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惹他生氣，如今還想親他？

施應憐朝下瞥了瞥，突然一腳踩下去！那人果然吃痛鬆開了他，漸漸彎下腰去。

施應憐這才輕哼一聲，施施然起身。

熟料他剛起身，又被人從身後擁住了。

他抱得極緊，從外頭看，施應憐整個人都在他的庇護下。精緻的人頓了半晌，被這樣突如其來的溫暖迷昏了頭，竟然不想推開他。

這樣過了片刻，施應憐挑了挑眉，突然道：「白月，你說，你是什麼時候看上我的美色的？」

「第一眼就……」白月剛想回他，突然覺得這話怎麼有些彆扭。

「是麼？」施應憐挑眉看他：「可我怎麼覺得，你第一次見到我的神情，彷彿是想殺了我？」

「……」好像確實如此，那時他被人追至窮途，見到一個人便覺得來者不善。

白月急忙搖頭：「不不不，你看錯了。」

這人將下巴枕在他肩頭，微微一動便蹭得施應憐有些難受。

「哦……」施應憐這個「哦」跌宕起伏一波三折，隨後突然抄起一塊糕點塞到白月嘴裡，提著這人的領口，咬牙切齒道：「白月呀白月，你看上的果然只有本座的美色！」

「……」

白月有苦難言，只能眼巴巴看著那人悠悠踱步出門。

施應憐不喜一直奔波，兩人白日趕路，晚上便如常歇息。剛開始還好，後來兩人突然發覺路上有人跟蹤，便也玩起了貓與耗子的遊戲。

今夜無星，稀稀拉拉還下著雨。是在一家酒樓二樓客房，這房間位置極好，若是白天，打開窗便是江外遠影碧空，只可惜如今是在晚上，只有江上漁火點點，不過，倒也別有風情。

有人一身黛灰長衫倚在窗前，用手撐著窗子發獃。

突然，有人上前擁著這人腰身，嘆了口氣：「今日下雨了，不能睡房瓦了。」

施應憐用手支著下巴，一說話便帶著整個頭一起上下擺動：「可是我還在生氣，你也不能睡我。」

「......」白月啞言片刻，又道：「那，施美人如何才能不生氣？」

「容我想想......」施應憐回頭看他，竟真的認真思索起來，許久，他突然道：「啊，想到了。這樣，你誇我，用一百句詩來誇我，我或許會有些開心。」

一百句？白月皺眉片刻。

「怎麼？」這人不自覺嘟起了嘴：「不想誇，那就算......」

「等等。」

白月打斷他，如今他總算明白了什麼叫書到用時方恨少......燭光下，他看著這人，不知是緊張還是怎麼，突然咽了咽口水：「名花傾國兩相歡。」

施應憐皺眉：「不好，這是誇女子的。」

白月頓了片刻，又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施應憐又是皺眉：「不好，太正經了，說你比較妥帖。」

白月手心已經出汗，連當年被先生叫起來回答問題都沒這麼緊張過，又是冥思苦想許久，他這回看著這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施應憐的桃花眼竟然不好意思地瞥開了：「這是，這又不是誇人。」

「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停歇。」

「身如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

施應憐見他越說越不著邊際，索性直接將這人的嘴給堵住。他毫不客氣，狠狠親了這人一口。

白月這才停住，低頭來看他，滿眼繾綣笑意。白衣人突然揮掌，一邊將窗戶帶上，一邊低頭含住這人朱唇。

施應憐被他親得七葷八素，恍惚中覺得這人大掌還在他腰間，如今正來回摸索，早已越過他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