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之間風土人情不同，雖然遠離皇城，東海之地倒是有番別樣的富足。

沒有平地高樓，也沒有流水玉橋，愈往東走，土地以細沙為主，糧作物雖少，各類海產倒是數不勝數，珍珠瑪瑙也是隨處可見。

施應憐弄來三串珊瑚珠子，他眼光很好，小販原拿這三串珠子鎮攤的，沒想到都被他挑中了，他本想與白月墨舒一人一串，沒想到這兩人只淡淡看了幾眼，都不怎麼喜歡的樣子。

施應憐心中疑惑，按理說他們二人也從沒有來過此地，就算白月在宮裡見多識廣，也不應該如此冷淡才是。他今日本就不怎麼順心，見他們都不理會自己，一時間失落又氣憤。

在平常，施應憐是不屑於暗藏心事的，但他此時也覺得有些疲憊。

再看白月與墨舒，一路走來一句話都不肯說，彷彿是在比誰啞巴的時間長。

「真是豈有此理。」施應憐狠狠咬了口冰糖葫蘆，一邊喃喃著。

午時已過，三人到城中時已經都換回了馬，如今正在城外一條小河邊修整。

施應憐先前不怎麼吃冰糖葫蘆，但自從上次在長街看到那個吃冰糖葫蘆的小女孩，他自己也買了幾串，此後便喜歡上了味道，可惜他牙不太好，吃太酸的太甜的都會疼，所以每次都是一邊吃一邊喊疼。

這裡的河邊沒有水草，都是些光怪陸離的石頭，岸邊也是大石頭，施應憐便坐在其中一個石頭上歇息。

墨舒不知道去了哪裡，白月灌水回來便見他正捂著嘴喊疼，饒是如此，桃花眼還盯著手中只剩一顆的糖葫蘆。

白月嘆了口氣，將水遞給他：「不要吃了，反正只剩最後一顆。」

熟料他剛開口，施應憐已經狠下心來咬下了最後一顆，一邊「嘶嘶」吸著風，一邊狠狠嚼著。

白月被他氣笑，搖了搖頭，坐在他身側，這才發現他手上還戴著三串珊瑚珠子。

此處山高皇帝遠，三人又恢復了輕裝簡行，施應憐不知從哪弄來一身灰褐色袍子，若是旁人穿上可能會像乞丐，偏他穿出了幾分素凈來。可是......這身衣裳配上他手上的紅珠子，倒是像極了帶髮修行的僧人。

施應憐吃完隨手將竹籤扔出去，接過了白月的水。其實此處的清泉十分甘甜，比客棧中的還要好喝。

見施應憐竟然如此沉得住氣，白月心中有所思量，試圖從他手上摘下一串珠子，一邊道：「我有一個皇妹，她也很喜歡吃糖葫蘆，也是每次吃完就會牙疼，你們若是見到，定會很有趣。」

施應憐立即將手閃開，挑眉道：「方才不要，現在已經晚了。再說了，兩個人對坐著吃冰糖葫蘆，一邊吃一邊喊牙疼，怎麼想都有點像傻子。」

白月心道，你此時也好不到哪裡去，但還是訕笑著：「這也不能全怪我，你要給也換著給，你給我們挑的都是一樣的，我們自然都不收，不然這戴出去也太奇怪了，我們三個像一個沒腦子的幫派。」

施應憐皺眉看他。

白月一邊笑著一邊從他手上取下兩串珊瑚珠，施應憐還未來得及動作，他已經將其中一串扔進了水裡，隨後將另一串戴在手上。

施應憐：「......」堂堂白大俠竟然如此小家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