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與國王(11)
小說: 我與快穿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作者:杏君 字數:2055 更新時間:2019-09-22 04:47:01
艾瑟薇笑得老奸得逞。被笑的坎迪捂著臉,訥訥地半天說不出話。
「喲,終於憋不住說出來了?」把點心遞迴坎迪手裡,艾瑟薇拍拍他腦袋,「行了別害羞了,在我面前都臊成這樣你到時候怎麼和你的微白哥哥表白啊。」
「我不表白!」坎迪死活不把腦袋抬起來,「姐姐你光欺負我。」
艾瑟薇給了他一個爆栗,表示你不表白幹什麼?等著自己熟透了吃嗎?
坎迪以淚眼汪汪控訴艾瑟薇的暴行,並表示要扣她月錢。
「你說我要是把你現在這種慫樣兒告訴你微白哥哥,他會怎麼想你?」艾瑟薇完全無視比她高上一頭的大帝的威脅回擊道。
坎迪一愣,發現大事不妙。
「我要不要再告訴他,我們的陛下傻得可以,天天不經過人家允許跑進人家屋裡給人家整理私人用品,還把臉撲在人家枕頭上聞人家的味道?」
話語如同炮火直轟向坎迪大軍,將軍坎迪見大勢已去,慌忙組織撤退。
「哦對了,我想想,那個每天在花園裡折花的人是誰來著?一邊折花一邊嘿嘿嘿笑,都有花精靈來抱怨擾民了。話說,你微白哥哥說那個花兒味道有點大呢。」
艾瑟薇將軍向敵方正在撤退的坎迪大軍的將軍發出致命一箭。
坎迪將軍不幸中箭,完敗!
「姐姐!你不要說求你!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扣你月錢了你不要和微白哥哥說!」高高的少年簡直要給這個看著自己長大的女僕姐姐跪下,哭喪著臉好不可憐。
艾瑟薇壞心大起:「誒呀我忘了,你微白哥哥剛剛才進屋,我剛才說話聲音這麼大,他會不會已經聽見了?」
眼瞅坎迪的臉直接變得煞白,身邊的空氣突然頹廢得喪氣。
啊,玩笑好像開過了。
艾瑟薇沒玩夠得聳肩,「騙你的,你家微白哥哥早進去了,這會兒估計已經睡著了,快去看看吧。」
便見少年精神地連頭頂上那幾根兒呆毛都翹起來了,眼睛亮得像是有泉水流過。
坎迪急匆匆道謝,控制不住自己的露出一排鋥亮的白牙。轉身離開的背影彷彿一隻跳躍的小鹿。
艾瑟薇拍拍腦門,深深懷疑自己大概是老得沒法看了,現在連大帝都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兇巴巴的小屁孩了。
她邁步向走廊另一頭走去,柯芬特正在那一頭抽煙,見她走過來,臉上一晃而過奇妙的神色。
「怎麼?陛下又去找唐微白了?」柯芬特吐出一口煙霧,挑眉問道。
艾瑟薇點點頭,「嗯哼,帶著民間小戀人喜歡互贈的點心。」她拍拍口袋,發現沒帶煙盒,「煙,給我來一根。」
「女孩子家家的少抽煙。」柯芬特勸她,見艾瑟薇眉目一橫,不情不願地掏出煙盒彈出煙遞給她,「你啊,看誰敢娶你。」
「不勞你費心,三十歲的老處男。」艾瑟薇把煙送到嘴中,就著柯芬特的火點上。煙霧繚繞中神色莫名溫柔嫵媚。
柯芬特怒,「二十九二十九!我還沒到三十歲。」
「是是是。」艾瑟薇白眼,「你說我們是不是老了,連陛下都開始有喜歡的人了,我的心跟死水一樣,都沒什麼人能讓我心動。」
「我看你是太強悍了根本沒人追。」煙霧中看不清柯芬特的神色,只聽見他略帶沙啞的聲音淡淡融融,「幹脆嫁我算了,省得去禍害別人。看在一起為陛下做事這麼多年的份兒上,我給你個偏房噹噹。」
「滾吧。」艾瑟薇兀自笑起來,「老娘好歹也才二十三,積蓄不算多,姿色好說歹說還有點兒,嫁給一個普通人當正妻還是可以的,又何必給你當偏房受氣。」笑聲風鈴一樣鑽過煙,在渾濁的空氣中格外清亮。
「如果我讓你當正妻呢?」柯芬特也笑了,低沉的聲音說不清道不明的溫軟,「你考不考慮我?」
艾瑟薇抬起眸子,透過煙霧她看見柯芬特眼睛正看向她,裡面許是裝了大海,深沉的駭人,她露出甜甜的笑,「別鬧了柯芬特,我們都知道這不可能的,女僕永遠不可能嫁給貴族。」
柯芬特點點頭,將臉轉向窗外。
「也是。我們都知道。」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只剩下煙紅亮的光點閃閃爍爍和略微嗆人的煙霧纏纏轉轉。氣氛不復剛才輕鬆,昏暗的光照在走廊,心事顯得格外沉重。
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世界。艾瑟薇吐一口煙。窗外分明艷陽高照,奈何照不進這裡來。
坎迪在唐微白房間的門外做足了思想準備,為自己的突然到來和自己的點心打了不知多少遍的說辭。他輕輕敲門,無人回應。
沒聽見嗎?睡熟了嗎?
他毫無頭緒,最終鼓起勇氣推開門。
「微白哥哥?」無人回應,床上平整的彷彿初雪後無人踐踏的雪地。
不在?艾瑟薇姐姐騙我嗎?
坎迪有一絲失落。緩步走到桌前將點心放好。偏眸看向魚缸。
魚缸里赤裸上身的魚尾少年蜷著身子睡得正香,髮絲順著水軟軟地飄搖,嘴角掛著泡泡。
啊原來在這裡。
坎迪感覺自己好像剛剛吃了糖,微白哥哥的神態好可愛啊。他走近魚缸,在唐微白的臉邊蹲下,手指依著唐微白臉的輪廓,在琉璃上畫來畫去。
他眼睛裡細碎的光芒像星空。
想摸摸哥哥軟軟的順滑的頭髮,想蹭蹭哥哥光潔的臉蛋,想拍拍哥哥的尾巴,想和哥哥一起游泳,想和哥哥一起吃飯,想和哥哥一直在一起。
哥哥真好看。
想把他揉在懷裡,想把他撲在床上,看他尖叫驚恐想要逃離而不得,看他喘息哭泣抱著自己求饒。
坎迪被自己恍惚間冒出的想法驚呆了,火從腳底燒到頭頂,在發梢炸出粉紅色的蘑菇雲。
我怎麼能這麼想!他連連唾棄自己。可惜思想的大門一旦打開便難以關上,他只能一邊罵自己,一邊幻想著微白哥哥哭泣的神情。
他低下頭,描摹唐微白的睡顏,低垂的眼瞼掩飾了亂跑的思路。午後氣氛安詳寧靜,陽光格外明亮。
有一秒他想,這樣真好,如果哥哥一直陪自己,這樣真好。