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小善的各種死皮賴臉，軟磨硬泡下，聶征沒有再拒絕他，老老實實地做了一晚上的人形大抱枕。

可是第二天，黃小善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聶征並不在地鋪上，起身在房間里找了兩圈，也沒看到聶征的身影。

「人呢？瘸著腿，能去哪？」

「難不成，不準備抓我回去，然後自己回陸家認罪去了？」

就在黃小善準備出門找「熊」的時候，「熊」已經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手裡還提著一袋熱乎乎的包子，和兩份小米粥。

「你？你去買早飯了？」黃小善皺起眉頭，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疼的啊？

「嗯。老闆讓我照顧你。」聶征回答道。

「你……你的是有病，還病的不清！」一股怒火從黃小善心頭燒了起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腿上還有傷啊？陸瑾臣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嗎？你是他的狗嗎？」

聶征沒有答話，只是一瘸一拐地提著早餐放在茶幾上，一邊擺放一邊招呼黃小善：「吃早飯吧。」

「不吃！」

黃小善本就對聶征受傷的事心懷愧疚，留下來照顧他，結果他倒好，瘸著一條腿還要出去買早飯？他到底知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在陸家，他們早上總是給你準備醬肉包和小米粥，這應該是你喜歡吃的。」

難得聶征一口氣說了這麼一長串的話，黃小善卻沒有給他好臉色：「我不許要你照顧。」

「是老……」

黃小善知道他想說什麼，無非就是什麼「老闆說的」、「老闆吩咐的」，可是黃曉撒謊呢並不想聽到這些話，直接打斷道：「你能不能不要提陸瑾臣啊！」

「……好，先吃飯吧。」

黃小善一陣無語，這還怎麼攻略啊？難度有點高啊？

不過黃小善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坐在了茶幾跟前，老老實實地吃飯，畢竟聶征是帶著傷出去買的早飯，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這也是他的一番好意，浪費了也確實不太好。

但是，這話還是要說清楚的。

黃小善平復了一下心頭的怒火，認真地和聶征談判起來：「聶征，我不反對你監視我，跟著我，但是現在，你身上有傷，能不能不要照顧我啊？老老實實養傷，你養好了，讓我做什麼都行，好嗎？」

「我的傷，不礙事。」聶征回答道，「真的不算什麼的。」

「你自己不愛惜你的身體，我幫你愛惜。」黃小善看聶征想拒絕，沒等他張嘴，就馬上打斷，「你要是真覺得你這傷沒有問題，那我可跑了，反正現在出了陸家，你再想找到我，怕是不容易了。」

聶征眼中閃過幾分驚訝，但很快驚訝就消失了，眼神又回到以往那種古井無波的樣子，輕輕點了點頭回答道：「好，我答應你。」

「這就乖嘛！」

黃小善看著面前的聶征，忽然又覺得，這個人好像沒有那麼不好相處，聽話起來，居然還有點可愛？

「……乖？」聶征抬起頭，眼中再次升起幾分驚訝——

從小到大，沒有人說過要讓他愛惜自己，自己在外人眼中，向來都是冷酷，兇狠，不要命的存在，很多人見到他，都是繞著走，怎麼到面前這個人的眼裡，卻成了「乖」？

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真的合適嗎？

聶征的眼神讓黃小善心裡又有了幾分發毛的感覺，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啊？」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