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仙教後山少有人來，總是荒無人煙的樣子，山後有一個天然的山洞，裡頭一間不怎麼隱蔽的石室。若是教里的人，很容易便看到這地方，但若是長仙教之外的人，怕是連教門都找不到，更不用說這地方了。

太陽毒辣，山頭有幾隻烏鴉邊飛邊叫，盤旋片刻似乎是想落腳，但飛到竹林不遠處，不知怎麼，硬是又撲棱著翅膀原路回去，隨後逃之夭夭。

如今有人踏著小心翼翼的步伐，膽戰心驚走到後山一個洞口外，朝里探看。

一般這個時候，裡頭都會被丟出來一條吐著信子的大花蛇。

李蓮做足了準備，正趴在石壁上探看，熟料裡頭沒有東西出來，但突然有人站到了他身後。

「你在做什麼？」

「咳咳咳咳咳咳！」李蓮嚇了一跳，隨後立即反應過來，裝作清嗓子模樣，直起了腰，一派正經道：「你，你怎麼出去了？我就是來看看你，教主走了許久都沒有回信，你都沒有半分擔心麼？」

墨舒抬眸看他一眼，並未說話。

李蓮抬起手給自己扇了扇風，又是咳了一聲，試圖扇走周圍的香氣。他轉了轉眼珠，心道這樣說似乎不太妥，自己又沒有這個好心腸，閑來無事看他做什麼？

突然想起來什麼，他瞧著墨舒，微微眯了眯眼：「近日怎麼不見你那兩個心頭寶貝了？」

墨舒抬眼看他：「你想它們？」

李蓮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縮了縮脖子，賠笑道：「不，不想不想。」

這人這才正經起來，沉吟片刻，道：「教主雖從不讓我們管他的事，但這次牽扯甚廣，今日四海山莊一放出消息，武林必定不太平，他此行危險。」

他一邊說著，皺起了眉頭：「竟然還傳教主他有什麼秘籍？」

墨舒也皺起眉頭。他的眉很黑，但不是鋒利的劍眉，而是略有些弧度的溫潤，與底下灰棕色眼睛十分般配。

低頭片刻，墨舒突然開口：「長仙教的秘籍......似乎......」

李蓮立即明了，又是眯起了本就狹長的眼睛，看著墨舒的樣子竟然有些猥瑣：「嗯，不錯不錯，好的聽你的就這樣做！」

「等......」

墨舒想叫住他，卻見這人已經捂著鼻子飛快奔走了，他有些無奈，嘆了口氣，皺起眉頭，聽他的？他說了什麼嗎？

這樣想著，見四處無人，他又忍不住用鼻子狠狠嗅了嗅，但是時日已久，他自己是聞不出味道的，難道，真的如此讓人避之不及麼？

——

千里之外。

施白兩人騎馬又走了一段路，施應憐的臉色還是有些煞白。

白月在後頭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回只緩緩趕路。施應憐回頭瞪他一眼，輕哼著：「現在才知道心疼，早就晚了。」

「抱歉。」

白月這回真的低下了頭。

施應憐見他一副聽教書先生說教的樣子，微微皺了皺眉頭，拿走他腰間的白月扇。他這人翻臉很快，注意力也轉變很快。

「你說要是將銀針放到你扇子里，這武器是不是就厲害多了？」

白月卻有些為難，看施應憐拿出銀針試來試去，一副想言不敢言語的模樣。

施應憐也看到了，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胸口：「你覺得呢？」

白月咽了咽口水，只好硬著頭皮道：「可是，使用暗器，似乎，並非......武林正道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