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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國有風

    【攻:姬消 受:蕭清影&軒轅昭】 人人都說他是風情萬種的人間尤物,軒轅昭卻以 為,自己是床笫間的威武將軍,唇槍舌戰,銷魂蝕骨,溫柔刀,刀刀殺人於無形。

    第一百四十六章 惠後嫁齊

    小說: 南國有風 作者:飞豆雾花 字數:4130 更新時間:2019-09-22 03:26:35

    「這是謀反。」

    燭火在沉沉的夜色中跳突,小雙兒扶著搖籃的手猛地一顫,起身望向大雙兒,眼中布著驚恐與不解。

    「你明知王上心中煩亂,就不該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你真是糊塗透了!」大雙兒靜靜聽著他的責怪,卻不以為意,甚至沒有 抬頭,只是如往常一般替王子月換了寢衣,哄弄嬰兒入睡。

    「王上意志不定,等他清醒過來,你這就是蓄意挑撥,是要拉出去五馬分屍的!咱們跟了王上這麼多年,他的為人難道你還不 清楚麼?現在去謝罪還來得及。」

    「王上若真的介意,一早就會將我入罪,何用你來提醒?」大雙兒推著搖籃輕聲說話,因怕吵醒剛熟睡的王子,眼簾仍舊垂著 ,一派溫柔慈愛模樣,「你捫心自問,王上就國到桑陽,這一年裡,他可曾有過開心的時候?」

    「可你這是要他的命......」

    「我錯了嗎?」大雙兒抬起頭,定定看著他最疼愛的弟弟,他的冷靜超乎小雙的想像,連同他說出這番話時的堅定,他肯定哥 哥沒有為自己留退路,「你說,我錯了嗎?」

    小雙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回應哥哥,回想起秦王入西洲時,惆悵便如影隨形,像花園裡栽種的月季,短短一春的鮮艷並不能長 久使主人歡欣,這幾年裡雖然也曾見過王上的笑靨,但也不過只是曇花一瞬。

    秦王失去皇位,更失去了心愛之人,他幾次從沮喪的邊緣掙扎回來,繼續維護他的封地,個人的歡樂與情愛,於他早已沒有任 何意義。

    「你這樣做,可有替我著想過?我在這世上,就只有你......」

    「想過。哎......你是我親弟弟,我如何能不為你著想?我隨王上進京,可王子月還很年幼,經受不起波折勞累,只有交給你 撫養才能讓我放心。倘若.......倘若此去歸期不定,西洲尚可撤退,你能保命,也是我的心願。這是我做哥哥的,為 你......留的退路。」大雙兒似乎有意要化解方才小小的不愉悅,遂把眉眼一挑,故意一笑,「又讓我鑽了空子,粘在王上身 邊,你這下可氣壞了吧?」

    他笑不出來,只是表情微微一變,從獃滯變為悲傷。

    「你從來就比我有主意,你定下的事,任是誰也勸不住,也罷,我不想多此一舉。我們兄弟自幼在別人手心裡長大,在惡人手 里受盡了苦楚和捏弄,你說過最怕死亡,也羨慕那些不必擔心受怕活著的人。你死了,我就成了孤兒,所以你一直在為我活著 。如今,你心甘情願為王上而死,必定是秦王在你心裡,比我更重要。」

    「說什麼死不死的,多不吉利。貪生怕死乃是人之常情,我也不例外。可是,我總得要想方設法......不擇手段地讓你活下去 。」

    「你忘了嗎?」小雙兒突然拉起哥哥,低頭看了看緊握在一起的雙手,「那年祖爺爺把我們賣給人牙子,換了一袋陳米,你就 這樣牽著我,不管走到哪裡都沒有鬆開過。不論將來是少了你,還是少了我,咱們一家子終歸是不團圓的,你要走,我只能跟 你走,絕不分開。」

    伯勞洲里日子清苦,不知怎麼的,小謝卻比出宮前胖了一圈。

    肉也不是一天就能長起來的,小謝渾然不覺自己身上比以往重了不少,直到有一日,忽然發覺身上的衣服似乎緊了許多,身子 也時好時壞,今早起床還總是幹嘔想吐。

    齊王在景軒殿抄經的日子越來越少,他即將去信陽就國,或許連最後一面也見不上了,蕭小謝趴在木屋外的水缸邊,心頭滿是 對姬孝舒的埋怨。

    可恨話說不出口,豆大的淚珠子便碎開了平靜的水面,都說故人心易變,齊王對自己不過是貪圖一時的新鮮罷了,再過些時日 ,他早就不記得那個日日去景軒殿里為他掌燈的人了。

    蕭小謝在這沒人看得見的地方暗自傷心落淚,心裡難過起來,牽扯得五臟也隱隱作痛,一股翻江倒海的噁心又從胃裡直湧上來 ,逼他又扶著水缸嘔吐起來。

    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小謝慘白著臉回屋,卻發覺主子的房內來了一位陌生的客人,蕭清影暫退宮闈,在伯勞洲靜居,平常除 了陛下也不常有人來探望。

