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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閣下有恙

    ————   世人都知道名醫世家的江二少爺是個瘋子,喜怒無常,親爹也敢打,嚴重時連屋子都會燒,無人敢染指,百姓都說是個災星,碰不得碰不得。   可雲墨門主頂著世俗輿論壓力上門求親來了。   門主:「長得好看,其他都不重要。」   結果這個江二少爺他——   他脾氣不好,他會家暴。   他記性不好,家暴完就一點都不記得了。   他腦子不好,一罵就哭。   他也好騙,哭了哄哄就好了,哄完第二天又不記得了。   慕離:「這個小瘋子?我還拿他沒辦法了?」   非把他治好不可。   可等他不瘋不傻了,門主又後悔了,因為再也沒有那個小瘋子小傻子需要他哄了。     溫柔滑頭門主攻x暴躁美人神醫受 【主角】江子塵 慕離 配角:江雲陽 等 【關鍵詞】 雙潔 情有獨鍾 歡樂的江湖文 微懸疑 【注】小受不是真傻子!不是傻白甜! 【一句話】一個無名無望的江湖門派老大帶著一個瘋癲小大夫一路談戀愛順便解決家務事的故事!

    第二十八章 泊岸神醫

    小說: 閣下有恙 作者:青椒炒洋葱 字數:3020 更新時間:2019-09-22 04:34:23

    江太醫知道自己夫人又有了孩子自然是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他這回是真的快,也是真的因為匆忙而弄得自己衣衫不整。慕離眼睜睜看著他用那手無縛雞之力的胳膊極彆扭地揮著馬鞭,腦袋被甩得東倒西歪地回來,真是好不可笑。

    他眼底閃過一絲玩味與無所謂的冷嘲。

    看來自己還是冤枉他了,只怕事情再重要些,這位太醫或許真的會連褲子都忘了穿地跑回來。

    江太醫這個人,他的醫術究竟能厲害到什麼程度,慕離沒有親眼見過不好妄言,不過傳言里倒是玄乎得很。

    傳言里提到這位太醫,是從先皇開始的。當今聖上的父親,先皇陛下,說是從小就有頑疾,在江淮新弱冠的這一年,忽然惡化了。

    先皇當年因著這個病,曾三個月罷朝不上,整日里纏綿病榻,面色青土。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奇症?傳言先皇自登基便患上每月一次的頭疾,月圓之夜才會發作,說嚴重也不嚴重,只要吃下太醫調配的安神藥,再請天師開壇做法,請神明保佑,比尋常早三個時辰歇下,便可以無知無覺熬過這個晚上,頂多說點神神叨叨的夢話。

    可先皇五十那年,大約是年紀大了身子骨弱,癥狀一日嚴重似一日,最後短短三個月內,發展到不僅夜夜無法入睡,還會時不時出現幻覺,更甚者,還會有鮮血從眼眶溢出,浸得雙眼通紅,可就是死不了。

    當時太醫診不出病症,一個個都說是先皇因朝廷瑣事煩雜而擾了心神,只要好好休息,將來定可痊癒。氣得先皇大罵蠢豬,當時就吐了血。

    說這閑話的老百姓也不敢大聲,這是冒犯了先皇,被人捅出去是要殺頭的。

    可是大家都還是覺得,先皇八成是中邪了。

    即便是世代醫官江家,當時江淮新的父親,聲名赫赫的江老太醫也從未見過,摸著鬍子皺著白眉束手無策。

    先皇被這個病症折磨得無法理事,便提前退了位,把這倒霉龍椅交給兒子。登基大典結束,江老太醫自覺慚愧,便要辭官遊歷四方,意圖替陛下尋找罕世良藥。先帝念在他一片忠心就放他走了,他空出來的位置,自然是交給了江淮新。

    那年江淮新剛剛弱冠,而且新娶了一房妻子,也就是江子塵的娘親,真是雙喜臨門。

    他一進宮,替陛下一診脈,便說先帝是陳年頑苛,卻也並不是藥石無用。先帝見他信誓旦旦,便給了他這個機會,結果居然在他的照料下,身子漸漸好了起來,睡得好了不說夢話也不吐血了,吃嘛嘛香,一把年紀了居然還可以寵幸皇後,簡直就是返老還童。

    而先帝唯一要做的,只是每隔數月閉關兩日修整歇息,調養病體。先帝說小江太醫青出於藍勝於藍,一高興都要將公主許配給他。

    卻被他說已娶妻謝絕了。

    最後便敕封了『泊岸神醫』的稱號,意為『下日不落,以此泊岸』,就是說——先帝我已垂暮,活著就靠你了。

    當時太醫院的太醫們都眼紅,可是卻沒有辦法,羨慕不來,誰叫他們治不好先皇該死的病。

    但這也僅僅只是一樁事,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醫好先皇的,卻知道他醫術高超,品行高潔,深得聖上信賴。

    緊接著,這倒霉龍椅讓新登基的太子,如今的聖上也得了病,而且比他老子還要厲害,連牙縫耳郭都開始冒血絲,天師做法煉丹也都沒有用,差點就要在連一道聖旨都沒有頒布的情況下結束自己這一段輝煌盛世。

