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還在外邊兒呢，待會兒有事，明天再開黑吧。」

臨縣的黑河邊兒上，余未然一個人站在路燈下看著手機，發完最後一條消息後，余未然就把手機關了揣兜里，順帶著手一起。

天兒不冷，但風真的刺骨。

這會兒是晚上十二點，街上已經沒人影了，連車都少，還不如不遠處火車道上一趟又一趟飛馳而過的火車。

臨縣這小縣城也是真的很小。橫著一共四條街，豎著只有三條街，大小差不多隻有大城市一個區的二分之一。

他所在的學校辰光中學還是這裡教育質量最高的，不過余未然不這麼覺得，畢竟他只用了一年就當上了大家口中的惡霸，誰都怕。

沒一會兒，從黑河橋上跑過來一個小伙，「然哥！抱歉啊來晚了，我媽非不讓我出來，煩。」

「沒事，走吧。」

「嗯。」

這小伙兒叫李揚，是他眾多兄弟裡面關係最好的一個，經常和他一起打遊戲。

「對瞭然哥，待會兒你還要上嗎？上次他們一群人就盯著你。」

惡霸是這樣的啊，余未然笑著搖搖頭，「沒事兒，我又不慫。」

其實余未然也不經常約架，他不從來主動找事，都是別人找他的事。

這次是另外一個學校的混社會的扛跟他約。

拒絕是不可能的。

屁大點地方，總要有個老大不是。

地點在火車道後面的農田，秋天莊家都收了，不會破壞到莊稼什麼的。

農田裡，余未然那幫兄弟們都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了，但約架的對方卻遲遲沒來。

「然哥！他們到底來不來啊？我靠凍死我了！」季銘搓了搓胳膊，「胳膊上都是雞皮疙瘩，早知道就穿件外套了。」

李揚二話沒說就把外套脫了下來，「穿上。」

季銘本來沒準備接，但一陣冷風劃過，有點兒受不住，還是穿上了。

一旁的余未然嘖了一聲，「我也冷，怎麼沒人給我送外套啊。」

李揚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時尚小馬甲，「總不能把這個脫給你吧？」

「不是不可以。」

「嘖……」

「然哥你冷這外套就給你吧？」季銘說。

余未然笑著搖搖頭，「別，算了吧，你媳婦兒給你的，我穿算什麼啊。」

一幫人都笑了起來，季銘皺著眉蹲在余未然身邊，「笑屁。」

這幫人包括余未然都挺愛開這兩個人的玩笑，因為李揚對季銘確實好的過分了些。不過只有餘未然知道李揚是真喜歡季銘，其他人都是跟著瞎胡鬧。

儘管余未然對男人喜歡男人這種事看的很開，網上見的太多了，但自己身邊就有個基佬，還真有點兒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兒，挺……好奇。

李揚人長的是挺清秀，整天穿著黑色馬甲運動褲，看起來又時尚又陽光，人還暖，笑起來也好看，班裡喜歡他的女生一大堆，還是公認的班草，不過網友說的對，帥哥當然只喜歡帥哥。

又聊了好一會兒，遠處才嗚泱泱來了一群人。

「兄弟們！」季銘跳起來，「活動一下，隨時準備上！」

「好！」

余未然也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對方老大過來的時候，嘴裡還吊著煙，下巴抬的老高，用鼻孔看人，拽的跟二八萬似的。

「兄弟，來這麼早啊？」

「放屁！約好了十二點！」季銘提升了嗓門兒喊道。

「誰說十二點？不是說好了一點鐘？」

「我他媽……」

余未然眼疾手快拉住了季銘，「誰遲誰早自己心裡有點b數就是了，跟他計較什麼，就當咱們有禮貌唄。」

「哎，然哥還是牛逼啊！」對方老大把煙頭扔到余未然腳下，還吐了口痰，「兄弟們！今天好好教訓教訓這群龜孫子！揍他！」

余未然這邊也一股腦沖了上去，不過余未然自己沒著急動，彎腰把煙頭又撿了起來，才衝上去一腳踢到對方老大的蛋上。

「靠！」

對方老大也想回踢，但被余未然抓住了腳脖子，用力往前一拽，對方老大順利的劈了個叉。

不過對方也不是吃素的，抓住了余未然的腿，把他絆倒在地。

「呸！」

措不及防，余未然被對方吐了口水。

余未然這個潔癖突然就爆炸了，抓起地上的土扔到對方頭上，趁著對方一頭土，起來勒住他的脖子狠狠的給了他一拳，還把剛才撿的煙頭塞進了對方的鼻孔里。

「以後見到你然哥記得繞道走。」

說完，又給他狠狠的一拳。

余未然沒什麼別的本事，就是勁兒狠。

對方老大的鼻血流個不停，連站都站不起來。漸漸的，大家就都停下了。

余未然拍了拍手上的土，自信的轉過身，卻沒想到對方人群里突然衝出一個人，拿著棍子，很有預謀的砸向余未然的胳膊。

「然哥！」

李揚也一棍子砸到對方身上。

又是一場惡戰，結束的時候，所有人身上都傷痕纍纍的。

余未然甩了甩胳膊，已經沒有感覺了。

「大傷去醫院，小傷回家吧。」余未然說。

其他兄弟都說沒事兒，都先回家了。

「走吧，然哥，去醫院。」季銘說。

「不去了，你們去吧。」余未然打了個哈欠，「困了，回家睡覺去。」

「然哥，你胳膊還是去看一下吧？」季銘有些不放心。

「銘兒你陪你媳婦兒看去吧，我真沒事兒，他傷的比我重。」

季銘看了眼李揚，「你哪兒傷了？」

「我沒事！你呢？」

余未然嘖了兩聲，「差不多就得了，」余未然拉起李揚背後的胳膊，胳膊上都是血。

「嘖，真麻煩，走吧。」

「路上小心。」

醫院跟余未然租的房子相反，兩人就先走了。

余未然拿出手機，鋼化膜又裂了。

走到馬路上，燈光更亮了點兒，余未然索性把鋼化膜摳了下來。

不過摳下來才發現鋼化膜是好的，裂的是手機屏。

沉默一秒，余未然打開手機邊看邊繼續走。

在想著換個什麼手機好。

不過還沒走幾步，突然冒出來一個人擋在他面前。

「哎呦卧槽！」余未然被嚇了一跳，定神一看，面前這人居然是他同桌江錦川。

他倆昨天才當上同桌。

原因是他倆前天在班裡打了一架，班導讓他倆坐一起化解恩怨。

打架的過程中他還不小心咬到了他同桌的jb……

這次真不是他故意的，他是想踢一腳，但腳下打了滑，讓臉先過去了。

其實也不是咬，就是牙磕那玩意兒上面了，不過效果跟咬的也沒差多少……

「這個點兒你怎麼在這兒？」余未然問。

江錦川把帽子往下壓了壓，「去醫院換藥。」

「……啊。」

這是他倆當同桌以來第一次說話，尷尬。

「我不是故意那啥你，我本來是想著踢一腳。」余未然說。

「有區別嗎？」

「……沒有。」

江錦川靠近他，聲音跟表情一樣冷：「你可別讓我逮到報復你的機會，」邊說手還邊在余未然兄弟上戳了戳。

余未然愣在了原地，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江錦川已經走了好幾米了。

余未然：「……」

卧槽！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