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在記憶的圈裡原地轉了無數次，依然逃不出那張無形的網。往事如夢般掠過記憶的鴻溝，那埋葬在清淺時光里的過往逐漸模糊不清。

她的突如其來，你的惴惴不安，我不明白我們三人為何會走到如今這樣的局面，也不明白我們曾經百般呵護的妹妹為何變得這般咄咄逼人。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我也不想知道。慕白，這一刻，我只想告訴你：這一世，令狐船寧可負盡天下人，也絕不相負與東方慕白。

夜色朦朧，床榻上的兩人緊緊相擁，誰都沒有言語，就這樣在彼此的懷抱里汲取那隻屬於自己的溫暖與安心。

夜靜謐，情深遠，愛無眠。

次日清晨

東方慕白與令狐船攜手並肩步入冥月殿大堂之時，大護法向飛已召集所有壇主以上的教眾候於殿內。

「屬下參見東方教主。」眾人單膝著地，抱拳行禮。

望著堂下眾人，東方慕白牽起身邊人的手緩緩落座。

「沒想到本教主養傷期間，不僅自命武林正道的各大門派意欲對我教群起而攻之，教內竟然也有人意欲反叛，內憂外患接踵而至，不知眾位做何感想？」

東方慕白環視眾人，如此嚴峻的局勢從他口中飄出，慵懶的語調讓人覺得一切那麼的微不足道。

「請教主示下！！！」眾人猶如事先商定好似得齊聲應道。

「先發制人。」不待東方慕白開口，令狐船揚聲言道。

堂下眾人沒想到作為華山派首徒的令狐船會在此刻開口，一時間震愣無言。

唯有滿臉嘲諷與陰鬱並存的任盈盈（蒂娜）緊緊盯著上座的兩人沉聲握拳言道。

「令狐公子，此話由你來說，不覺得諷刺嗎？華山派大弟子為我日月神教出謀劃策？你有何企圖？」

「是啊，令狐船畢竟是華山派弟子。」

「他會不會是假意而為••••」

「各大門派敢於挑釁，會不會與他有關••••」

「•••••••」

不大不小的質疑聲瞬間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東方慕白凌厲的眼神如離弦的箭般射向眾人，那種穿透一切的氣勢與壓迫感一下子震懾住被任盈盈言語鼓動的眾人，大殿內頃刻鴉雀無聲。

「本教主不希望再聽到任何有關質疑令狐船的言論，即日起，見令狐船如同見本教主，誰膽敢對他不敬，殺無赦。」

東方慕白一改之前的慵懶，迷人的桃花眼殺氣凜然，微微沙啞又充滿磁性的嗓音響徹大殿，攝人心魂，不容反抗。

令狐船注視著神情森然的東方慕白，唇角弧度飛揚，指尖在他握著的掌心微微滑動，揉搓。

慕白，你總是這樣，總是不捨得我受一丁點兒委屈，總是為了我把原本溫和的自己變成令人生畏的樣子，此生有你，夫復何求！

「我令狐船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可，我只是我，不屬於華山派，也不會屬於冥月教，你們信與不信並不重要，今日至此，我只為一人。」

令狐船自始至終從未將視線投向他人，他眼中只有眼前這個無論何時何地，都只為他不顧一切的妖嬈男子。

「今日，我令狐船以血對天起誓：令狐船此生只為東方慕白，他所要的必是我所求，他不願的必是我所棄。即便遭世人唾棄，即便為正道不容，即便血染江湖，此生不悔。」

「船兒，你•••」東方慕白一把抓住令狐船滴血的左手，眸間擔憂之色密布。

東方慕白從未想到重情義的船兒會為了他做出這種舉動，他內心的震驚遠遠勝於感動。

自己不該因為蒂娜的話感到不安，不論自己曾經做過什麼，船兒對自己的愛絕不會因為那些有絲毫改變，這一刻，他終於看到船兒對自己的愛絕不比自己對他的愛少。

「慕白，對不起，以往我總是讓你不安，今日，我向你許諾，不論我是誰，永生永世都只屬於你。」令狐船握緊掌心的雙手，望進他的眼，那隻裝的下自己的星眸。

「船兒，我也只屬於你。」

東方慕白與令狐船就這樣沉醉在彼此的眼眸中，直到刺耳的聲音再次打破一室靜寂。

「東方教主，這種兒女情長的戲碼是否該私下上演，各位護法、壇主還等教主吩咐呢？」

眾人齊齊望向說話之人，心下疑惑不解，一向穩重寡言的聖姑今日竟然屢屢頂撞教主，不知所謂何故。

「本教主做事無需他人非議，聖姑今日屢次冒犯本教主，將教規置於何地？不過，看在本教主心情好的份兒上，便不與你計較。」

「你•••••」任盈盈腦中充血，眸色腥紅，怒火熊熊卻得不到發泄，整張臉憋的通紅。

「本教主不希望今日之事重演，解決內憂外患之策就如令狐船所言而行。」

「屬下謹遵教主聖命，我等恭請令狐公子示下。」

「拿下任盈盈，殺了任千行，內患自解。」令狐船不帶任何感情的話語一出，眾人皆是心頭一驚。

「你•••••噗•••••」任盈盈怎麼也沒想到曾經單純善良的船哥哥會對自己這般殘忍，一口鮮血湧上喉頭噴射而出，登時暈倒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