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披肩還被戚晏之抱在懷中，春旭入殿後，便看到帝王用那對哀傷的眸子發獃。

眼角是淚水幹涸的痕跡，戚晏之愛上程昭以來，那個堅強的帝王便成了淚人兒。

戚晏之的淚水從不廉價，母凰和父君離世時他沒有哭過，手刃戚悠之他也沒有悔過，就連自己幾次遇險他都沒有過怕過。

可這樣一個古往今來唯一的男帝王，卻在程昭的身上栽了跟頭，弄得傷痕纍纍，輸得一敗塗地。

哪怕程昭是個再好的女人，春旭都覺得帝王的所作所為太不值當。

「陛下，喝口粥吧，您許久未進食，腹中的小主子會受不住的。」春旭端著摻了雞湯和菜絲的米粥，將玉碗捧到戚晏之面前。戚晏之雖不情願，卻顧及著胎兒，面色淡淡的吞了幾口，便揮手讓春旭將粥拿走。

「陛下，郁嵐公主求見。」單膝跪地的是七暗衛中的芸三，一身黑色勁裝，卻難掩風姿的男子。

「把這給她，打發了她去！」戚晏之將一道聖旨拿給春旭，由他交給芸三。

「是。」

聖旨上無疑是側封阿耶郁嵐為貴妃的話語。

阿耶郁嵐趁他病重對他無禮，害得他以如此不堪的一面出現在程昭眼前，戚晏之盛怒本想將她做了人彘，卻因朝廷動蕩而只能暫緩此事，先將她如此安置以安南岐之心，平定叛亂後，再算舊賬。

阿耶郁嵐接了聖旨，滿心歡喜的回了青陽宮。阿芙亞蕖說了一路的好話，把她的心快哄得飄到天上。

初冬風寒，氣溫逐漸凜冽，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清新的梅香，那是從翠熹池旁的梅林中飄出的味道。程昭便在那片盈盈紅梅下拔劍起舞，招式凜冽如此刻的低溫，令遠觀的陸羽不寒而慄。

「小羽，夜影部得手了沒有？」程昭的劍招一氣呵成，帶劍入鞘走向陸羽。

「得手了，徐貞命喪當場屍骨無存。」

其實朝廷的鬥爭，程昭從未將他們放在眼裡。徐貞無非是仗著自己是三朝元老，再加上她拉攏的眾位將軍手中的兵權，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攻入離禁城幾百里的羅城。

而她拉攏大臣和將軍的招術也極為簡單，沒有污點的，便予以美人、金玉或予以權利。有污點的，便用他們的罪行進行威脅，以至於達到她的目的。

而誰又說平定叛亂一定要兵戎相見？

徐貞一死，無污點的，便無人對因她而反叛的她們進行給予，而有污點的，更加無人會用不為他人所知的罪行對她們加以脅迫。反叛的人沒有了反叛的理由和目的，叛亂自然平定。

凌虛谷九門殺手，自程兮嫻確立了凌虛谷起，做了近千年的人頭買賣，就連身為凰朝帝王戚晏之的性命都曾取過，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徐貞。

於是程昭的命令一出，肅殺凰朝丞相徐貞的字條便被九門殺手們得知。徐貞此人，便在一個悄無聲息的寒夜裡冰冷的倒在了營帳中，再也沒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