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寫的藥方，不消三刻便熬好讓戚晏之飲下。帝王休息了一小會兒，終於恢復了一部分體力，雖仍苦不堪言，卻將孩子成功娩出。

方出生的小孩子不僅皺皺巴巴，還髒兮兮的，那哭聲極大，彷彿是在將她的到來告訴這個世界。

產公們一面幫戚晏之將胎盤娩出，另一面將孩子擦拭幹凈，裹在了襁褓里，抱到了帝王的面前。

「恭賀陛下喜得凰女，父女平安。」程昭看著孩子被產公放在戚晏之的懷裡，瞧著面前溫暖的畫面，竟是有些恍惚。

她好想將這二人擁入懷中，好好親昵一番，雖是如此想的，卻並沒有這麼做。

戚晏之累極，身體雖然極其虛弱，目前看來卻無甚大礙。疲憊的他勉強抬起手臂，輕輕的撫了撫孩子軟嫩的臉蛋兒，有些懇求的看向程昭，道:「昭，你……抱抱她好嗎，抱抱她……你瞧，她好乖的。」

此刻的程昭怔愣在一旁，聽了戚晏之的話才回了神:「嗯，我抱抱。」

小然然雖是早產了一月，卻很健康，此刻她的眼睛還沒有睜開，紅紅的嘴巴嘟著，臉輕捏起來軟嫩極了，小小的一隻被抱在懷裡。程昭的動作，一開始十分笨拙，是產公教了她方法，才小心翼翼的將她抱穩。

程昭仔細觀察著自己的女兒，方要說小然然長的像戚晏之，便見他已經沉睡過去。程昭便沒有將他擾醒，只在戚晏之額間輕吻了一下，便將孩子抱去給乳父了。

殿外黃雨已停，地面的石磚上還附著著薄薄的雨水，凰宮的雕欄畫檐上不斷的綴著銀線，翠熹池旁一派清新淡雅的韻味。

帝王誕女，父女平安的消息傳遍了凰朝的大街小巷，舉國歡慶。姬國和南岐也派了使臣和使者前來祝賀送禮。

帝王蘇醒之時，已經是兩日之後的晌午。如同多年前他垂死復生之際，一睜雙眸，便看見了面前貌美傾顏的女子。

程昭喂他喝了點水，便扶著戚晏之坐直身體，道:「然然被乳父抱去餵奶了，一會兒就抱過來。你餓不餓？」

戚晏之搖了搖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女人。

程昭的語氣雖然冷淡，對他的態度卻是好了很多，想必是對然然喜歡的很。如此也好，將來陸羽將她抱走，程昭也會十分疼愛然然的。戚晏之這般想著，欣慰又苦澀的笑了，說:「我不餓，我想自己餵養然然一段時間。」

這世上有一種植物叫乳香草，無論男女或是牲畜，吃下它便會有奶水產出，停止吃它便會斷了奶水。

但通常都是生產後的男子吃它來哺育自己的孩子，亦或是尋常百姓中守了寡的男子吃它，到有錢的大戶中做乳父，以此賺取銀錢生活。

戚晏之堅持如此，不僅是他太過疼愛他與程昭的孩子，更是因為想著孩子離他遠去之前，總要為孩子做些什麼，才能盡量少的虧欠於她。

「隨你。」程昭便去了乳父處將孩子抱來。戚晏之便被春旭喂著喝了些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