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死去，在盧亞星他們忙完一天的活回來時，那個昨夜被凌辱了一晚的少年，躺在床上死去，鮮血把被褥沾濕，滲透過地板滴在地上，凝成了一灘暗紅色的水漬。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開門時湧上來的濃郁的血腥味，依舊讓盧亞星有些反胃，本就沒有吃什麼的胃，隱隱的有些作痛。

他們麻木的將那個人用被子包好，兩個人抬著搬出了屋子，從庫房領來兩把鐵鍬，他們在那棟房子的後面挖了坑，將人埋了進去。

「每到那個時候，我總是有些失望。」盧亞星低著頭說，「我希望他們活著，這樣那些人就不會來找我了。」

盧亞星回過頭去看蔣重山，黑暗之中，他看不見蔣重山眼中的自己，他看見的只有黑色，和隱隱的輪廓。他想問蔣重山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可他問不出口，他有些害怕，可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所以只能保持短暫的沉默，靜靜地望著蔣重山。

在盧亞星準備繼續講下去時，蔣重山的吻落到了他的唇上，他們就那樣站了起來，盧亞星茫然的睜著眼看著蔣重山，那濕熱的唇依舊在他的唇邊遊盪，他們的呼吸交融到了一塊，蔣重山伸手遮住盧亞星望向自己的眼睛。

「要閉眼啊。」蔣重山有些無奈的聲音在盧亞星的耳邊響起，隨後他感覺有隻手掀開了自己的衣服，就像剛剛進去一年的每一個夜晚那樣，但是盧亞星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在那裡時那麼的討厭。

他在蔣重山的手下，眨著眼，眼睫毛刷弄著蔣重山的手心，細微的癢意令蔣重山輕輕地笑了起來，蔣重山將手從盧亞星的眼睛上拿開，按上盧亞星的後腦，微微用力。

蔣重山用自己的額頭和盧亞星的額頭相碰，他喘息的說：「我們不說了好麼？」

盧亞星點了點頭，他的眼中帶著點點的濕意。

「你那幾年有沒有想過和那些人一樣死去？」蔣重山問。

「沒有。」盧亞星搖著腦袋，他說：「要活著。」

「為什麼？」蔣重山沉默了一會問道。

「我怕疼啊，」盧亞星抬起手，他輕輕的摟住蔣重山，「我怕你萬一也被送過來，要是我死去了，就沒人照顧你了。」

「笨蛋。」蔣重山對他說，隨後方才停止的吻又落了下來，落在盧亞星的唇上，落在他的眼瞼上，落在他的脖頸上。

盧亞星有些難耐地抓住蔣重山的衣服，他仰頭望著漆黑的天花板，在那一片漆黑中，他看見了一點點的光亮，它們轉動著，變換著各式各樣的顏色。

「真好。」盧亞星像是鬆了口氣般的說道。

「什麼？」蔣重山抬頭望著他問道。

「你沒去。」盧亞星依舊抬著頭說道。

蔣重山聽後沒有說話，他沉默地看著盧亞星，許久，盧亞星低下頭去看蔣重山，他伸手輕輕地碰蔣重山的臉頰，從耳廓一直摸到唇瓣，然後往上是挺翹的鼻尖，再往上是眉骨和額頭，他準備往下去摸蔣重山的眼睛，手卻被蔣重山抓住，扣回腰間。

「我能哭麼？」蔣重山把頭重新埋到盧亞星的脖頸間，他悶聲問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盧亞星依舊點頭同意了。他感覺到自己的脖頸間有滾燙的液體滴落到肌膚上，感覺到蔣重山有些沉重的呼吸。

就這樣過了好久好久，蔣重山從盧亞星的脖頸間抬起了頭，他牽著盧亞星的手，親吻了盧亞星的臉頰，他說：「我們今天晚上吃面好不好？在超市買的蝦也放到面里一起煮。」

「好。」盧亞星跟著他一起來到廚房，開了燈，燈是暖橘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