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書秋笙到的時候，施應憐正在慪氣，而花弄則好聲好氣，一邊忙著給他擦臉，一邊不遺餘力哄他開心。

子書秋笙孤身而來，一來便兀自皺著眉頭。自他記事起，便從沒有哭過，也沒見哪個男子這般哭過，像個三歲小孩。

花弄看到了他，悠悠嘆了口氣，對著施應憐輕咳了一聲：「差不多就行了，眼睛都腫了，再見到漂亮姑娘拿什麼蠱惑人家？」

施應憐當真是傷心欲絕：「疼，動不了，到哪裡去看漂亮姑娘？」

花弄知道他當真是疼，一時臉色也有些難看，冷冷哼了一聲，裝模作樣拿手指了指皇帝：「這兒，他宮裡，正妹如雲，就是不知道給不給看。」

子書秋笙冷冷看著他們，並沒有說話。為人魚肉還敢如此囂張，不是故作輕鬆，那便是臭不要臉。

施應憐卻覺得哪裡不對：「你若是沒有看過，怎麼知道正妹如雲？」

花弄哎呦了一聲：「老頭子就這麼瞅了一眼。」

施應憐看了看他半天都睜不開的小眼睛，覺得無趣，不想再和他說話，便將頭撇開閉上了眼睛，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幾天不見，老頭子的衣服胖了一圈。

花弄也收了玩笑，嘴裡嘟囔著：「你是醒了，還有兩個在躺著呢，真將我老頭子當驢用。」

隨即他揮了揮袖子，憤憤轉身而去。

子書秋笙並沒有隨他而去，而是緩緩走到床榻前，淡淡道：「你這個神醫倒是忠心。」

施應憐睜開了眼睛，卻沒有看他：「我長仙教的一個比一個忠心。」

子書秋笙：「依你之言，這次刺殺也是聽從於你了？」

施應憐冷笑一聲，覺得這人比他還卑鄙：「你好好站在這裡，談什麼刺殺一說？」

子書秋笙並不解釋，也不再說這個：「我要花弄在此處，你可知是為了誰。」

「除了你那個病懨懨的妖後還有誰？」施應憐脫口而出，隨即又覺得不對。

方才花弄說有兩個人，那另一個是？

施應憐怔了片刻，下意識便要起身，不過下一刻，除了身上疼痛難忍難以起身，他的肩膀也突然被人摁住了。那是中秋之夜第一刀劃在他身上的地方。

這人臉色突然就蒼白到了極致，額頭漸漸有細汗冒出。

子書秋笙讓他緩緩躺下，面色未改：「你可知上一個這麼說她的人，如今橫屍在哪座山上？」

施應憐覺得自己的身體都開始顫抖了，他咬著牙，牙齒也在打顫，門外分明艷陽高照，他卻覺得眼前越來越黑。

待那人鬆開他，他終於是喘了口氣，卻是徹底昏迷了過去。

——

當日武林眾人在清沙縣散去，還有人惦記著長仙教的獨門秘籍，李蓮索性狠心偷了何廚子的菜譜，趁著混亂，將菜譜塞給了四海山莊的小莊主。

何廚子也不傻，聽說四海山莊拿到了秘籍，二話不說便投誠到了小莊主這裡，美其名曰為他講述秘籍摘要。

四海山莊，廚房。

「你聽我說，這個菜啊，炒的時候一定要注意火候和力道，哎不對不對，不能這麼翻。」

常小莊主不過是裝模作樣，何廚子卻拼了命般為他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