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見得？」

莫程錦看著俞湫楠，那眼神，讓人捉摸不透。

精明，而又露骨，卻又似乎，帶著些誠懇，真摯，他笑著，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繼而又問道：「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我就不是真的來這兒曬月光浴的？雖說，這裡是偏了那麼一點兒，不過，勝在月光還尚可，而且，還這麼安靜，比起這院子里，倒是別有一番風味。你說，我怎麼就不能來這裡賞月了？」

「......」

呵......

滿嘴的胡說八道，自以為是，還想拿他俞湫楠當個傻子耍。對於他這種既不上道，又那個什麼不怕開水燙的，多說也無益，既然他滿嘴跑火車，反正，不到關鍵時刻，他也不會承認的。你扯東，他就和你扯西，簡直是浪費寶貴的時間，也懶得和他再去多費口舌。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莫先生，就在這裡好好享受這難得的月光浴吧！古人說，多吸收吸收月亮精華，是可以成仙的喲！我看好你。」俞湫楠看著他的眼睛，然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這地方，這涼風是一陣陣地吹，還帶著一絲絲的陰森恐怖，這方圓幾百步的，除了我倆。連個其他人的影兒都看不見，想想，是有些特別。不過嘛，其實......還挺適合莫先生的。」

「既如此，我還是不奉陪了吧！這地方，講真的，還真不大適合我，也就不打擾莫先生的興緻了。」

俞湫楠笑，他看著莫程錦，這眼神，語氣，還是一慣的不正經，他這人吧，按照莫程錦看來，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在自己的認知中，貌似從認識他那天開始，就不覺得他是個靠譜的，但很奇怪，又總是覺得，他這人，好像不是這麼簡單，就好像，在表象的掩飾下，藏著無數的秘密，看不透，更摸不透。

總之，絕對不止是肉眼看見的，這個樣子。

俞湫楠又一次抬手看了看錶，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沒空再和他在這裡東拉西扯了。所謂，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思及此，俞湫楠便準備閃人。

不過，他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出言提醒這位莫先生一聲，順便，一錘定音，還可以把他的真實意圖給拽出來。

賞月？月光浴？

還真當他是個傻子了！

鬼才信，大半夜地，跟著自己到這兒，只為了來曬個什麼勞什子的月光浴。

「祝你好運。」

俞湫楠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笑罷，又指了指牆邊那道小鐵門，「明人不說暗話，我還有事，沒時間再和莫先生繼續閑聊了。不過，出於友情提示，我還是要多嘴一句，這地方不簡單，沒什麼重要的事，還是回房睡大覺的好。畢竟......哪怕是男孩子，出門在外，還是應該保護自己喲！」

「......」

說罷，便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

俞湫楠停下腳步，卻沒回頭看他，嘴角，似乎還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其實，白天你們說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

「這樣，我也明人不說暗話。有些事，我也很疑惑，這種疑惑，說實話，讓我感到很不安。一直以來，我都是個簡單的無神論者，我並不相信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感覺，一直縈繞在我心裡。我知道，有些事，我必須去找一個答案。」

莫程錦看著地上拉長的影子，在月光和燈光的映照下，由於視覺錯誤的原因，顯得有一些誇張。

「既然，話都說到這了，那我再繼續地轉身弄鬼也沒什麼意思。你俞湫楠是個聰明人，我這話什麼意思，我想，我一說，你心裡就很清楚了。」

清楚？笑話！本狐狸這差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在的，他這話一出，還能不懂麼？

倒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所以呢？」

俞湫楠聽完他這一番話，嘴角微揚，回過身來看著他，輕笑出聲，反倒沒給他太多的回應，只是看著他，等待下文。

這一刻，莫程錦很想從他眼神里讀出點什麼，但奈何，他也知道這人能說會道還會裝，所以，訴他眼拙，即使是盯著看，還是一無所獲。

「有件事，我想了想，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向你坦白，順道，再向你道個歉。」借著銀白的光，莫程錦看著他的眼睛，說話的聲音不大，語調中，倒是能聽出來幾分陳懇。

「不好意思......」

「什麼意思？」

這套路，倒是少見，一下子，俞湫楠也沒反應過來，他輕嘆了一聲，又問道：「莫先生這沒頭沒腦的，到底想說什麼？長篇大論的，就不必了，我沒時間聽。」

「其實......來之前，我找人查過你的底。不過，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

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