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電梯是一塊鋼結構的踏板。

踏板長四米，寬一米五左右，踏板下面是倒插的釘子，不過這釘子一根都有半個手掌粗，黑麻麻地一片泛著漆黑的寒光。

李教授往下頭只看了一眼，邊嚇得咽了口水走到踏板中間，拉著紀曉陽，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他哆哆嗦嗦的，手上抓的緊，有時候兩人間距大了衣服嘞著難受，有時候間距小了四條腿開始磕磕絆絆。

紀曉陽黑著臉，又不好說些什麼。

趙婷過了踏板，站在對面好笑的看著紀曉陽和李教授，跟看個耍猴的似的。然後悠然的說：「這玩意兒超了十五分鐘，也得往裡收。」

趙婷話音兒一落，李教授瞬間送了拽著紀曉陽的手，照著中間，忙直線往前跑，生怕自己下一秒腳被下頭的釘子穿透了。

沒了李教授在旁邊磕磕絆絆，紀曉陽頓時覺得自己好受多了。

這塊踏板只有四米，就算照著李教授剛剛那龜速的速度前進，15分鐘也足夠過去了，因此紀曉陽也不急，一步一步，悠然自得的走過去。

過了踏板對面就是一面牆，趙婷的工作牌往上面一滴，果然又是一道門。

不過這道門後面不是空空蕩盪的，而是放著木質嵌玻璃的櫃子，裡頭有供使用的隔離服。還有一排洗手台，有殺菌的洗手液還有鞋套。

趙婷：「走吧。」

說罷，趙婷略過這些東西，用工作牌打開最後的一扇門，剛準備塌門而入，紀曉陽喊住了她。

紀曉陽：「趙小姐，我們不做消毒殺菌就入內嗎？」

趙婷瞟了一眼紀曉陽說：「麻煩。」

紀曉陽皺了皺眉，「那好歹穿套隔離服。」

趙婷瞪紀曉陽說：「別TM耽誤我時間，裡頭這玩意可不比那些新造出來的玩意兒，個個脆弱的要死要活的，每天進去一下消毒殺菌都得花上半個小時，裡頭的這頭成年人魚，抵抗力遠超常人，我們進入死不了他的。」

趙婷說著就往裡頭走，剛剛也想消毒了再進入，以免傷害到活體人魚的李教授，被趙婷這一吼，頓時什麼想法都沒有了，趕忙幾個跨步跑向趙婷。

紀曉陽瞅了眼櫃子裡頭的隔離服，還是迅速過去拿了一身換上，這才進入。

室內，除了幾台開著的電腦，便僅剩一個大型的玻璃缸。

這玻璃缸約有五米高，十米寬，不過裡頭說是裝著一隻活體的成人人魚，但裡頭的水質卻是烏漆墨黑，裡頭有什麼東西都看不分明。

開著的電腦上，顯示的是水質的溫度，純凈度以及另一台電腦上顯示的人魚生命體態數據，還有一台電腦應該是控制設備的，紀曉陽看到上面有Yes/No的選項，但沒細看，就被水質純凈度那一數據奪去了注意。

水質純凈度：污染程度80%。

「趙小姐，為什麼不換水？」紀曉陽問道。

比紀曉陽早進來，早注意到這一異樣，對活體人魚目前的狀態非常痛心的李教授此時見紀曉陽問了，也跟著問道：「是啊，是啊，趙小姐，這可是活體人魚啊，怎麼沒人換水呢，人魚待在這裡的環境里，生病了怎麼辦？」

趙婷拉了張電腦旁的椅子，自顧自坐下，滿不在意的說道：「這不是沒換水，是工作人員故意倒了灰進去。」

李教授詫異，「什麼，居然還倒灰！」

「不怕，這條人魚抵抗力好得很。」趙婷笑著給紀曉陽換了個稱呼，似是想逗逗紀曉陽，李教授二人，說道：「李教授和紀小帥哥知道工作人員為什麼要倒灰嗎？」

紀曉陽不答，李教授到是對著很是疑惑忙問道：「為什麼？」

趙婷見紀曉陽沒湊話頭，百無聊賴的回答說：「因為這頭人魚會異能，能夠放電，而且還長得極其好看，蠱惑了一名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將它放出，它卻恩將仇報把那名工作人員活活電死了，要不然怎麼能找你們這種人來頂呢？」

趙婷說的話和表情，就好似在說紀曉陽和李教授是來給人魚送人頭的，聽著就讓人不舒服。

趙婷繼續說道：「所以，我老師就罰它，往裡頭倒了一噸的灰，叫它在裡頭不得好受。」

李教授此時雖然不大高興，但任就腆著臉問道：「敢問趙小姐的老師是？」

「肖臨天，國內最優秀的生物學家，肖教授，想必，李教授也聽過吧。」

李教授尷尬的笑了笑，和紀曉陽對視一眼。

這位大名鼎鼎的肖教授可真是科學界的一大名人，強他人發明去報專利，報了專利轉頭就告發明者抄襲，據說為人懶惰成性，極為好色，還睚眥必報，是科學界裡頭人人都不想招惹的一大人物。

「我老師就此此次人魚研究項目的主要科研人員，」趙婷炫耀似的說道。

李教授的臉色都難看了幾分，怎麼撞到這個瘟神這了，這次人魚項目的研究只怕是之後有所研究成果，這成果也只會獨屬那肖教授一人了。

李教授低頭點頭應是。

紀曉陽到是無所謂上頭是些什麼人，目光看向玻璃缸里。

只覺得這玻璃缸雖大，但對於生活區域來說，還是小的很，更何況還有這混著灰塵的水。

突然，一隻長得掌蹼的手摸在玻璃缸上，紀曉陽雖然嚇了一跳，但還算鎮靜，注意到那掌蹼透著粉色，顯得很可愛，只是那手指上尖利的指甲透露著該主人的鋒芒，一看便讓人感覺具有殺傷性。

想必，這就是那位人魚了。

李教授被這隻手嚇了一大跳，拉著紀曉陽擋在前頭，自己則躲在了紀曉陽身後。

趙婷沒看玻璃缸這邊，聽到李教授驚嚇的喊聲，想到了這裡頭還住著位人魚，這才看向玻璃缸這邊。

一張臉湊得里玻璃進了些，一張白皙的臉漸漸在渾濁的環境中顯現，與人不一樣的電影中才會出現的人魚耳骨，紫色的眼睛格外打眼，英挺的鼻樑，朱紅的唇色嗤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令很久沒有感受過別人一個真誠的笑容的紀曉陽當即感覺到溫暖，不自覺彎了彎嘴角。

「吶，這就是你們要看的人魚了，長得不錯吧，但笑的一臉陰邪，我想到他前幾天殺了個人這會兒就覺的晚上要做噩夢了，現在走吧，我可不想再多看了，你們是不知道那天那個人似的有多慘，」趙婷起身，作勢要走，她臉上表情真情實意，說的話到不想是假的。

李教授本來聽到趙婷說要走，才剛剛看到想了很久的人魚有些不願，但一聽到這人魚前不久剛殺了一人，立馬喊著要走，拽著紀曉陽就開步。

「走走走，以後工作時間長著呢，想看也能過來看到的。」

紀曉陽皺了皺眉，但被李教授拉著。

只好歉意的對人魚笑了笑，這才跟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