無處理起,這般刺骨的寒水也澆不滅他身上那股危險的衝動,他本以為自己來了並州之後忙於事務,無暇去想情慾,可泄了燥火之後,卻在軒轅昭手上被重新點燃。

    難道他真的對這小子動了情?可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姬消卻數不出來,況且他心裡還有一個蕭清影,姬消搖搖頭,回憶起初見蕭清影時的驚艷,他肯定自己仍對蕭清影無法忘懷。

    「哎......還想這個有什麼用,蕭公子鍾情於大哥,他們兩個才是天造地設。」

    這夜忽然變得漫長又難熬,第三日後,軒轅昭總算能下地走路,姬消對屬下總是優待,對軒轅昭更是格外憐惜,當時只道是尋常,可如今想來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軒轅昭跨坐在馬背上,由姬消牽著走在山間小路上,從這裡繞一圈回瑤軍大營,少說也要走上三五日,原先的山洞已經待不得,胡郎要緝拿瑤國太子,追兵不日便會進山搜尋。

    「不知道伊勒德在一道營里過得如何。」軒轅昭簡單的一句話,卻不經意讓姬消聽了去。

    「你怎麼說起他?」

    「我上回故意把他的獵物嚇跑,心裡有些過意不去,總該和人說句對不起。」

    「看來天要下紅雪,你也有覺得對不起別人的時候。」

    「仔細想來,伊勒德也不是壞人,我的確不該處處和他作對。」軒轅昭手裡把玩著路邊摘來的狗尾草,繞在手指上撥弄,又是一笑,「對了,君上不是常稱讚伊勒德有才幹麼,何不如就為他除去奴籍,升他做副將?」

    這話聽得姬消有些不舒服,好端端的,軒轅昭怎麼開始為別人求官了?還是為當初那個他恨得咬牙切齒的人求官。

    「你不是一向很討厭他?」

    「這可未必,軒轅初見君上時,也對君上沒有半點好感,相處久了,我倒也覺得伊勒德也有幾分可愛。」

    「你和他沒什麼來往,何來相處?」

    「所以軒轅才想求君上你行個方便,提拔伊勒德離開一道營,這樣我們見面的機會自然就多了。」軒轅昭像是怕姬消不肯答應,於是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竟然撒了一次嬌,可真是千年難見,「君上,軒轅這次為了你,差點死在趙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軒轅願意把這

    個討賞的機會讓給伊勒德,也算是表達我對他的歉意。」

    姬消沒發覺自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一把扯回衣袖,不悅道。

    「你這是賄賂我?」

    「君上怎麼能亂扣罪名,這份賞賜是軒轅應得的,我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你......你喜歡伊勒德?」

    軒轅昭強忍下要笑出來的衝動,繼續說著。

    「算不上喜歡,只是不如當初那般討厭了,多謝君上提醒,軒轅突然想起來,伊勒德為人忠誠,驍勇善戰,不失為一個良人。君上若是不喜歡他的身份,軒轅還有一個法子,就為他許配一位瑤國妻子,時日一久,他在瑤國有妻兒,一定也會誓死效忠君上。」

    「你明知道伊勒德喜歡你,你還讓我給他找一個瑤國妻子?」

    「那正好,君上不必捨近求遠了,就把我許配給伊勒德,遂了他的心願。」

    「不行!」

    「為什麼不行?君上說過會對軒轅好,如今軒轅總算找到一位可託付之人,君上難道不應該為我高興麼?」

    是啊,他應當為軒轅昭高興,可無論如何他都高興不起來。

    「你......當真決定了麼?」

    「軒轅是君上的人,我做決定還不算,一切還要等君上定奪,你要是願意把我送出去,那軒轅也便沒有後悔的餘地。」

    軒轅昭盼著他快做決定,可惜,只有身後這一串馬蹄留下了印記,身前那人卻始終沒有迴音。

    日落了,走了一天,眼下已是黃昏,曲折蜿蜒的山路慢慢走到了盡頭,卻見前方有一株百年古樹攔路,一段樹枝將小路攔腰斬斷,往下已能瞧見民居,終於出了深山。

    軒轅昭見古樹上開滿了不知名的鮮花,一朵朵簇擁在枝頭,原來漠北的嚴冬還有如此美麗的鮮花盛放,他一高興便下了馬,幾下爬上了古樹,絲毫不怕摔下來。

    「君上,你看!」軒轅昭伸手去接風裡飄落的花瓣,一對玉臂穿出藍袍,袍子是姬消的,穿在他身上略有些不合身,倒是越發顯得軒轅昭身材纖細,羸弱惹人憐惜。

    姬消順著他的所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殷紅色的夕陽已經照在了西山,這株古樹逢冬盛開,連花也是火一般的紅,夕陽不同當午的烈日,捨棄了刺眼的光芒,唯餘溫婉。軒轅昭沉醉晚霞美景之中,卻不知他站在樹枝上,亦成他人眼中的美妙絕倫的景色。

    「君上,多虧有你的悉心照顧,軒轅才得以脫離險境,軒轅無以為報,就把這件禮物送給君上,也是我的心意。」

    姬消正好奇他要送自己什麼禮物,接著就看到軒轅昭又往高處的樹枝爬了一段,高處的寒風鼓起他身上的藍袍,姬消恍惚記起來,軒轅昭曾是洛陽令每個人心馳神往的傳說,若不是後來陰差陽錯進了宮,恐怕他如今早已名動京城。

    當日在趙莊,胡郎的曼妙舞姿令眾人沉醉,可在軒轅昭面前,一切竟都黯然失色。他的腰身細若柳枝,身姿輕盈如燕,他在樹上起舞,腳尖點在枝頭,帶起腳腕上的一對迷你金鈴,叮叮作響。

    他的肌骨如凝漢水之華,如不是金殿仙宮,怎能襯得上如此美人。姬消沉醉其中,忽然想到一句金屋藏嬌,若是能有軒轅昭這般可人兒陪在身畔,那麼為他置一座金宮又何妨?

    舞畢,棲鳥夜飛,殘陽將餘暉慢慢收回,軒轅昭搭著姬消的手跳下樹枝。

    「軒轅跳得如何?」

    「......我只想,日後不再有別人欣賞到你的舞姿。」

    軒轅昭吃了一驚,他抬頭望去,見姬消也正凝視著他,他眼中映著火紅的殘陽,又似乎在詢問他的意願。軒轅昭欲拒還迎躲了躲,之後才慢慢閉上雙眼,當雙唇相貼,兩人都是一顫,先前的衝動立即又佔盡了上風,自此,一切不能解釋的也都茅塞頓開。

    他果然,喜歡上這小傢伙了。

    「嗯!」軒轅昭察覺到姬消摟在他腰上的手粗魯地收緊,他的吻從猶豫的試探漸漸轉為強勢地掠奪,逼得軒轅昭險些喘不過氣,一雙手攀在姬消背後,不時地抓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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