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完了，醉成泥人兒的卻是李揚。

余未然倒還好，就是有點兒頭暈目眩頭重腳輕，雖然行動不便但腦子還算清醒，不像李揚，一直安靜的縮在角落裡哭。

余未然看著李揚有些想笑，「這傻子喝醉了也這麼傻嗎？」

季銘無奈道，「是啊，從小就這樣。」

「季銘，你告訴我，你他媽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孫子呢？」余未然指了指季銘，「別騙老子。」

「……知道什麼啊？」

「靠，行吧，你他媽願意這麼消費就消費著吧，反正是你的事。」

「然哥，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嗯，也是，畢竟你們從小就認識。」

「揚子是我最重要的兄弟。」

「啊。」

「算了，不說了，我先帶他回家了。然哥你呢？怎麼回？」

「走著回唄，我還能走。」

「那行，路上注意安全。」

余未然閉著眼睛點點頭。

暈吶！

暈啊！

想吐。

余未然先去衛生間吐了一會兒，吐完舒服了不少，但還是頭重腳輕的。

艱難的從酒吧出來後，余未然又抱著門口的樹吐了一會兒。

喝酒的時候是舒服，酒後比醉前還要難受一點兒。

還很餓……

余未然沒回家，轉了個彎準備去買串兒吃。

不過拐進沒什麼人的街道後，身後突然跑出來幾個人，圍住了余未然。

完犢子了……

他現在一點兒戰鬥力都沒有。

這些人應該是那天跟他約架的人。

算算日子，也該來找他了。

不過這群二.逼玩意兒來的真不是時候。

那幾個人基本上沒跟余未然多bb，互相對視了一眼後，齊齊點頭，然後沖了上來……

余未然躲過去了一個人，卻沒躲過第二個人。

被一棍子打趴在地上。

余未然頭暈的不行，放棄了掙扎，摟住頭，任由對方揍。

「媽的……你們，以後別讓我，看到你們，老子讓你們屎都拉不出來！」

話音剛落，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余未然笑了起來。

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對方才走。

余未然在地上呈大字躺著，一點兒都不想動。

人在江湖飄，那有不挨刀。

很正常的事。

「哎呦……」

余未然抬了抬胳膊，沒知覺。

他突然就有點兒想他爸。

他爸要是看到他這副德行，會不會把他從這地方帶走。

帶回家，怎麼樣都行啊。

好歹是個家。

不對……

那個不叫家。

不算。

家裡應該有媽媽才對……

神遊了半天，余未然才慢慢坐起來。

串串店應該還開著門。

余未然狼狽的站起來，身上的土也懶得拍。

反正這個破地方沒人認識他。

他就是撿垃圾都沒人認識他。

沒人記得他。

沒人關心他。

死了都沒人知道。

不對，李揚和季銘應該會知道。

他倆估計還會哭。

「……」

余未然搖搖頭，被自己逗樂了。

跟個弱智似的。

不過……可能緣分到了。

在串串車前，余未然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而對方也看到了他，甚至停止了吃東西的動作，顯然是被嚇到了。

「余未然？你怎麼了？」

余未然來到串串車前拿了個盤子，一口吃了一串牛肉丸子，「沒怎麼，小混混打架，沒見過嗎？」

「見過是見過……不過你這是被人按地上錘了嗎？」

余未然往江錦川身上靠了靠，「腿軟，讓我靠一下。今天吧……是個意外，但是真追究起來，我被揍完全是因為你。」

「我？」

「對啊，不是因為你，我就不會去喝酒，不喝酒我就不會喝醉，沒醉我他媽一挑十都沒問題，怎麼可能被四五個小雜碎算計。」

「……我怎麼你了嗎？」

「你他媽！」余未然緩了口氣，覺得沒必要嚷嚷這麼大聲，他自己都嫌丟人。

「你不是嫌棄我嗎？咱們至少是個微信好友，就算之前互相瞧不上，但就坐同桌這幾天，我們算很友好了吧？你說你連糟肉都請我吃了，為什麼還嫌棄我？」

可能是酒壯慫人膽，就算沒醉到失去理智，但余未然還是有膽子把這些話說出來。

可問題是……

「你說的都對，但我哪兒嫌棄你了？你在亂想什麼？」江錦川問。

「不是你說……要換座位……」

「是說了，不過我說的是，給我倆都換個座位，讓你去坐第二排，聽不聽課不一定，睡覺肯定不會了。」

余未然看著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你這人，好惡毒。」

「……」

「讓我坐第二排不如殺了我。」

「所以你今天生氣就是因為你誤以為我說換座位是我嫌棄你？」

余未然撓了撓頭，「啊……」

江錦川樂了，「行吧，這理由我認了，我帶你去醫院吧？要不去我家也行。」

糾結了一下，余未然道，「那……還是去你家吧，你家還有糟肉嗎？」

「沒了。」

「沒了啊……那還是醫院吧。」

「但是有鹵豬蹄，行，去醫院。」江錦川說。

「哎哎哎！等等！停！我改注意了，不去醫院了，還是去你家吧，我覺得你家特別好，我特別喜歡。」余未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