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姐，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紀曉陽開口問道。

這個您字，對趙婷是受用的，趙婷瞥了紀曉陽一樣，點了點頭，「問吧。」

「您說實驗失敗，但依舊有研究價值的意思，是還有實驗失敗，但沒有研究價值的？」

「當然，不然每次實驗後失敗的屍體都要保存好，那得花費多大的人力物力。」

李教授忙搭上了話，「那是，那是。」

紀曉陽跟著李教授和趙婷往前走著走著，突然看到一張可愛的，約三四歲大的孩子面孔，他靜靜的閉著眼睛，恍若睡著了，但他的突出的耳骨，手掌間的掌蹼，以及他下半身淺黃色的魚尾，都昭示著他的物種。

存活時間：三年。

主要死亡原因：基因鏈存在缺陷，抵抗力差。

紀曉陽頓住了腳步，問道：「那人魚的智力是多少？」

趙婷停下腳步回頭看向紀曉陽，饒有趣味的說：「和人類一樣，怎麼，同情心爆發了。」

趙婷淡淡一笑，似是紀曉陽這反應給她帶來了莫大的趣味，她繼續向前走著，「前面還有幾具，活了四年的，那模樣看著都可愛，真不愧是傳說中能魅惑海上行人的妖姬。」趙婷婷半開玩笑的說著。

「哦，看看，看看，」李教授到是一直保持興奮狀態，那模樣，像是要把這些浸泡著人魚屍體的罐子都給抱回家似的。

紀曉陽摸了摸口袋想抽根煙，手插/進口袋裡才發現，煙在進這座將困住我未來三年的牢籠時就被上繳了，這裡頭，是個禁煙區。

「那沒有研究價值的呢？」紀曉陽問。

趙婷輕笑，似是嘲諷看了眼紀曉陽，手機摸在透明玻璃上，劃過人魚稚嫩，可愛的臉頰，語調冰冷的說道：「你是個傻子嗎？」

紀曉陽穿著運動鞋的腳腳尖翹起，而後輕輕落下點了下地，又問：「那研究區域呢？能帶我們去看看嗎？」

趙婷：「你是指人魚製造研究，還是人魚數據研究？」

紀曉陽：「有區別嗎？」

趙婷：「當然有，人魚製造研究，是你倆都去不了的地方。」

聽紀曉陽和趙婷談論起這個話題，眼神有些激動的李教授，聽到這句話眼神頓時暗沉了下去。

紀曉陽點了點頭。

紀曉陽：「人魚是胎生嗎？」

趙婷表情有一瞬怪異，「最開始有胎生和蛋生兩種，但後來就全都是蛋生了。」

紀曉陽：「蛋生？成活率更高嗎？還是蛋生成本更低的原因？」

趙婷瞪了紀曉陽一眼，很討厭紀曉陽問的這個問題，「不清楚，我也才來兩年多，聽說人魚從三年前起，就全都是蛋生了。」

李教授一看趙婷臉色有些難看了，頓時瞥了紀曉陽一眼，眼裡明晃晃的警告紀曉陽不要再問了，轉而和顏悅色對趙婷說：「趙小姐，曉陽年紀輕，話確實多了點惹人煩躁，但也是對未知飽含好奇心，情有可原，見諒，您見諒啊。」

趙婷癟了癟嘴，算是回了個笑，但這屍體間也沒得李教授細細觀賞了，領著二人出了門往左邊走搭電梯上八層。

趙婷等電梯門一關上，就緩緩道：「人魚孵化市需要消毒，穿隔離服，工作時間才能進入，一般不是負責孵化工作的人員不得入內，人魚初生時非常脆弱，是研究所的財富，進出人員都有嚴格的把關。」

「你們進入研究所時，領到的身份磁卡是你們的身份證明，可以打開你們能夠進入的區域的大門，不能打開的區域大門則是你們的身份還未得到許可權，不得進入。」

「身份磁卡當心撿好別掉了，沒了這玩意你們那都進不去，」趙婷看了眼紀曉陽，「你叫紀曉陽？」

紀曉陽點頭。

「長得很帥啊，」趙婷笑了一下，「到時候會被分配到一個老師手下，他是什麼部門的，你就是那個部門，要做的事也不難，剛進來都只有些打下手的事。」

「李教授，」趙婷喊了一聲李教授。

李教授點頭，「您看得起，什麼教授不教授的，就是發表了幾篇反響不錯的論文。」

趙婷淡淡一笑，表情很是玩味，「一聲教授還是當得起的，要不然您這五十多年還沒個教授的名頭，豈不是白混了，你剛來，雖然也會是助手的工作，但也是能參與進研究的。」

李教授面色一僵，黑了黑，但待趙婷話講完，還是調動著臉上的皮肉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出了電梯過了一個轉彎口就有一道門，趙婷用自己的工作牌在門邊牆壁上刷卡的地方刷了一下，『滴』的一聲，以肉眼看為鋼鐵材質，門厚約8厘米的門，從右至左緩緩打開。

趙婷說：「這一整層，都是研究活體人魚的區域，包括活體人員的生活區。」

進了門，是一間啥也沒有，空空蕩盪的區域，趙婷帶著紀曉陽和李教授右邊一轉，有一扇鑲嵌在牆上，與灰色的牆面一色，混為一體，的門。

若不是有趙婷帶著，絕看不出這裡會有道門。

趙婷拿著工作牌在牆上刷了一下，又是『滴』的一身，一道門緩緩自地下往上打開，門開後，裡頭是一間電梯。

紀曉陽跟在最後面進了電梯，電梯門還未關緊，看到外面空蕩盪的一間，莫名覺得陰森，以及本能的生命遭受到威脅的感覺。

紀曉陽：「趙小姐，怎麼還一間空房？」

趙婷還未說話，李教授已是激動不已，控制不住自己，發聲了：「是防護措施，怕有外人進入這裡而設置的，剛剛趙小姐刷了工作牌，所以這裡頭的防護措施也自動關閉了，」李教授轉頭問趙婷，「趙小姐，我們馬上就要見到活的人魚了嗎？」

趙婷沒回答李教授的問題，「進入那間房間後，除了離開那間房，那間房間的防護措施會開啟外，在那間房間停留超過15分鐘以上防護措施也會開啟。」

紀曉陽和李教授頓覺背後涼涼的。

若剛剛在那間房多留了一會兒，不知道現在面臨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