    隔著一道薄紗的簾子,小謝好奇地打量著那個男人的背影,隱約覺得有幾分熟識,直到那男人在主子身前行禮請安,小謝才終 於記起來人的身份。

    「我從你二哥那裡聽說,再過些時日你就要回信陽了,怎麼不留下來,好歹陪你哥哥再過一個中秋?」

    「謝蕭皇後的美意,不是孝舒不願意留下來過節,只是今時不同往日,我的身份不僅是臣弟,更是齊王。孝舒不敢違了祖宗傳 來下的規矩,二哥留我在宮中抄經,已是格外開恩,況且亞父還在信陽等著我回去,我作為兒子,也想儘快回去好好孝順他老 人家。」

    「先皇沒有看錯你,眾多兄弟里,當屬你最穩重。」

    「二哥自小就疼愛臣弟,如不是他,也便沒有今天的孝舒。」

    「你既歸心似箭,我和陛下也不好勉強留你,你的行程就快定了,想帶什麼賞賜回去,就儘管問陛下討吧。」

    「除了景軒殿里那副我一直用來抄經的筆墨,臣弟什麼也不想帶走。」

    「就沒有落下別的?」

    姬孝舒抬頭不解地看向蕭清影,蕭皇後話中另有他意,可他卻一時猜不透,小謝躲在簾後,手裡不由得攥緊了紗簾,姬孝舒聽 不出主子話里的意思,可他心裡卻明白得很。

    「沒良心的東西,寧可帶走一副賤物,也想不起別的來......」

    蕭清影點點頭,沒有再問下去,只是讓人給齊王賜坐,又看了看屋外,傳喚小謝沏茶。

    蕭小謝不情不願地進屋沏茶,姬孝舒見了他,眼睛便粘在了小謝身上,再也摘不下來,他彷彿終於想起了什麼似的,看著小謝 越來越糟糕的臉色,情急之下又開口請求。

    「臣弟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了?」

    「我的確忘記了一樣東西。」

    「最後才想起來的東西,對齊王殿下而言也不算什麼重要的,您要多少,讓陛下賞您就是。」小謝將熱茶端到孝舒面前,難得 無禮衝撞了一次,頭腦一熱說出來的話自然極為尖酸刻薄,小謝回過神後又懊悔不已。

    但咬唇偷偷看向身後,蕭清影卻抿唇不語,也不責怪他的衝動,只是淡淡問了齊王一句。

    「齊王應當是記起來,自己都做了什麼事吧?」|

    姬孝舒並不推脫,又往蕭清影跟前一跪,眼神往驚慌失措的小謝身上一掠。

    「請蕭後做主,將您身邊的小侍賜給臣弟。」

    蕭小謝把嘴狠狠一咬,故意和姬孝舒作對似的,不等主子開口,他先拒了齊王的請求。垂下眼簾,正對上姬孝舒的雙眼,小謝 只嫌報復不夠。

    「怎麼,就許齊王開口求主子,不許小謝拒絕麼?難不成齊王想從皇後這裡搶人。」

    「齊王,你要什麼都可以,只有小謝,本宮斷斷不能給你。小謝只是本宮的近侍,姑且不論他配不配得上你大王的身份地位,你在他身上做的事若是傳了出去,不止本宮面上無光,就連你的名譽也要損毀。陛下素來疼愛你,本宮怎麼能看著你犯錯。」

    「二哥最知曉臣弟的氣性,臣弟認定的人,絕不會因為外人的讒言而放手。」姬孝舒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小謝卻早已神情木然。

    那夜,他在齊王懷中承歡,不曾想過此事竟然會牽扯上齊王的名譽,一股熟悉的噁心感又從胃裡湧上來,小謝忙將不舒服的肚子捂住,後知後覺的他終於猜到了連日來折磨著自己的到底是什麼。

    「你執意要辜負本宮的一片苦心嗎?」蕭清影淺淺皺起了雙眉,一隻手扣在桌上,似乎猶豫,小謝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從沒有見過主子露出這樣的神情,可見他這次闖下了大禍。

