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長得可真快啊！嘻嘻…」

阿陽趴在案台上，笑得見眉不見眼，伸出手點了點已經長出來的幾片葉子，開心極了。

慕子湛看著他微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出是什麼來。」 模樣安靜，美好。

「快了快了！嘻嘻。」 阿陽擺擺手，神秘兮兮的從懷裡摸出一個茶杯來，十分開心的捧到慕子湛的面前，「公子，給。」

「這是……？」 慕子湛拿在手裡一看，抬頭，看向他的眼神既無奈又溫柔，「你若想為我做點什麼，不如做出個花瓶給我罷。」

他倒沒想到他還惦記著那個被陸伯打碎的茶杯，現在又重新燒了個一模一樣的出來。

少年搓搓臉「嘿嘿」一笑，脆生生的應道：「誒！」

「房裡那個畫我不甚喜歡，想自己畫一個。」

「啊……」

阿陽眼睛偷偷往案台那邊的花盆瞄，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臉。

慕子湛摸摸他的頭，輕笑，「那個我很喜歡。」

「啊？」 阿陽不明所以的抬頭看他，突然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瞬間紅了臉。他當時就是覺得就這麼單單的燒出來也未免太過素凈了，不過雖然很努力的想把花草畫得很好，卻還是在握著筆的時候手抖了幾下。當時還偷偷擔心過公子會不會嫌棄，不過好在公子完全沒有一絲介意，他因此高興了好久。

公子總是這樣溫柔和善的對待所有人，他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生氣的樣子。世界上，怎麼會有脾氣這麼好的人呢？

燒制一件瓷器是件麻煩的事，阿陽本是打算做好了毛坯，選出好的來再拿來給慕子湛作畫。只是慕子湛堅持說想看一看制瓷的過程，阿陽只好答應下來。公子近來休養得不錯，看著臉色也較之前好了不少，只是在旁邊看著，應該沒什麼的吧！

燒制一件瓷器，首先……說得通俗些就是搓泥巴了。慕子湛在一旁看得興起，也想過來參上一手。

阿陽連忙說不行，慕子湛哪裡會聽他的，把食指放到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湊到他耳邊小聲的說：「這會兒蘭汀不在，你且讓我玩玩罷。」

阿陽被他神色中難得的幾分調皮奪了眼球，等回過神來，慕子湛已經滿手是泥的玩得不亦樂乎，頗有幾分得意的捏出一隻兔子來。

事後夫人還是知道了這事兒，瞞著慕子湛把阿陽叫到面前，耳提面命的叮囑了要小心伺候著公子，又罰了十個大板，這才放了人。

少年躲了慕子湛幾天，再見他時，又依舊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模樣，一說話眼睛就彎成兩道彎彎的月牙兒。

慕子湛溫聲問他這些天都去了哪裡，那個瓷瓶毛坯是否可以著畫了。少年笑嘻嘻的搖頭，哪裡有這麼快的？

又過了幾天，阿陽捧了一應用具和一個瓷瓶毛坯擺到了慕子湛的屋子，興高采烈的告訴他可以著畫了。

此時，案台上的花盆裡已經長出了一條綠油油的藤蔓。慕子湛抬頭看了看案台上，提筆，作畫。

須臾，一副畫就好了。瓷瓶上一副城鎮夜景印入眼簾，其中綴著點點星光明暗有致的夜空，錯落的萬家燈火，看著讓人彷彿身臨其境。

慕子湛用筆點了點看呆的少年，彎著嘴角，低聲吟道：「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

抬筆又蘸上顏料，慕子湛的手腕隨意的一番轉動，瓶頸就出現了一條藤蔓，栩栩如生，儼然就是案台上那株。

慕子湛把畫好的瓷瓶遞到少年手裡，喚了蘭汀進來收拾東西，回頭見他還在盯著上面的畫發獃，忍不住輕笑出聲，抬頭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腦門，道：「可是看得魔怔了？」

「也難怪他看得魔怔了，是公子畫得太好了。」 蘭汀也在一旁打趣道。

「公子真的畫得太好了。」

「公子可畫不出一堆毛毛蟲來。」 蘭汀繼續調侃他。

慕子湛聽到這話，「噗嗤」 笑了出來。

阿陽搓了搓臉，也跟著露出一個大大的笑來。

（舊夢夢：啊，真的沒人喜歡我公子的溫柔和煦嗎？QAQ 求鮮花求收藏呀！！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