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涼嘆了口氣，瞬間明白紀曉陽想做什麼，看著紀曉陽無奈的道：「曉陽哥哥，我在這裡已經四年多，快五年了。」

「要有人能管，早就管了，明白嗎？」許涼伸手握住紀曉陽的手。

紀曉陽笑了下，看了會許涼的手，反手握住，不讓許涼抽出。

看了好一會，才低下頭說：「明白。」

「不死心，想試試。」

許涼眼圈紅了點，幾滴貓淚滾落出來，哽咽道：「你沒有辦法的，已經五年了，這裡已經形成一條固定的經濟鏈，你拿把鎚頭往地下土裡隨便翻一下，就能牽出大把人名，牽連太廣，我們都翻不動。」

紀曉陽眉間皺出幾道褶，緊抿著嘴，沒說話。

「別管我了，好嗎？」

許涼想撫平紀曉陽的眉，伸手還未碰到紀曉陽的臉，紀曉陽就扭開了頭。

尖利的指甲不小心在紀曉陽臉上劃了一道，絲絲鮮紅的血跡涌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許涼手指一顫，慌張縮了回來，想伸手碰碰傷口周邊，卻有不敢伸手，手肘被定在原處，手指卻止不住的顫抖，「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曉陽哥哥，我把指甲剪掉好不好？太尖了。」

「沒事，沒事，不用在意，只是小傷口，」紀曉陽伸手握住許涼的手，放在手心，軟軟的，涼涼的，忍不住拇指在許涼手上輕輕摩擦著，一下，一下，起著安撫的意味，「不是你的錯，不要責怪自己，明白嗎？」

許涼輕輕點頭，眼珠在燈光下泛著光，珍珠似的，往下掉，眼睛委屈巴巴的看著紀曉陽。

看的紀曉陽心顫。

許涼手還握在紀曉陽手裡，這一下，一下的摩擦，是安撫，還是意動，紀曉陽有些分不清。

「別哭了，哭的我心都碎了，」紀曉陽伸手小心翼翼拭去許涼臉上的淚痕，手顫顫巍巍的攬上許涼肩膀，然後輕輕把許涼放進自己懷裡，「別哭了，不要難過，只是一點小傷，也不要怕，你並不會傷害我，傷害我，傷害我們的，是那些披著人皮行兇的人。」

許涼靠在紀曉陽肩膀，耳邊聽見強勁有力的心跳，速度很快，很快。

「曉陽哥哥，我，我殺過人。」

許涼就在紀曉陽懷裡，紀曉陽能感覺到懷中人身體在不斷的顫抖，傳達著懷中人的不安，擔憂，害怕。

「你為什麼殺人？」

許涼眼中閃過狠厲，語氣沉重的道：「壞人！」

「阿涼，我也碰過過很多壞人，很多個瞬間，我都想殺了他們！可是這個社會給好人帶上了很多枷鎖，而壞人擁有枷鎖的鑰匙，所以好人總要多受些磨難。阿涼是不壞人，只是受到的磨難太多了，恰巧有懲治壞人的能力，所以才懲治了他們。」

紀曉陽手輕輕在許涼肩上拍著，字句清晰在許涼耳邊說話。

「不過阿涼還得將枷鎖帶上，不然，周圍的好人分辨不清，阿涼是個好人。」

「好不好？」

許涼在紀曉陽懷裡，輕輕點了點頭，「好，以後都不殺人了。」

「不是不殺人，是不隨便殺人，如果當阿涼生命受到威脅時，阿涼就要勇敢奮起保護自己，知道嗎？」

「知道，知道，知道了，謝謝。」

帶著顫抖的哭音在耳邊響起，紀曉陽一顆心被揉的皺皺巴巴，泛著苦味。

手安撫的輕輕拍在許涼肩膀，「別害怕我做的任何事，我只是想試試保護你。」

懷裡人推開紀曉陽，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紀曉陽，紅彤彤的眼睛哭的布滿了紅血絲，又怒，又嬌的吼道：「不行！你不準保護我！不準！不準你保護我！」

紀曉陽深深嘆了口氣，柔著聲音，勸道：「我保證，我在自己能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試一試，好不好？」

紀曉陽聲音輕輕的，語氣幾近懇求。

許涼眨巴了幾下大眼睛，似是又要哭出來了。

紀曉陽狠著心，沒馬上伸手上去擦淚。

許涼落了幾滴淚，見一點效果都沒有，紀曉陽眼睛裡又是萬分糾結的複雜情緒，許涼緩緩底下了頭。

這傻子，現在一點都不聽話了！弄的我這心裡，可難受，可難受了。

許涼軟軟糯糯的低聲鬆口道：「那，你得務必，你所做的任何事情的後果，都要保證自己生命一定安全的情況下，才可以做。」

紀曉陽微微勾唇，眼中星光點點，伸手輕輕碰了碰許涼濕潤的長髮，「嗯，保證。」

許涼抬起頭，趕緊又加了一句：「就算別人逼你，也不可以做。」

「好，」紀曉陽抱起許涼，帶著笑意說：「別人逼我也不做。」

許涼瞧見紀曉陽在燈光下，眼瞳顏色更淺一些的眼睛，心情好上不少，但那點怒意還未消，氣哼哼的對著紀曉陽哼了一句。

「走，我們去陽台上，賞星月，吃龍蝦，好不好？我的人魚殿下？」紀曉陽玩笑道。

「那好吧，就尊愛卿之意，賞夜色，品蝦肉罷，」許涼最近電視劇、電影看多了，幾乎一秒入戲，笑眯眯的回道。

許涼的寶座，浴缸登場，紀曉陽就搬了個和浴缸差不多高的小矮凳，坐在許涼旁邊。

浴缸上架著一個小桌子，面積不大，放上了一碗麻辣鮮蝦，和一台筆記本播放電影《泰坦尼克號》。

還有兩碗蝦小桌子放不下，就放再來一邊，等桌子上這碗吃完了，就換上一碗。

「哇，好辣，好好吃，」許涼辣紅了嘴，手上拿下一隻龍蝦的動作卻不願意停。

「是不是我做的太辣了？我下回放少點辣椒，來，喝口水。」

許涼就這紀曉陽端過來的水杯喝了口酸酸甜甜的檸檬水。

擔心紀曉陽下回把辣味減了，忙道：「不要，不要，就是這麼辣才更有味。」

許涼可是一點不懷疑自己說辣，紀曉陽下回就會做白灼蝦讓自己沾醬油吃，雖然也好吃，但味道

晚風輕輕拂過許涼墨黑從長發，與許涼並肩而坐，又幾屢髮絲擱在右肩，帶著清清淡淡的洗髮水香味。

月色靜好，我想看你眼裡看到的美景，我想品你嘴角的笑意，我想同你享受人生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