    「二哥說我是鶴,身心都是自由的,皇後以為我會甘願被世俗束縛麼?」

    「你能自由,這是福氣,可是這份福氣不是人人都有的。至少本宮的小謝不能擁有。他未婚先孕,懷著你的骨肉,按照宮規,本宮要將他趕出宮外,事關後宮清譽,本宮只有處死小謝,才能保住你。」

    「主子?」小謝吃了一驚,卻也不否認懷孕一事,他小小的腦袋裡一下子被恐怖的後果塞滿,無法再思考其他,唯獨不能眼睜睜看著齊王被安上一個淫亂後宮的罪名。

    「主子,小謝知道錯了,您千萬不要怪責齊王,是……是我勾引的他,您要殺我也好,趕我出宮也好,不要讓齊王在陛下面前抬不起頭來。您要是捨不得小謝死,我……我大不了把腹中的孩子打下來,求您……放齊王平安就國。」

    「小謝……」

    「十月懷胎,你忍心這麼做?」

    「為了齊王,小謝可以連性命也不要,何況一個沒見過天日的孩子?主子若不信,小謝現在就指天發誓!」

    「蕭後,倘若小謝不肯跟我走,那麼就算我平安回到信陽,我亦立誓終身不娶,寧他負我,我不能負他。」

    「什麼負不負的,殿下快別說了,您的亞父還在信陽等您回去,難道您要負他麼?小謝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不值得您為我下重誓,去也好,不去也罷,不過是身邊缺了一粒灰塵,有什麼大不了的。」

    蕭清影看著這對深陷糾結的情人,將兩人的痛苦全部看在眼裡,方才凝重的表情忽然鬆開,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笑容。

    「小謝猶如我的親弟弟,要他去死,本宮於心何忍?你看小謝,巴不得和你糾纏個三生三世,才肯罷休呢。」

    「主子……您逗我?您……您居然逗我!」小謝臊得滿臉通紅,一雙眼睛淚汪汪的,好不憐人。

    「本宮沒有逗你,既然齊王非你不可,本宮也不好把你扣著,只是王侯之家規矩森嚴,你這個破西瓜般的性子,不給齊王闖禍我就謝天謝地了。好了,過了今晚,就回宮去請示陛下吧,讓他為你們主婚,就說……是本宮的意思。」

    「主子……」小謝跪在蕭清影腿前,輕輕抓住他的衣袖,眼淚忽然落下來,「小謝捨不得你。」

    「你和齊王終成眷屬,該高興才是。」蕭清影笑道。

    「小謝並不是刻意想得主子的垂憐,主子,小謝服侍了您十幾年,咱們在嶽麓書院的日子彷彿就在昨天,我真捨不得離開主子。」

    「小謝,我的傻弟弟,你知道黃河自西海發源,一路曲折,流經了多少地方?它流過京都,又在秦關交匯,和信陽的第一大河同承一脈,人不也正像河水麼,我們始終連著心,不是嗎?」

    小謝含淚點點頭,這是他服侍蕭清影的最後一晚,故他不肯現在就和齊王走,只能趁著夕陽還沒有落下前,在河州邊信步走走。

    「小謝,方才皇後說的可都是真的?」

    「我家主子從來不會說謊話,再者,他騙你做什麼?還是你後悔了,現在去打消主意還來得及!」

    姬孝舒嘆了口氣,抓著小謝的肩膀,輕聲哄著他這還在氣頭上的情人。

    「我姬孝舒從來不做後悔的事,我在皇後面前表白得清清楚楚,你還不肯信我嗎?只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有了身孕。」

    「我也……我也沒有想到……」小謝順勢伏在孝舒胸前,臉上微微發燙,連嘴角也忍不住上揚起來。

    「主子待我極好,往後他若有難,你可一定要幫他。」

    「怎麼說這些?」

    「我不知道,只是一想到要離開主子,我心裡就慌張得很,罷了,你當我什麼也沒說過吧,興許是孩兒鬧我呢。」

    齊王就國的日子定在五月,樣樣賞賜齊王都沒有帶走,隨身的行李里只有一副筆墨,聽說那是齊王和惠王後的定情之物,所以才不得不帶走。

    齊國王後是蕭皇後的義弟,深得皇後的疼愛,陛下愛屋及烏,也賜了王後封號,可齊王清廉,不肯要賞賜,蕭皇後竟破例將自己冊封皇後時穿過的禮服賜給了惠王後,這般殊榮還是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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