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陽今日來的比往常更早一些。

做好了蝦餃早早過活體人魚室給許涼送去。

今天肖臨天要來，紀曉陽又摸不準他幾時來，只好早早過來讓許涼吃好早餐墊肚子，省的肖臨天在活體人魚室逗留太久，自己沒機會給許涼送吃的。

許涼吃完早餐，被紀曉陽伺候著擦了嘴，也才早上六點。

許涼就趕緊央著紀曉陽趕緊把玻璃缸關上，省的有人趕趕早來，碰上了難免說不清。

紀曉陽就靠著玻璃缸背坐著，拿著手機找了個電影出來，音量調到最大，許涼和紀曉陽隔著一塊玻璃，坐在紀曉陽身後，一起看電影。

今天也是陳偉難得早起的一天，進了活體人魚室，一臉稀奇看著紀曉陽和許涼的相處狀態。

「行啊你小子，這人魚居然喜歡看電影，你什麼時候摸索出來的？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紀曉陽抬頭看了陳偉一眼，他走到自己面前，稀奇的看看紀曉陽手機里放的是什麼電影，然後又盯著許涼看看，到底不敢靠玻璃缸太近，對許涼的心理陰影太大了。

紀曉陽挑了下眉，往常靠近陳偉兩米之類就能聞到他一身酒味了，今天他身上倒是一點酒味沒有，雖然還是穿著休閑的T恤短褲，但好歹人字拖換成了一雙涼鞋。

「寫在人魚觀察報告里了，」紀曉陽目光又移回手機熒幕上。腦袋往有邊側一點，當電影畫面暗一點時，紀曉陽可以看到後面許涼的臉。

瓜子臉，濃眉大眼高鼻樑，嘴唇不點而朱，真好看。

紫色的眼睛，透著一股子妖異，似是要把人給吸進去似的。

真的好好看。

紀曉陽沉浸在欣賞許涼的容顏中，還要一心二用，應付陳偉的話。

「誒，你說我們發現人魚喜歡看電視，會不會有獎金拿？」

「智商本來就和人類一樣，看電視有什麼可奇怪的！」

「你說多給他放放電影，電視劇這些，他看多了會不會認得我們，以後想殺人的時候就不會對我們下殺手了？」

「世界上沒有無妄之災！」

陳偉在紀曉陽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中，腦袋要轉好幾圈才能明白紀曉陽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總之，就是把自己問的問題全盤否定了唄！

欸！那老子就不聊這些要花腦細胞的話題，於是陳偉換了個話題聊到肖臨天身上，「等會肖臨天來了，你少說話，跟在我屁股後面轉幾圈，等人說咱可以回去了，咱就走。」

紀曉陽看著熒幕里的許涼，「嗯，」了一聲回應陳偉。

陳偉嘚瑟的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安慰道：「往常我都是這樣過來的，你也別擔心，只是走個過場。」

「這樣說起來，算是普通的一次視察？」紀曉陽探究的問。

陳偉頓了一下，和紀曉陽隔著一層玻璃，在他身後的許涼也愣了，眼神惡狠狠的看著陳偉，帶著警告。

陳偉很快反應過來，但這所研究院內部的事情，即使自己和肖臨天扯了老遠的親戚關係，也不敢多一句嘴，所以自然沒必要在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之前就和紀曉陽說東說西，要是肖臨天真的只是過來視察一下，那不就成了我亂嚼舌根。一個弄不好被人舉報，回頭責任全砸自己身上咋辦？

這種引火燒身的事，陳偉在沒有酒精麻痹的情況下，想的是頭頭道道的，一點口風也不露的說：「不曉得，我只是在他來的這一天跟在他屁股後面走一遭，其餘時候都是別人守在這。」

至於許涼惡狠狠的眼神，在陳偉看來，這條人魚八成是餓了，這是想吃了自己啊。

陳偉這麼想著，立馬起了身，走到玻璃缸對面牆壁哪天，沿著牆面蹲下，就這麼座在了地上。

陳偉等倚牆而坐下後，瞅了眼紀曉陽，覺得這傢伙還算不錯，除了不怎麼會說話，平時還挺上道。

於是開口提醒道：「小子，看看你身後。」

紀曉陽巴不得呢，轉過頭，與許涼兩眼相對。

許涼嘴角彎彎，露出白潔的牙齒，紫色妖異的眼睛中閃爍著星星。

好美。

許涼在紀曉陽眼裡是美的，但在陳偉眼裡，這卻是看到了可口的食物，給了的。儘管人魚從未吃人，但他殺了人不是麼！為什麼殺人？

以前，陳偉在動物園飼養鯊魚時，因為動物園開設時間比較久了，沒有新意，客流量大大減少，動物園發放給動物的食物也相對減少了。鯊魚胃口大，當工作人員給的魚不夠填飽肚子時，鯊魚內部開始了自相殘殺。

甚至有一次，還攻擊了工作人員。鯊魚在陳偉當時工作的海洋館裡也是在玻璃缸里行動，但那玻璃缸範圍要比人魚這缸大多了，被鯊魚攻擊的那個倒霉傢伙，被鯊魚咬住了手叼進了水裡。幾個人在玻璃缸上頭用工具把裡頭的鯊魚全弄死了，才敢下去救人。

從一缸的血水裡頭，撈出一個生死不知的人。

被咬的那隻手，反轉到背後，就那麼耷拉著，醫院裡搶救，雖說是把人給救回來了，但那手，也就這麼廢了。

所以陳偉覺得，這人魚之前殺人，八成也是餓了。

畢竟這鯊魚和人魚都是海中霸王嘛，人魚應該還更霸王一點。

有相似之處嘛，有相似之處嘛。

陳偉隔了紀曉陽老遠，不自覺弓著背向前伸了點，問紀曉陽：「你看出什麼來沒有？」

紀曉陽是個聰明人，但在面對許涼時，就難免因為心動而犯蠢。

紀曉陽不由自主跟著許涼笑起來，喃喃道：「他很好看。」

... ...陳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高聲斥道：「你就沒看出來，它想吃了你？」

紀曉陽頓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不應該對陳偉說這話，但說都說了，也就順著說下去，而且許涼本來就好看。

最好看！

「沒看出來。」

陳偉翻了個白眼，「那是你瞎！」

說完，陳偉也不見紀曉陽過來和自己一塊座，一副鐵了心要跟人魚待在一塊的樣子，低著頭看手機。也不知道是不信自己說的，還是沒看出來剛剛那人魚想殺他。也不再勸。嘆了口氣，掏出手機來自個玩手機。

反正死誰都不要緊，別死自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