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樓真的對自己用心了，江月白第一次意識到。

江月白低著頭攥緊了指尖，他一個教書先生讀再多聖賢書也勸不退一個痴心漢。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人，就算受了傷害也不願捨棄所愛的，他是，趙一樓亦如是。只有在夜裡才能冷靜下來思考，這段兩者都如飛蛾般的感情。

從前的我他想著別再與趙一樓有糾葛才好，才能與自己師兄在一起，可是趙一樓怎麼也不放手。

師兄猶如心裡純白的月光，如何伸手也摸不見，但是他卻總是暖暖的拂過臉頰。

江月白皺了皺眉，白月光終究是白月光，只會在夜裡顯出。

江月白暗自啞笑，嘲諷自己先前於師兄說過的話，兩個如此懦弱的人在感情里始終得不到福祉。

回到小閣里，他臉頰微微發發紅，心裡卻早已定奪拿了傘披上圍巾踏出門檻。路上江月白慢慢走著，對面有人笑臉盈盈走過來。

「啊，江先生。您吃了嗎？」原來是洋行李經理，他熱情地打著招呼，仔細瞧著江月白的神色。

「吃了，要找你們大老闆去。」

「哎呦，正好，順道，走吧，我捎你。」

「恩。謝謝。」

江月白在讀書的時候去找花長榮早認識了李經理。現在李經理人變了，變得這麼熱情得可怕。

「你知道我家少東家總說起你。你在哪裡高就呢？」

「×大」

「哎呀呀，那可了不起。難怪少東家總誇你聰慧。他說你呀聽話懂事很乖……」

「這樣啊……」江月白不輕不重地敷衍過去，想著我寧願不聽話些。之後也總算到了洋行。

李經理進去指揮人做事，他跟在後面，眼看花長榮走過來和他握手。

「江師弟來了，我們找個地方

說話。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師弟，就像我弟弟一樣。我們先上去。」花長榮向大家介紹了立刻拉著江月白上樓。花長榮刻意走在前頭，江月白低著頭心裡不免心酸，但很快釋然，要結束了不是嗎？兩個人一前一後去了會客室。

「你怎麼來了，不好好待著養病。洋行里人多。」

「和你說些事。」江月白揉了揉頭。

「怎麼？趙一樓那小子因為你和我見面的事發瘋？還是說他應該差不多知道你會離開他了？」

「不，不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不離開了。」

「為什麼！你不是還想和我一起麼！」

「師兄，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要等你多久！我知道你在意他人的眼光！其實你去英國的時候，我心裡的願望早就如被你挫成灰。」

「我一直在安慰自己又推翻自己，我難受了這麼多天，想痛痛快快解脫！」

「你喜歡趙一樓嗎？和趙一樓在一起你會感到福祉嗎？」花長榮還是在循循善誘，內心卻多了氣惱。他始終擔心自己拖這麼久才承認的愛慕者會離自己而去，現在真的變成這樣，連師弟都抓不住。

「無妨，再去追你就好了。我等你，而且我一直是最知你心的。花長榮也不氣惱了，溫和地笑著。」花長榮推了推眼睛，笑得那麼開心卻讓人不放心他。

趙一樓，論脾氣他比不上江月白。也就性格爽朗敢於面對這點讓江月白喜歡了。上次負氣出走趙家，他還心心念念追到樓下總比花長榮撇下他一人好。這孤獨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忍受了。

「我走了，珍重。」

走出洋行江月白如釋重負，多日里來因為花長榮的回來讓他又想起年少又再次可怕的空想。如今他只想好好過日子。安安穩穩，有愛他的人守護在身邊。因為當初年少的不懂事而引來的痛楚又少些。

不想再過討厭的人總圍繞在身邊，喜歡的人卻不在的生活。他想通了，他開心地大笑。

江月白想通了，連趙一樓這樣輕狂的人都願意付出，也多次對自己表示願意割捨一切。這次因為花長榮爆發的大吵就這樣過去。

後來趙一樓想到這件事心裡總是那種感覺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多害怕江月白真的跟了花長榮，就利用江月白性格上的弱點抓住機會大大打擊了花長榮。其實趙一樓早就想到了所以他才敢在心裡打這個賭，他了解江月白。

江月白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像只被逼急的兔子紅著眼睛亂咬人。讓江月白去敘舊，江月白看清了花長榮是怎樣的處理方式不死心也難。這樣他才能牢牢鎖住江月白在身邊。他的確故意在他去與花長榮這件事上大作文章大發脾氣逼緊江月白，好讓江月白悶氣思索。

他是自私的的，懦弱的，善良又不定的，他只會生自己的悶氣。然後胡思亂想選鑽牛角尖，他最後也終於斬斷對花長榮的情絲和自己毫無牽掛地在一起。

當江月白氣喘吁吁跑進趙宅，趙一樓永遠忘不了他發紅的臉頰和堅定的眼神。趙一樓坐在書桌前捏緊了文件，眼神暗了暗。

他起身，大步走過去一隻手攬過江月白的窄腰，一隻手捏起江月白的下巴江月白獃獃的，下一刻趙一樓的唇就吻上來了，江月白腦袋「嗡」的一下，就感覺渾身酥麻，感覺……還不錯。

趙一樓日思夜想，現在人心俱得，心裡恨不得不好好疼愛江月白。

他慢慢撬開江月白的嘴唇，開始吮吸江月白的舌頭，江月白開始生疏的回應著。一回應，他的手就開始不老實了，穿過江月白的衣服，開始揉搓江月白的胸，直到江月白驚喘連連才放開他。

他含著笑意看著江月白，把頭抵在江月白光潔的額頭，輕捏著他的耳根。

「寶貝，真棒。你第一次這麼乖呢。」趙一樓在江月白耳朵吹氣弄得江月白癢癢的。江月白抬起手想揉揉耳朵他抓住江月白的手，江月白憤怒推拒著，眼睛含淚紅紅的可憐兮兮的樣子。

江月白輕啄上趙一樓的臉頰，若有所思地說:「怎麼？趙大少爺就這點出息。」

趙一樓頓時像只被天上掉下來的大餅砸暈了的大尾巴狼，愣了一會簡直快笑開花。喜滋滋地站在原地，如果他有尾巴現在肯定搖擺得不像樣子了。

洋行里花長榮會長正在為江月白改變主意生著大發脾氣。

「明明說好了的，現在反悔，好了我們的計劃走不下去了！」

「一切努力都白費了！」他一下子把書桌上的文件掃落在地，紙張紛飛。聽到響動他請的戲子兼暖床的馮玉進來自覺地收拾好文件，畏懼地站在一旁看著他。

用髮膠塑型的頭髮掉了幾根下來，煩躁地丟了金絲眼鏡，整個人甚至有點陰鬱起來。

「趙一樓也不是什麼好人，他最終還是會答應的，對吧，小馮。」

馮玉白凈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麻木地嗯了一聲。

花長榮心煩氣躁一把把他拽過來，按著他的頭到胯下。

「給我口！」

馮玉卑微地拉開會長大人的褲鏈艱難地含住那大物什。眼裡有淚，眼角卻有妖艷的紅。在詭異的氣氛里，話長榮終於射。了。

馮玉被嗆到，艱難地咳嗽著卻被抓住下巴，被花長榮惡狠狠地命令道:「吞下去！」他只得吞了下去露出個討好的笑，有點凄楚。

「滾！都給我滾！」花長榮厭煩極了馮玉這般樣子，明明自己花了錢，馮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想了想雖然他功夫好，但是不會討好人啊，看著怪糟心，得找個機會把這戲子丟了。

不過丟了之前，他還有用處。

花長榮滿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