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未然的組長這兩天有種做夢的感覺，余未然不僅每天早上來不會狂補作業，還能按時把作業都交上，甚至都不是亂寫的。

估計是高二了，也開始認真學習了。

最後一排的余未然打了個哈欠，「好睏啊。」

「老師待會兒就來，你沒機會睡覺了。」江錦川說。

「第一節什麼課？」

「英語。」

「靠。」英語早讀老師盯的緊，不讀的話得單獨站在講台上讓大家看著讀，經歷過幾次後，余未然就怕了。

太苛刻，惹不起。

「你晚上都在幹嘛？」

「嗯……」余未然擦了擦生理鹽水，「吃飯，寫作業，打遊戲，睡覺，我作息挺正常的，就是早上瞌睡多。」說著余未然又打了兩個哈欠。

「那你幾點睡覺？」

「兩點。」

「……」

過了一會兒，英語老師進來了。

手裡還提著錄音機和一沓卷子

完了……又要考試……

余未然看了他同桌一眼，他同桌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還是搖了搖頭。

「為什麼！」余未然小聲問。

「我這是在害你。」

「你他媽害的還少嗎？不怕再害這一次，沒事兒。」

江錦川無奈道，「行吧，隨你。」

江錦川本來想勸他的，但好像沒什麼勸的必要，反正他也不會聽。

英語考試考了一個早讀加一節課才考完。

而江錦川也跟著老師去了辦公室。

不知道去幹什麼了。

余未然沒去商店，太困了，困的眼睛都睜不開，趴桌子上一不小心竟然真的睡著了。

只不過也就睡了幾分鐘，李揚又把他給搖醒了。

「然哥！快別睡了！」

余未然皺著眉看了看他，「幹嘛？我剛睡著。」

李揚湊過來在他耳邊小聲道，「剛我去辦公室的時候，聽到江錦川給班導說想調回去。」

「……啊，調就調唄，怎麼了？」

「你們不是……關係挺好的嗎？」

「也沒多好，可能人家還是覺得我煩吧，我睡覺，別吵我了。」余未然又重新埋下頭。

而這一睡，直接睡到了數學課快下課。

也難為了數學老師前半個小時都沒叫他，下課十分鐘前才讓他同桌把他喊醒。

「……」余未然紅著半邊臉，聲音都有些啞，小聲問道，「幾點了？」

「還有十分鐘下課。」江錦川說。

「哦。」

余未然揉了揉臉，不慌不忙的掏出了數學書，開始聽課。

「在講習題了，五三21頁。」

「哦。」

余未然又掏出了他嶄新的五三。

啊。

很不爽。

誰他媽求著他坐這兒了。

可能是余未然太過敏感，別人的一舉一動都能影響到他的情緒，都能讓他胡思亂想。

一整天，余未然都沒出去過教室，除了中午去買零食出去了一次，其他時間都在座位上趴著睡覺。

不過一天了，他同桌也沒換人。

不對，應該是他同桌也還沒走。

他之前根本沒有同桌，一個人坐的。

放學鈴聲響了後，余未然就起身走了，沒拿書。

「等等。」

江錦川叫住他，「書包沒拿。」

「送你了。」余未然轉身就走。

拿個屁的書包。

上個屁的學。

出了校門，余未然又在門口等著李揚。

只不過等了好一陣，江錦川都出來了，李揚還沒出來。

「余未然！」江錦川叫了他一聲，「不來拿作業了嗎？」

「不拿。」

「……你怎麼了嗎？」

「沒。」

「行吧，那我先走了。」

「嗯。」

江錦川這才意識到，他同桌似乎在生氣？

不過他沒多問，先走了。

又過了一會兒，余未然才看到李揚跟季銘笑嘻嘻的肩並肩走出來。

「……然哥？你沒走啊？」李揚看到余未然有些意外。

「老子走哪兒去？」

「我以為你先回家了……我就去樓上等了會兒季銘，他今天值日。」

季銘看看余未然，又看看李揚，「然哥，怎麼了這是？」

「他同桌不要他了……」李揚小聲道。

「是嗎？」

「靠！你他媽……」

李揚樂了，「行了，不就是個同桌嘛，他想走就讓他走，明天我給老師說一聲，讓我倆坐同桌。」

余未然深呼吸一口氣，「不說了，走去喝酒。」

「現在啊？明天還上課呢。」

「走不走？」

「走！」

季銘拍了拍李揚的肩膀，「沒事兒，你少喝。」

「嗯。」

余未然也不知道這氣怎麼能生一天。

習慣性的以為他跟他同桌關係算不錯了。

儘管之前完全像陌生人，但現在也算是一起吃過飯的關係了，但他同桌還是嫌棄他。

就像他小時候過生日，期待了一整天爸爸會買回來禮物給他，對於爸爸對他的愛信心滿滿，沒有一絲懷疑，但晚上十二點，才等到爸爸醉醺醺的回家，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有。

不是說愛嗎？

不是說關係好嗎？

總是這樣。

他看的很重的東西，在別人眼裡一文不值。

這裡沒有夜店，只有小酒吧，小酒吧里放的還是民謠，清凈的像世外桃源。

余未然不常來。

他不太喜歡這麼安靜。

但要喝酒也沒別的地方去。

喝了一瓶啤酒，余未然才覺得緩過勁兒來。

啊……舒服。

「真是羨慕你們啊。」余未然看著李揚坐在季銘身邊一臉福祉的樣子。

「羨慕我們？我們有什麼好羨慕的。」

「羨慕你們從小就認識，竹馬竹馬的，不會覺得寂寞。」

李揚嘖了一聲，「我就知道，今天然哥怎麼這麼大動靜，然哥你呢，就是太寂寞，太孤獨了，甚至連同桌都沒有，就更寂寞了。」

「我寂寞你大爺。」

「難道不是嗎？」

余未然沒說話。

也許吧。

誰知道呢。

雖然他從小就一個人，但他其實太害怕一個人。

國中的時候身邊沒人自己都不願意去飯館吃飯，更不願意一個人看電影。

不過到這兒後，不僅什麼都要一個人，連住都是一個人了。

「所以啊，然哥，你不如找個女朋友？有個女朋友你就不寂寞了，你一個正處花季的少年，不談戀愛以後多後悔啊。」季銘說。

余未然瞪了他一眼，「你他媽怎麼不找男朋友？」

「靠，誰說老子喜歡男的？」

余未然愣了愣，看向李揚，李揚也愣住了，不過又無奈笑了笑。

笑的不怎麼好看。

「得，你也是個二百五。」

「怎麼又罵上我了？」季銘委屈道。

「不，應該是個愣頭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