    可熟料,聖上頭一回發病,都以為自己要死在龍床上了,又被江淮新這個新手神醫給掐在了苗子里,當夜,當夜便治好了,也是同樣每隔數月要在太醫的照料下修整數日。

    這下好了,兩代帝君,都在他手裡活下來了,這是多大的殊榮,江家祖墳都要冒青煙了,江家祖宗的牌位都要比別人家的值錢,金貴。所以當年江子塵燒了家裡的祠堂,聖上震怒,真的差些一道聖旨賜死這個忤逆不孝的瘋子。

    據說宮中,就沒有江太醫醫不好的病症,沒有他下不了手的苛疾,他官位不高,可所有人都要對他高看一等,若不是知道他家裡還有妻兒,聖上簡直要把他日日都留在宮裡放在身邊伺候。  

    而且這中邪的病,一看便是皇家專有,指不定當今太子也有呢。

    若是江淮新能醫,那他的這身醫術,只怕將來也只是傳給兒子,那麼江家幾百年的殊榮富貴,就都有了,地位無可撼動,也無怪他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替自己的兒子求情,換做別人,陛下直接拿鼻孔對著他哼一聲他就該滾蛋了。

    就這麼一個人,他在權力富貴面前,似乎沒有怎麼變化,他雖然要面子,要的卻也是整個江家嚴穆的祖訓得以遵循,要江家人按照祖宗的話辦事。

    江家人必須要修習醫術,這是祖上載下來的規矩,沒有天分的,也不能另闢蹊徑,他們要麼老老實實地救世濟民,要麼就老老實實在家裡待著做個廢人,要麼趕出家門,從此不是江家人,生死由命。

    他們一行人剛到京城時,還不知道江家有這樣的祖訓。葉一聽後大呼變態,但是慕離卻不覺得新奇,不管是什麼大家族,有著這樣的祖訓,一定這輩子,都要做皇帝腳邊的一條狗,而且是世世代代,這麼忠心,皇帝怎麼會不器重……不關照他們呢。

    慕離坐在屋檐上,眼見這裡沒什麼可看的,便一早回了那個監籠。

    昨日江子塵早飯吃了一半居然都倒了,看樣子是真的氣他了。

    慕離長嘆一口氣,其實見了江淮新跟著夫人兒子歡聚,一群人笑靨如花地簇擁著他們進屋,他便有些理解了江子塵為何忽然會變臉。

    外面一片喜氣,這裡卻是死寂的,除了幾隻噁心嗡嗡的蒼蠅在亂叫。

    他這麼倔的人,怎麼可能說自己羨慕人家闔家團圓喜添貴子呢?

    他連好,可以,喜歡,想要都不會輕易說出口。

    何況那高高興興的一家人里,有一大半是他的血親,卻沒人把他當親人。

    慕離一隻胳膊隨意壓在曲起的膝蓋上,斜坐在屋頂灰瓦上朝下看,院子里早已打掃得風吹不起灰塵,只剩下一個白色的身影。

    江子塵今日也是看了會兒書便開始自己倒騰自己的,他每日除了看記事,便是看雜書,剩下的時間用來曬藥、配藥、種地、罵人、和吃。

    現下他一個人在院子里煎藥,氣味飄散到慕離的鼻尖,他都忍不住皺了皺臉。

    面前的藥爐咕咚咚地冒泡,下頭小火爐里的炭放得多,紅色的火焰不斷突突地吹出,幾乎就要燒著了他隨意垂下來的黑髮。

    他左手一把大葉蒲扇,右手是一張沾濕布巾,時不時掀開一點蓋子看看藥煮得如何,旁邊地上還擱著一個小陶碗,裡頭一個三寸小勺,碗底有淺淺的黑色藥渣。

    慕離也不下去,只是看著。

    昨日說了再也不來看他……那算個屁。對一個在塵世飄蕩了二十多年除了情愛幾乎什麼都已經經歷過的人來說,說過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沒一會兒就蒸幹了,連影子都不剩。

    這種腦子一熱說出來的話蒸發得更快,他走出門的當時便忘記了,一轉身便上了人家屋頂。他看見江子塵對著那糊成一團的餛飩發了許久的呆,猜測他大概是後悔自己嘴硬了,否則那麼一碗飯,有什麼好盯著看的?又見他摸出刀端著碗走到屋後的樹下,將自己給他買的吃食都給倒了。

    昨日他看著,居然低頭還笑了出來,眼底那個人幼稚的舉動和身影,像是只有五歲,他讓常人無法理解的舉動,像是一滴水,落在他全副武裝的胸口,輕而易舉穿透進去,緩緩化開一團柔意,才發現原來自己也不是什麼都不喜歡,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堅硬,面上的偽裝也不是不會卸下。

    他目送那一抹純白的身影離開視線,才捨得收回心神好好反省自己。

    他這樣,是不可以的。

    可是心開始向一個人靠攏,並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他打從來到江家的第一日,便有些情不自禁地,覺得他好。

    而慕離不止一次發現,他認真的時候,周身的戾氣似乎都褪去了,變得有些神經兮兮,但那也只是像普通人一樣,緊張而竊喜地,等著自己付出的心血有結果,只要不去攪他,他就是個全神貫注,看著自己親手栽起的花草長大會會心一笑,看著自己作完的字畫會心生驕傲,學了新字,看了新書,等著人來考自己,等著人來誇自己,等著人來發現自己的好,發現自己的委屈……這樣一個簡單的孩子而已。

    慕離忍不住嘴角勾起。

    否則他為何非要一個人在大太陽下,忍著一頭熱汗,明明瞥見他在屋頂看著,也不走,也不罵,反而擦了擦汗,更加賣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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